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容姍瞪著顧喜喜,喉嚨咕嚕,利索地將嘴裏的東西咽了下去。


    管它吃的什麽呢!嗬嗬。


    反正此時此刻她自己的腦子已經不會轉了。


    顧喜喜見竇容姍乖乖吃了解藥,鬆口氣,扭頭向身後望去。


    樊東平抱著胸口還在滿地打滾,如一隻肚皮朝上、轉圈掙紮的大蟑螂,活靈活現。


    “疼死本衙內了!好疼!他奶奶的太疼了!本衙內不會死吧!”


    樊東平一介紈絝惡霸,日常輕易對旁人喊打喊殺。


    可他自己卻從沒吃過苦頭,更別提挨打了。


    突然遭顧喜喜全力一踹,他哪裏經受的住這個?


    樊東平扯著脖子嚎,離他最近的三兒卻跪坐在地上,張著嘴一副癡傻模樣。


    直到另外兩名惡奴反應過來,慌忙上前安慰自家主子。


    “衙內,您沒事兒吧,哪兒疼小的給您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樊東平緩了口氣,罵道,“揉你爹個頭!你們這些男人的糙手也想碰本衙內!”


    借著月光,他扭頭尋到遠處的顧喜喜,惡狠狠指著,“都是死人嗎,看著本衙內挨打,還不速速把這小娘們抓過來!”


    “本衙內要玩兒死她,再把她剁碎了喂野獸!”


    兩名惡奴得令,先去拽地上的三兒,卻拽不動。


    其中一名惡奴催促道,“三兒,你抖什麽?爺的話你聽不見?趕緊起來把那倆女的抓過來!”


    三兒身體抖動的更厲害了,不過這次他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就是她……她給我們下的藥!”


    他永遠忘不了,自己和同伴們倒在地上,渾身痛癢難耐,恨不得去死,身體卻動彈不得。


    然後他們還要清醒地看著那個藍眼胡人手起刀落,挑斷所有人的腳筋。


    挨了一夜的凍之後,他們倒是都活下來了。


    隻是有人或瘋或傻,有人成了廢人癱子,唯獨三兒隻是瘸了。


    在眾人驚異的注視下,三兒雙手抱著腦袋,喃喃道,“都瘋了,癱了,瘋了,癱了……”


    顧喜喜有意拖一拖時間,高聲說,“我用不是殺人毒藥,沒你說的那些效果。”


    “可能是他們心理素質太差,熬不住藥效的折磨,自個兒嚇出的好歹!”


    這時樊東平對手下的不中用大為光火,氣的自己站起來。


    他先是一腳把三兒踹倒,氣喘籲籲罵道,“她都說了毒不死人,怕什麽!丟人現眼的東西!本衙內先收拾了她,再來收拾你!”


    然而,話音剛落。


    就聽噗的一聲。


    惡奴們傻傻地看過去,但見樊東平兩眼發直,嘴巴、胸膛都是血。


    女綁匪說了一聲“有毒”。


    綁匪們急忙用衣袖捂住口鼻。


    那兩名惡奴沒有江湖經驗,其中一人還傻乎乎說,“衙內,你、你嘴流血了。”


    樊東平眼珠子緩緩下移,看到身上血跡的同時,他口中開始不受控製地一口口嘔出黑血。


    他再也說不出話,身子一軟就挺身仰倒。


    一名惡奴及時蹲身,接住自家主子。


    另一人已然慌了,指著顧喜喜喊,“你!你竟敢給我家衙內下藥!”


    “他可是姓樊的!就算這藥不要命,你也攤上大事了!”


    顧喜喜看火候到了,朝他們無辜地攤了攤手。


    “我方才說的藥是上次,這迴我用了另外一種藥。”


    改良後的毒藥,


    月光下,女子粲然一笑,牙齒森白。


    “毒藥,會死的那種。”


    聽到這話,三兒發出一串猿猴似的尖哮,繼而又仰天狂笑。


    這次他應該是真瘋了。


    眾綁匪此時也亂了方寸。


    大家隻是來走單子的,沒誰想把命搭上。


    劫匪老大沉聲道,“她沒機會下毒在飲食中,估計是毒煙之類的,她身上肯定有解藥。”


    另一名綁匪點頭,朝兩名惡奴說,“咱們人多,她隻有一人,不想死就合作。”


    竇容姍躺在顧喜喜身後,很想跳起來質問,什麽叫隻有一人?她不是人嗎?!


    幾道視線兇狠地投射過來。


    顧喜喜卻不慌不忙,“你們不放動一動試試,有沒有一種僵直感,甚至多走一步就多幾分吃力。”


    幾人互相看了看,他們的表情已經證實了顧喜喜的話。


    顧喜喜笑道,“還有,你們知道為何吸入了同樣的毒藥,那姓樊的卻比你們毒發的快了許多?”


    “因為啊,他不止愛生氣,還動來動去的,血流的快,自然死的也更快呐。”


    她好心提醒道,“你們再多走幾步,到我麵前,估計也差不多了。”


    此言一出,果然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


    山風吹過樹冠,沙沙作響,似乎讓綁匪老大的頭腦清醒起來。


    “往前走是死,站在這兒不還是等死嗎?”


    “不如大家一塊上!隻要能搶到解藥,就能活!”


    其實這些人已然是秋後的螞蚱,別說直接衝上來,就是走兩步都費勁。


    顧喜喜默數到一時,一個、兩個陸續倒下。


    當她數到五,這裏除了她自己,已經沒有站著的人了。


    竇容姍爬起來,扶著顧喜喜肩膀探頭探腦,“怎麽沒聲音了?顧喜喜,顧……”


    夜半三更的山中空地上,三三兩兩倒著好些人。


    他們口鼻流血,雙手捂著腹部,呈現出痛苦扭曲的姿勢。


    更詭異的是,每個人的動作一模一樣。


    恍惚間,宛如來到了集體處刑的地獄。


    竇容姍兩眼一翻,又一次軟倒在地。


    顧喜喜側目,“別裝了,你剛吃的解藥大補,足以振奮精神,今晚想暈也難。”


    竇容姍閉著眼欲哭無淚,“反正我沒看見!”


    她察覺顧喜喜動了,卻不敢看,哭著求饒,“我不看!我死也不看!”


    “我沒看見他們都是你毒死的!哦不不不,”


    “你放心,今晚的事我發誓不會說出去一個字!”


    “你千萬別殺我滅口啊!”


    “實在要殺,也別給我下那種藥,我可不想生不如死啊……”


    竇容姍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後知後覺身邊好像沒動靜。


    她壯著膽子睜眼望去,先看見距離最近的綁匪頭目。


    他已經死了,雙目圓睜,七竅流血,麵色青黑。


    竇容姍嚇得心肝都揪在一起了,心裏念著祖宗保佑,不敢再看。


    她著急地尋找起顧喜喜的身影。


    這女人不會把她拋在這屍山血海中,自己走了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村裏發夫君?我一文錢買了個攝政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易小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易小穀並收藏村裏發夫君?我一文錢買了個攝政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