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尤忙得團團轉,就連出門的時間都沒有。


    另外,除了他本身以外,也沒什麽知道他在具體忙什麽。


    白若迴家之前去看了寧加一,見她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也就放心離開。


    待她開門換鞋,張克成在給孩子喂奶,程怡和張龍飛也在,不過不在客廳,而是在廚房準備晚飯。


    張克成見狀,示意妻子先噴酒精消毒,然後去浴室洗幹淨手,換身衣服再出來抱孩子。


    “是是,我知道了。”


    程怡恰好端菜出來,看見白若正朝著浴室走去,偏頭看了眼兒子,爾後若有所思轉身迴廚房。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夾菜使用公筷,湯勺也是。


    程怡吃了七分飽,偷偷打量對麵的白若,從頭至尾也沒有吃幾口,反倒是已經撂下筷子。


    “若若,你剛剛生完孩子,不需要太關心身材,吃飽吃好最重要。”


    說實話,白若真不是為了身材和美麗才節食,她純碎就是胃口不佳,吃不下飯而已。


    “媽,您關心的是,但我真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小善善還要喝母乳呢。你這也不吃,那也不吃,怎麽產奶啊?


    那進口的奶粉,有啥好的啊?母乳是最有營養的,你們倆兒都別指望給孩子喝那個!”


    得了,白若現在明白了,敢情婆婆也不完全是為了自己考慮,更在乎孩子。


    張克成臉一黑,隨即放下碗筷,握緊了白若的手,轉頭看向母親:


    “孩子已經睡了,您這樣大聲嚷嚷會把她吵醒嚇哭的。母乳是有營養,要是若若沒法給孩子提供的話,誰都強求不了。”


    話說了一半,他拉妻子起身,“若若工作一天,挺累得了,二老就別嘮叨她,讓她清靜清靜。”


    白若會過意,順杆爬,直言自己有點不舒服,鬆開張克成的手就迴房間去看孩子。


    張龍飛繼續埋頭吃飯,程怡的臉色越來越醜,末了,她登時起身,叫兒子全名,把人帶到廚房去說話。


    老人家有她的想法,方方麵麵,事無巨細。


    張克成理解母親的用心良苦,但站在白茹的角度,對她而言太不公平,工作家庭兩者之間要保持一個好平衡是極其不易的,顧慮太多,徒增了許多煩惱,完全沒有必要。


    “你這是典型的娶了媳婦忘了娘!”


    程怡是咬牙切齒,並且揚起手指著兒子鼻頭說出來。


    張克成無話可說,隻能夠等程怡稍微平靜些,再跟老人家講道理。


    張龍飛七八分鍾之前就吃完飯,有意走到廚房門口,聽到母子的對話,實在按耐不住,開門把老伴拉出去,也不說話,拿上兩人的東西迴家。


    老人一走,白若從臥室走出來,她知道自己誤會了張克成,跟他道歉。


    “你想上班挺好的,一點錯都沒有。要是你長期在家照顧孩子、打掃衛生,我都擔心你會得抑鬱症。”


    張克成還是很了解白若,知她不適合宅家,外出工作忙碌已成為了一種不可改掉的習慣。


    他也知道,白若正在為升護士長備考,倘若是考核通過之後,也算是熬出頭,有了一點小成就。


    他支持她。


    白若不知道張克成心裏想了這麽多,之所以沒說,怕他勸自己以身體和孩子為主,暫時不要想那些。


    兩人溝通之後,彼此心中的某種顧慮其實都是多餘的。


    白若笑,靠在張克成厚實的肩膀上說:


    “老公,我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撿到寶了,上輩子一定做了好多好多好事,這輩子才能夠遇到你,和你複合。”


    張克成感謝白若給這個小家生了個公主,也感謝她平日裏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關心。


    愛情的成分在濃縮,夫妻間的關係在擴大。


    張克成喜歡這種感覺。


    白若也是。


    張克成和白若是這樣想的,另外一邊,程怡渾然不知,隻覺得自己這個當媽的,很少被兒子重視,現在張克成娶了媳婦,生了女兒,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她心塞。


    或許也有更年期的關係,程怡偶爾看見兒子和白若卿卿我我,你維護我,我維護你,心生嫉妒,當著他們的麵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夠去找姐妹宋梅聊聊。


    宋梅知道事情原委之後,差點笑出聲,拿開拐杖,挪到程怡身邊,拍她的手臂,道:


    “幸虧他們沒跟你們一起住,不然啊,你心裏頭越是不舒服,沒準三天一小吵,七天一大吵呢。”


    “瞧你說話,我是那種小心眼,愛吵架的人嗎?”


    宋梅笑中連連點頭,還說:“按說,一般都是單身媽媽,或者是很早就開始守寡的女人容易吃孩子對象的醋。你身邊有張龍飛,咋還這樣啊?”


    程怡聽聞此話,半晌之餘都沒有吭聲。


    “聽我的勸,現在的孩子知道的比咱們多多了,他們做什麽決定啊,肯定是有自己的考慮。


    退一萬步說,你就算不信若若,難道也覺得自己兒子不靠譜不成?”


