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並非隻是氣在頭上說狠話,他給臥室新換了一把鎖,把葉曉麗鎖在裏麵。


    像是蹲監獄似得,更可恨都是,連個放風的時間都不給。


    包括父母在內,人前,他還是從前那個熱心腸的大老板。


    人後,他就是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寧彩霞幾天不見葉曉麗,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她惴惴不安,腦子裏麵想得都是不好的猜測。


    但她又不敢去王城家,怕看見那個魔鬼,依舊僅僅是發微信。


    她不知道的是,看見那些消息的人會是王城。


    這隻是其一,王城還看了葉曉麗qq空間,發現了她和寧建宇的舊照,翻來覆去,差不多有一百來張。


    多看一張,他想掐死葉曉麗的念頭也就越強烈。


    他甚至是想殺掉這對自認為的狗男女。


    慢慢的,他算是明白了,從前葉曉麗對自己說得那些話,都是騙人的,她心裏麵一直裝著那個寧建宇。


    時間一長,葉曉麗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王城父母瞧著也心疼,但也不會勸兒子半句。


    這天早上,王城要和同行去看一塊地,西裝革履,特意在頭發上抹了發膠固定。


    他前腳走,葉曉麗下一秒就打開窗戶,心想:倘若是從這裏跳下去的話,活下來的幾率能夠有多大。


    就在她決定的那一刻,樓底下出現了一熟悉身影。


    葉曉麗不敢喊,朝著寧彩霞就袋裝的紙巾,隨即,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凳子腳去撞門。


    不多時,寧彩霞就在外敲門。


    葉曉麗逃離這個家的時候,她光著腳,純棉的t恤後背有破洞。


    那是王城強行親熱時,硬生生用手指頭摳破的。


    她一字不差的告訴寧彩霞,王城是如何折磨自己,還威逼自己,要是不服從的話,就揭穿當年的事,讓她去坐牢。


    之前她怕得要死,現在寧願去蹲監獄,也不想多看幾眼王城。


    關鍵是寧彩霞也怕王城,她不敢把葉曉麗留在家裏,沉吟了好久,翻出自己現有的家當,塞給葉曉麗,讓她趕緊逃迴家。


    錢,雖然不多,寧彩霞想補償葉曉麗,也算是自己用來贖罪。


    傍晚六點一刻。


    葉曉麗換上林彩霞的衣服出門去車站,一路上,她總是會無意識把帽簷往下扯動,時時刻刻擔心自己露出的臉過多而被人認出來。


    怎麽說了,大概還是“緣分”吧。


    葉曉麗不敢坐公交車,隨便攔下一輛麵包車,上一秒坐穩,下一秒,她那雙眼睛盯著寧建宇愣神,腦子在想:是否要馬上下去呢?


    “你要去哪兒?”


    葉曉麗發現寧建宇根本就沒有認出自己,她隨即報出地名。


    “你是葉曉麗是吧?”


    寧建宇看出了幾分,隻是不確定,一聽聲音和地名,他就秒懂。


    “是。”


    葉曉麗猶疑了幾秒鍾,慢慢摘下口罩。


    “建宇,求求你不要趕我下去,快點開車好嗎?”


    “下去,我不載你。”


    葉曉麗拉住寧建宇的手,“求求你,我真不知道這車是你的,隻要你把我送迴家,我給你雙倍的車錢,求求你了。”


    寧建宇在乎的是車錢?!


    顯然不是,他不希望把善良用在這種人身上。


    “馬上下去!”


    葉曉麗重新戴好口罩,打開車門下去。


    那一瞬間,她因為開門的動作,長袖往上提溜了幾公分,寧建宇看見了一塊塊腫脹的淤青。


    次日一早,寧建宇七點半就出車,還未開出小區,他看見葉曉麗和她父母一起往裏走,三人看上去貌似出了什麽事似得。


    別說寧彩霞,就連葉曉麗本人都沒有預想到,父母竟然不顧自己的生死,五花大綁,非得把自己送迴那個牢籠地獄。


    二老還對王城父母點頭哈腰,葉曉麗好想知道,他們背著自己到底拿了人家多少錢,以至於對自己這樣心狠手辣。


    大概是“陣仗”比較大,又開始有人說閑話:


    王城家那麽有錢,可惜喲,媳婦不能夠生娃,白搭。


    那個葉曉麗啊,不知道背著王家人在外頭勾引了多少男人,哎,王城那孩子倒黴啊,娶的媳婦一次兩次都是這種貨色。


    葉曉麗那種女人有什麽值得愛的,王城是不是賺錢賺傻了?


