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喜喜走的歪歪扭扭,看的人膽戰心驚,屢次伸手,就怕她摔著。


    顧喜喜卻使勁地一甩胳膊,說,“我沒醉,醉了我還怎麽做事?肯定剛才我就迴家睡覺了。”


    眾軍眷對顧喜喜的了解並沒這麽深,隻得詢問地看何景蘭。


    何景蘭困惑地搖了搖頭,又指了指顧喜喜,表示先跟著,看情況。


    當初劃定給眷屬村的田地都在村子附近。


    出村口拐個彎,走不遠就看見一塊接一塊的燕麥田。


    這時,顧喜喜忽然加速跑了起來。


    何景蘭嚇一跳,以為她發酒瘋又出什麽新花樣,趕緊拔腿狂追。


    “顧喜喜!顧喜喜!!你去哪,你給我站住!!”


    村裏人也不知發生了什麽,驚愕之餘隻得改成跑的,緊隨其後。


    可沒曾想,顧喜喜跑不多遠就減速,轉個向進了燕麥田。


    眾人隨後跟上去看時,但見顧喜喜蹲在地上,時而趴到一株燕麥根部左看右看,時而低頭摳土,再用手指頭拈一拈。


    看不懂,實在看不懂。


    林大娘艱難地對何景蘭開口,“不然咱們還是勸顧老板迴去……”


    何景蘭卻將食指抵在唇上,做出噤聲的手勢,“噓……”


    “看這樣子,她的確是在幹活兒,不是發酒瘋。”


    眾軍眷尷尬地笑著點頭。


    “顧老板不是喝醉了就好。”


    何景蘭看著顧喜喜忙活,心說,幹活是真的,喝醉恐怕也是真的。


    過了一會兒,顧喜喜說話了,“土壤活化的還是不夠。”


    “不過之前用少量多次的方法施肥還算奏效,加上灌漿期雨水充足,這一季燕麥長勢基本達標。”


    “等收割完畢,還要有大動作,繼續改良土壤。”


    “一個月之後再種粟米是來不及了,不過我們可以種番薯、南瓜,這些東西都耐儲存,也可補充作為糧食。”


    林大娘認真聽完,努力捋順,並提取出關鍵的問題:


    “何時可以開始收割?”


    顧喜喜扭頭,“現在,隨時就可以,時機剛剛好!”


    林大娘又問,“那你說的大動作是什麽,改良土壤需要我們怎麽做?”


    “不急。”顧喜喜擺手,“先收割,其餘等我再想想。”


    然後顧喜喜硬是走完了眷屬村所有的每塊田地。


    得出的結論沒什麽出入。


    燕麥成熟正好,並且能稱得上是豐收。


    迴去時,林大娘等人都很高興,熱熱鬧鬧商量著收割的安排。


    “我得趕緊把鐮刀磨一磨才行!”


    “從前我在老家割稻子就是一把好手,你們誰做不來,我教你們。”


    “哎,你們吃過燕麥嗎?聽說胡人都拿燕麥喂馬。會不會粗糲的難以下咽?”


    “馬能吃,人就能吃,燕麥再粗也是麥,磨成麵粉,再怎麽也比高粱麵好吃吧。”


    ……


    顧喜喜嘻嘻笑了幾聲,說,“這個你們也放心。”


    “等割了麥子,我告訴大家怎麽處理。”


    “燕麥粉要是做的好,比麥麵的麵條不差什麽,就是要多費些功夫。”


    眾女聽了喜出望外。


    “顧老板除了教我們怎麽種燕麥,還要教我們做從沒吃過的飯食?”


    顧喜喜使勁搖頭,“不,我不會做飯,我隻是知道要怎麽吃它。”


    眾女麵麵相覷,二者有什麽區別嗎?


    還要詢問時,卻看見顧喜喜如一枚脫線的皮影,瞬間向地下軟倒墜落。


    多虧何景蘭幾個距離最近的人眼疾手快,同時將她托住,


    何景蘭心裏抹了把汗,“還真是啥都沒耽擱。”


    顧喜喜確實認認真真看遍了每塊田地。


    做完了收割之前的評估、


    再從田裏燕麥的源頭到結局,該說的話都說完了,這會兒才倒下。


    可不就是啥也不耽擱麽。


    半睡半夢間,顧喜喜聽見何景蘭的聲音。


    “你已經很努力了,安心睡吧。”


    次日早晨,夥頭營的士兵來小院送補給。


    除了一把常見的青菜之外,還有一籃子野韭菜,一塊新鮮紅潤的鹿肉。


    夥頭兵歉然道,“最近日曬太強,缺少鮮菜,又不便去遠處采購。”


    “隻能弄了些野韭菜填補。”


    “不過這鹿肉是昨晚獵的,新鮮著呢。”


    顧喜喜說,“就我們兩人吃飯,有肉有菜已經夠好了。”


    何景蘭接過菜籃子,眼神閃了閃,笑著說:


    “我看你們這兩日已經夠忙了,還要抽空去挖野菜。不如把地方隻給我,我們自己挖去。”


    她頓了頓,愁容道,“大將軍那邊已經開戰,我倆實在不能給軍中添亂了。”


    何景蘭這般客氣,夥頭兵反而手足無措起來。


    “不、不會,本來也要出去挖野菜的,順手的事兒。”


    “二位姑娘為了我們西北軍開荒囤糧而來,都是貴客,千萬別見外!”


    顧喜喜、何景蘭不落痕跡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沒有否認,看來的確是開戰了。


    西北之內雖暫時穩定,可一旦霍江正式與朝廷撕破臉,局麵便隨時可能改變。


    顧喜喜當即便決定了兩件事。


    其一,將停留邊境的時間壓縮到三天,盡快完成該做的事,迴花池渡村。


    其二,自家新收割麥子,原定要出售的那部分,需盡快脫手變現,換成便於攜帶的銀票。


    萬一亂起來道路不通,導致迴不了家,賣不了糧就糟了。


    若戰火當真燒到西北境內,家中有存糧可糊口,身上有銀票可傍身,就算不幸背井離鄉去逃荒,總算還是有底氣、有倚仗的。


    顧喜喜對夥頭兵正色道,“我現在就要去田地那邊,不知這方麵由哪位將軍負責,您可否幫忙帶個路。”


    夥頭兵像是如釋重負,高興道,“顧老板盡管跟我走,其實劉將軍早起就已經在那邊等著二位貴客了。”


    三人出了大門,何景蘭笑問,“你說劉將軍已在等候,那你方才為何一個字不提,偏偏等顧老板自己說要去,你才這麽說。”


    夥頭兵撓撓頭,“因為劉將軍隻讓我來看看,叮囑我千萬別催。一切全憑貴客自己的意思。”


    何景蘭莞爾,“這劉將軍當真有趣,就算他不怕耽誤了自己了事兒,我們還怕留的太久了,迴不了家呢。”


    夥頭兵幹巴巴賠笑。


    何景蘭卻驟然發問,“即要開戰,大將軍那邊是不是立刻還傳出了什麽重磅消息?比如,某個本來被認為死了很久的人,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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