    程怡仰首挺胸,“我兒子可是局長,他向來都優秀,人品也是頂好的。你說的我也明白,他們的事自己解決吧,我不插手了。”


    宋梅拍手:“你就該這樣!”


    程怡心裏頭舒服了些,端起茶杯,抿了口差不多已經涼掉的紅茶,悠悠然說:


    “我差點給忘了,你家建宇年紀也不小了,跟那個叫什麽來著?”


    “成阿黎。”


    “對對對,跟她處得怎麽樣?到底打算不打算結婚呢?”


    程怡跟朋友逛菜市場,或者是打麻將時稍微打聽了幾句,認識成阿黎的人都說她人好,但命不怎麽好,也挺希望她和寧家老二能夠有結果。


    “當然有,就是阿黎前夫那邊挺胡攪蠻纏的,兩孩子準備以後再談結婚的事。


    你是不知道啊,這孩子比我親生閨女都要好,啥事都搶著幹,也沒聽她抱怨過一句,我們家建宇能夠認識她,也是他的福氣。”


    程怡心裏更舒暢了,歪著頭瞧著宋梅說起成阿黎一臉母愛泛濫的模樣笑,打趣她是後悔當初沒有跟寧在福多生一個孩子。


    程怡和宋梅頓了頓,幾乎同時想到了寧加一和付尤這兩孩子的事。


    前者歎息,用無奈又帶著不解的口吻說:


    前幾天付尤連房門都不出,說什麽要趕工,我多問了幾句,他倒是惱了,這些天都沒怎麽跟我說話,不像話!


    宋梅一想到孫女生病了還不忘學習看書,好多天都沒有看她樂嗬嗬的笑,心裏挺不是個滋味。


    二老有所不知的是,兩孩子很少見麵,並非因為出現了矛盾,吵過架,鬧冷戰。


    明知對方在忙,默契地給對方時間和空間。


    兩人覺得這一點很重要。


    這天早上七點整。


    寧加一已經吃完早餐,牽上開心出去遛彎。


    最近小區裏麵在傳一件事——那個經常騷擾女性的男人被抓了。


    還有其他微弱的聲音,說誰家的姑娘之前被欺負過,誰家的……


    是真是假,也沒多少人會真正關心,畢竟也沒有發生他們自己,抑或是自家人身上。


    一般來說,寧加一都是跟著開心的方向走,她不知道會那麽碰巧,在一個疙瘩角看見林深深。


    王智然和林前鋒走在林深深前後,因為林深深的穿衣還有梳妝打扮上看起來像是高中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送孩子上學呢。


    幾人很快就擦肩而過。


    寧加一眼神好,捕捉到一家人瞧自己的眼神,仿佛怕是什麽秘密被揭穿一樣。


    再者,她很清楚,這條路十個人中九個人都不會路過,而且林深深家要出小區的話,往這邊繞路,至少多走了八到十五分鍾。


    此時,林深深已經被父母護送到馬路對麵,三人並排惡而站。


    “爸媽,為什麽不開車呢?”


    “開什麽車,你爸爸車被扣了,我們現在一家人怎麽上班都成問題!”


    王智然為這事已經數落了丈夫千百遍,還不痛快,逮著機會就會念叨,末了,她看向林深深:


    “家裏也不缺錢,深深你什麽時候去學車,隻要駕照拿到手,我們馬上給你買車。”


    林前鋒已經習慣妻子的間歇性發飆數落人,繼續查看公交車現在在哪一站。


    “深深,今天你無論如何都要把付尤叫到家裏來,知道沒有啊!”


    林深深不知所措的看向其他地方,想佯裝沒聽到,但已經被王智然看出來。


    “那些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幸好沒聽到名字。”


    林前鋒插嘴一句:“別人也不知道說得是我們家深深,你這樣反倒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是嗎?”


    “就你聰明啊!我讓孩子把付尤找來,不就是想問問他嗎?”


    “問有什麽用啊,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一些人已經知道了。要我說,這事以後我們誰都不要提。”


    王智然也不想提及,但林深深受欺負的事就像是一隻蒼蠅卡在她喉嚨管裏麵,咽不下去,也吐不出去。


    要是那個混蛋男人坦白自己欺負過女性的名字,王智然也害怕,怕大家用有色眼鏡對自己優秀的寶貝女兒,以為她沒了清白。


    林深深的性子,王智然比誰都清楚,以後找不到好人家,也愁啊。


    “媽。”


    “我現在煩著呢,你別叫我。”


    林深深猶豫了幾秒,直接說:“我覺得寧加一好像知道。她看我的眼神總是怪怪的。”


    王智然眉頭打了結,思忖了片刻,方才說:


    “沒事,她不是那種大舌頭。要在我意料之外的話,我自有法子收拾她!”


    王智然說話的神情誌在必得,手無意識還握成拳頭,好似下一秒就跟對抗一場。


    林前鋒因為還沒有睡醒,妻孩後麵說的話,他一個字都沒有聽到,直到公交車停在路邊,他又突然清醒,轉身趕緊催促她們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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