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寧加一還是沒有付尤任何消息。


    她白天心神不寧,晚上壓根就睡不著,好不容易聽到手機鈴聲,滿懷期待會是付尤,但事實上每次都不是。


    期待和失望總在交替。


    就在張龍飛準備報警的時候,寧加一帶去了消息。


    這會兒付尤在魔都,沒法與家人聯係是因為他手機被偷了,去銀行辦理掛失的時候,碰到一個與極其類似王城的男人。


    他幾乎想都沒有想什麽,一路跟蹤到了魔都,幾乎完美掌握了對方的線路以及現在住得地址。


    他先給寧加一打電話報平安,隨後報警。


    與此同時,付尤發覺對方貌似已經察覺自己被跟蹤,等他再次去奇瑞旅店蹲點,差不多下去兩點半,一直都沒有見到人。


    另外一邊,寧加一和程怡都在催促付尤趕緊迴家,前者是擔心他衝動,發生意外,後者是怕他惹是生非。


    當天下午五點鍾,付尤坐高鐵迴來。


    他鞋子還沒有換,再抬頭,發現張克成麵無表情坐在沙發上,敲著二郎腿,左手拿著遙控器。


    “小舅,今天這麽早迴來啊?”


    付尤也就是說說,沒想和張克成聊天,但對方的談話想法很明顯,他不得不配合。


    客廳內不方便說話,張克成把外甥帶到陽台,還刻意把門鎖上,燈也關了。


    “加一都已經跟我說了,你這小子怎麽還瞞著我啊!”


    張克成說話的口吻夾雜了一股兒濃濃的火藥味,要不是看在孩子已經長大成年,不好動手,他真想像從前那樣,給他幾個爆栗子嚐嚐。


    “加一怎麽什麽事都告訴你啊!”


    付尤還委屈上了。


    “你們倆兒但凡膽子小點,什麽事都肯跟我說,我倒是放心了!”


    張克成話沒有說幾句,臉倒是氣得通紅,脖子也粗了一圈,忽然,話鋒一轉:


    “你和加一都老老實實待在家以後哪兒都不準去,尤其是你!要是那個人真是王城,他十有八九還會整出一些幺蛾子出來禍害人。”


    付尤不會不明白小舅的話中話。


    不管是與否,沒有人不希望王城早日入獄。


    付尤無故失蹤了好幾天,擔心他的人還有林深深,她時時刻刻在關注有關付尤和寧加一的事,一有風吹草動,隨時準備去刷一波存在感。


    關鍵是林深深現在也不會直接去找付尤,而是找借口去見寧加一,打著希望能夠和解,做好朋友的旗號,心裏暗自思忖如何不動聲色的破壞人家的感情。


    哪怕她偶爾會自責,想要放棄,但一想到付尤要是和寧加一結婚的話,她完全受不了。


    天還未黑得徹底。


    林深深帶上父母親手做的隨堂筆記,敲響了寧加一的家門。


    開門的人是寧在福,他對林深深印象挺好,比較喜歡乖巧懂事的孩子,眼看著家裏就要開飯,他自然而然留林深深在家吃飯。


    林深深也答應了,因為付尤也在。


    桌上四菜一湯,還有一疊切好的蘋果。


    林深深家的夥食比較精致,講究排場,哪怕沒有客人,他們也在乎這個。


    她還是頭一次在寧加一家吃飯,色香味自然都與家裏大不相同,但味道的話,讓她的味蕾和胃都得到了滿足。


    同時,她也好奇,看似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燒魚塊和小白菜,為什麽可以做得比五星級酒店大廚師還要好吃。


    向來不愛吃晚飯的林深深破天荒吃掉了兩碗米飯,飯後還喝了一杯原味酸奶,三塊蘋果,還有幾根山楂卷。


    她喜歡寧加一家的布置,簡單溫馨又有幾分優雅,像是她的爺爺奶奶一樣,說話輕輕柔柔,斯斯文文,一點都不像是農村老太大爺。


    她也喜歡和他們一起聊天說笑,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會突然被批評或是打斷話。


    寧加一對待林深深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她跟付尤倒是光明正大的眉目傳情,偶爾兩人說自己的,根本就不理會林深深。


    桔子在房間內叫喚,宋梅見林深深偏著頭尋聲找東西,猜測她肯定想看看到底是什麽鳥在叫,讓寧加一帶她去房間和桔子玩一玩。


    “它叫桔子。”


    林深深對寵物無感,單純就是好奇,多看了幾眼,迴頭發現付尤對鸚鵡很熱情,瞬間表現出一副愛得不得了的樣子。


    “加一,這隻鸚鵡在哪兒買的啊,我也想有一隻。”


    “花鳥市場。”


    林深深忽視寧加一,問付尤:“我對附近的地方也不熟悉,付尤,你知道花鳥市場具體在哪兒嗎?你和加一去過嗎?”


