陳大富一聽東家吃了有毒的東西,也慌了。


    他想到村裏曾有人用毒草燉雞湯吃,土郎中救人時先灌水催吐。


    “我去拿水!然後馬上請郎中!”


    “東家多喝水,隻要先吐出來,等郎中來吃了藥就沒事了!”


    呂晶緊張地點頭,“好,我看著喜喜,讓她喝水。”


    顧喜喜鎮定地咽下,並製止了慌張的呂晶和陳大富。


    “冷靜!大富叔別跑!你們兩個先聽我說。”


    趁著二人發怔之際,顧喜喜說,“番柿沒毒,絕對可以吃,還很好吃!”


    知道沒那麽容易相信,她又嚴肅地補充,“我何時騙過你們?”


    “況且這東西要是有毒,如此危險,我怎麽可能把它種在田莊。”


    陳大富擰眉,思忖道,“也是啊。”


    “東家做事向來周全,莊子裏有兩個小娃娃呢,咋可能種毒果子?”


    這下,號稱認識番柿的呂晶不禁自我懷疑起來。


    “就是一棵上麵掛著紅果子、綠果子,葉子也很像啊。”


    “不過沒長這麽高這麽大,紅果子比這個小一半,難道不是同樣的東西?”


    顧喜喜站起來,又咬了口番柿,就聽見汁水飽滿的聲音。


    “你在哪兒見的?誰跟你說它有毒。這麽好吃的東西……”


    以她的口味,這番柿真好吃啊。


    原始品種,生態種植。


    雖然與後世培育的品種相比,果皮厚了點,甜度差了少許。


    但番茄特有的滋味又鮮又濃,曬足了陽光的紅果子酸甜多汁。


    呂晶、陳大富表情複雜地看著顧喜喜大快朵頤。


    在他們看來,植株低矮,長著尖刺般的細毛,熟透的番柿通體紅亮奪目,形狀也很怪異。


    種種特征若放在野外,絕對是大家避開不敢摘的毒果子。


    可顧喜喜卻大口大口吃的格外香甜,而且看樣子還真沒什麽事。


    呂晶暫且放心,這才說,“樊東平不是把我抓到他家去了嗎。”


    “我在他家看見的,種在花盆裏,擺在高處架子上,很稀罕的樣子。”


    “他家丫鬟跟我炫耀,這是多羅國的貢品,隻可觀賞。”


    “果子瞧著好看,卻有劇毒,叫我別嘴饞就偷吃。”


    陳大富第一次聽說呂晶這段過去,心中不免吃驚。


    樊東平這名字,一聽便是個男子。


    姑娘家被男人抓走,經曆自然不乏心酸血淚。


    再想到呂晶不過是跟自家孩子一般大的年歲。


    陳大富此刻對這姑娘隻有同情。


    他控製住自己的表情,並未將驚訝表現出來。


    不過他覺得事關姑娘的名聲,自己在這兒大喇喇聽著不太好。


    於是說,“我去摘胡瓜,先送迴去一趟,等會兒再來搬番柿。”


    呂晶卻明白陳大富的好心,說,“大富叔不用避嫌。”


    “以後咱們都是自己人,我的事你們遲早要知道。”


    “我當時已經從那惡霸家中逃出來了,才遇到了喜喜他們。”


    陳大富鬆了口氣,由衷高興,“逃出來了就好。”


    呂晶點頭,“如今那惡霸早已經被衙門定罪問斬了。”


    陳大富拍手,“該!惡有惡報!”


    顧喜喜望著呂晶,有些淡淡的欣慰。


    雖然呂晶沒提及自己父母的事。


    但她能坦然向陳大富說起往事,或許說明她的心傷正在慢慢治愈。


    顧喜喜笑道,“說番柿不能吃,可能是以偏概全,加上以訛傳訛了。”


    “也有可能最初說它有毒的人,吃的沒成熟的綠果子。”


    “綠果子?!”陳大富、呂晶異口同聲。


    陳大富不愧種了半輩子田,立刻明白過來,“這東西沒熟有毒,熟了吃就沒事兒?”


    顧喜喜點頭,“你們試試?”


    走過番柿田就是滿地的寒瓜藤,以及稍遠點的葡萄架。


    淺碧綠紋的寒瓜藏在葉子間。


    顧喜喜蹲在瓜田中左右騰挪,敲敲這個,拍拍那個。


    比起冬天種在簡易大棚裏,還是露天成熟的西瓜個頭喜人。


    最大的足可媲美一頭小豬娃。


    顧喜喜笑眯眯說,“給你們找個活兒幹。”


    她站起來,依次指出八個瓜,“把它們都摘下來。”


    呂晶轉眼便擼起了袖口,“沒問題!”


    采摘,根植於農耕民族血脈中,既是本能,也是愛好。


    陳大富去年冬天就嚐過寒瓜,邊往地裏走,邊歡喜地對呂晶說,


    “你別看外表硬邦邦的。”


    “切開來裏麵又甜又解渴,好吃的不得了!”


    呂晶興奮,“那咱們曬過太陽,幹完了活兒,再吃它豈不美哉?”


    顧喜喜挑出的寒瓜都熟透了,再不吃就要爛在地裏。


    她笑說,“大富叔可以先挑個大的送迴去。”


    “提前泡在井水裏,涼涼的更好吃。”


    陳大富大聲答應了。


    顧喜喜又道,“你們先弄著,我去葡萄那邊看看。”


    葡萄第一年種下,如今才隻長到架子高。


    藤葉稀稀疏疏,距離形成樹蔭還早得很。


    不過顧喜喜也不是來乘涼的。


    她從葡萄根部、藤蔓、葉子依次看過,然後找尋葡萄結果枝。


    不出所料,沒看到結果枝,今年肯定是吃不上鮮葡萄了。


    這類原始品種沒有曆經數代選育、雜交等優化手段。


    從播種育苗到長成、掛果,恐怕還需要兩到三年。


    雖說距離吃果子還早,眼下卻也不能放任它不管。


    顧喜喜看葡萄的這個時間,呂晶、陳大富又摘了許多番柿、胡瓜,包括顧喜喜帶走的份都摘出來了。


    滿滿六大籮筐搬不走,陳大富堅持不讓兩個姑娘插手。


    他利索地把筐子都搬上兩輪小推車,再自己推著往迴走。


    遠遠聞見灶房飄出燉肉的香氣。


    呂晶笑說,“這一眨眼就中午了,下地摘果子感覺時間過的真快!”


    顧喜喜失笑,“怎麽聽你的意思,像是還沒摘夠?”


    呂晶朝顧喜喜擠眼,“要是再給我一片寒瓜地,我還能摘!”


    看見推迴來這麽多東西,陶嬸、吳娘子、秀蘭秀荷都跑來幫忙。


    新果新吃,正當時令,顧喜喜心情好,決定做兩個菜,給大家露一手。


    呂晶一向最支持顧喜喜,此刻卻有些欲言又止。


    看著顧喜喜拿起菜刀,呂晶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小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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