    “沒,那幾隻白文鳥是我四年前送給加一的,也不是在花鳥市場買的,是我找一個大爺賣我的。”


    付尤說完,寧加一這才知道鳥的出處。


    林深深見兩人在對視,忙說:


    “這種鸚鵡的全名叫什麽啊?容易飼養嗎?”


    “原始灰玄風鸚鵡,你自己百度,上麵能夠知道該注意的事項。不過嘛,紙上談兵也是不行的,最重要的事,你得是真心喜歡小動物。”


    林深深聽了寧加一的話,刻意避開視線,同時間,她蹲在籠旁,伸手假裝自己在逗桔子。


    這時候,宋梅在喊寧加一,她前腳出門,付尤後腳也出去了。


    林深深瞧著籠門也沒有關好,她也沒有多想,眼珠子一轉溜,起身去打開陽台門,若無其事跟出去。


    等寧加一切好西瓜,剛剛放下手裏的中式菜刀,耳畔嘭的一聲,也算是巨響。


    林深深嚇壞了,小臉煞白,坐在付尤對麵,愣了幾秒之後才拿起麵前的西瓜開始吃。


    所有人都沒有當迴事,隻有寧加一匆匆忙忙迴房間,望著空空的籠子,她一下子跑到陽台。


    “加一,怎麽了?桔子……”


    付尤剛想問關門聲是不是嚇到桔子,低頭發現籠子裏麵是空的。


    “我記得我沒有打開陽台門。”


    寧加一印象很深,相信自己絕對不會記岔,她是瞧著林深深靠得很近,也就沒有另外去合上籠門。


    “加一,付尤,怎麽了?”


    問話的人是林深深,她臉上的疑惑讓寧加一起初都相信她是蒙在鼓內不知情的。


    “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寧加一用力推開林深深,換上球鞋衝出家門。


    外麵起著大風,寧加一房間門窗很多,隻要都打開,通風很好,門也就是那樣突然咣當一聲被合上。


    桔子十有八九就是被嚇到,飛出籠子,緊接著飛走了。


    玄鳳鸚鵡膽小還怕黑。


    夜空中沒有星星或是月亮,瞧著天氣也像是馬上要下雨。


    小區內的流浪貓、狗也多,桔子就算是停歇在樹上也逃不過田園貓的眼睛和爪子。


    寧加一比熱鍋上的螞蟻還要著急。


    付尤和林深深也出來幫忙找鸚鵡,但後者因為害怕,基本都是跟著付尤一起跑。


    三人碰頭,寧加一看林深深的眼神隻有厭惡和反感。


    “加一,你別這樣看著我呀,我出房門的時候桔子還在,籠子門我也關好了,就是不清楚,你家桔子會不會自己籠門飛出去呢?”


    “你想多了,我家桔子從來沒有在我不在的情況,自己跑出來,它也不會開籠門。”


    林深深有點小緊張,但他也不害怕。


    “加一,你的意思是怪我沒有照顧好你的桔子嗎?”


    “我現在隻是好奇,你為什麽要開陽台門呢?”


    林深深一臉茫然不知所措,視線落在付尤臉上,用哀求的口吻說:


    “我立馬跟著你們一起出去了,根本就沒有開門,加一她自己記錯了,桔子飛出去就怪我。


    加一,你不能夠這樣隨隨便便冤枉人的,我跟你的桔子無冤無仇的,我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寧加一冷笑。


    “是啊,我也想不通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加一,現在找桔子更重要,別說這些了。”


    付尤伸手拉過寧加一的手,正要走,林深深“哎”一聲叫喚,吃痛的表情告訴付尤:她的腳好像歪了,走不動路。


    寧加一抓住付尤的手腕,指著林深深左腳邊,出其不意的大喊:“那邊有老鼠啊!”


    “啊啊啊——”


    林深深一跳三尺,抱住付尤的手臂大喘氣的問:“哪兒呢?哪兒有大耗子啊,我怎麽沒有看見啊。”


    “你看錯方向了,那邊,哦,已經跑掉了。倒是你的腳,挺好的啊。”


    林深深緩過神來,快速思考,仰起頭盯著付尤:


    “剛剛是左腳有點疼,被大耗子一嚇唬,我兩隻腳都好難受啊。”


    “難受也是你的事,付尤,我們去找桔子。”


    寧加一強硬拉過付尤,故意朝著林深深家相反方向走去。


    下雨了,風倒是慢慢停下來。


    “加一,林深深的腳之前崴過,她一個人迴家不太安全。”


    寧加一聞聲後立即鬆開付尤的手。


    “你要是不放心,親自送她迴家吧,然後人家在用嬌滴滴的嗓音跟你說‘上去坐坐吧’你就屁顛屁顛上去,要是她……”


    “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一句都沒有聽明白?”


    寧加一現在更在意桔子是否還活著,是否能夠撐到自己找到它的那一天,她沒時間跟付尤解釋那麽多,掉頭就跑開。


    “哎,加一,你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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