    葉曉麗精神出軌,肉體被王城蹂躪,被潑的髒水,得虧於王城父母那張閑不住的嘴。


    她恨自己的父母,也恨自己,當初為了嫁給有錢人,答應了王城的求婚。


    現在她隻想做一件事,收集王城殺人的證據,既然能夠找到那些帶血的衣服,家裏大概還藏著不可見人的汙穢東西。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


    一周之後,葉曉麗拿出衣櫃抽屜,發現裏麵放著一隻牛皮袋,大概是放了許久,加之又受了潮,紙袋透著股兒黴味。


    袋子裏麵塞了一根麻繩,屬於那種手工擰好的麻繩,大概有一點五米長,靠近中間部位,帶點紅色。


    葉曉麗第一感覺便是:血。


    她趕緊把東西另找地方藏起來,然後麵對王城的時候,一如既往的逆來順受,任其擺布。


    王城最近因有棟樓要開始動工,有些事情,他比較喜歡親力親為,經常三天兩頭不迴家。


    再者,他要麽就是大半夜迴家,然後第二天下去再去工地。


    葉曉麗有王城父母看著,她暫時將就著看他們眼色,以便打消他們對自己的戒心。


    臨近大暑,氣溫一天比一天高,太陽一天比一天烈。


    王城父母家的空凋壞了,兩老把葉曉麗鎖在房間裏麵,一人拿上門鑰匙出去找師傅來修理,另外一個人手癢癢,想去打牌。


    恰好這個時候,寧加一給同一棟的牛爺爺送東西,且就在王城父母家對麵。


    她發現對麵家門的沒有關好,本是好意去關門,熟料,聽到裏麵有轟轟隆隆的響聲。


    “咳咳咳,家裏麵有人嗎?”


    寧加一站在門口,探出頭看了眼,試探性問了一句。


    葉曉麗聽到陌生的聲音,她不顧砸中自己腦袋的木箱,立即起身去拍門,也不管對方是誰,哀求道:


    “有人有人,那兩個老東西不在吧?”


    寧加一聽聲音認出來,收迴準備邁進去的腳,反身要走,卻是聽到葉曉麗在求救。


    如果不是聽到葉曉麗用肯定的口吻說王城是殺人兇手,寧加一不會搭理她,更不會進屋,趴在髒兮兮的地板上,努力從門縫裏麵拖出那根麻繩。


    “加一,還有一件事——”


    葉曉麗太激動了,說話間嗓子都在微微發顫:


    “王城有一件帶血的連衣服,我把它藏在我房間,你趕緊讓你叔叔帶你去找,馬上交給警察。”


    寧加一果斷答應,下意識扭頭看了眼,“我得走了。”


    外麵沒有風,路麵被熾陽曬的程度,憑借肉眼就能夠肯定它很燙手。


    寧加一還未完全把麻繩塞進小電驢簍子車遮的嚴嚴實實,餘光看見對麵有輛車駛過來。


    隨著車頭越來越近,哪怕看清了司機是王城,她鎮定自若的坐上小電驢,若無其事的離開。


    寧加一心裏終究還是比較緊張,主要還是怕露怯,被看出端倪。


    之後,她沒有迴小賣部,而是騎著電驢直接去公安局,把東西交給張克成。


    “叔叔,那件衣服你打算什麽時候去取啊?”


    張克成有種說不出的興奮,全身血液都在倒流,假若這根麻繩就是王城殺害宋強的兇器,抓捕他也是遲早的事。


    “叔叔?您有聽到我說話嗎?”


    小電驢半路沒有電,寧加一真真就是用兩條腿跑來公安局,就這會兒,她還在大喘氣,額頭上的汗也還沒有幹。


    “哦,不好意思啊,我有點出神。剛剛你說那件衣服是吧,肯定是盡快拿到手比較好,當然了,另外一方麵,怕打草驚蛇。”


    張克成難為情地衝著寧加一笑笑,繼續說:


    “加一,這件事你就假裝什麽都不知道,跟平常一樣就好。”


    寧加一完全明白張克成的畫外音,忙不迭點頭。


    她一想到王城看見自己的那眼神,也不確定他是否起了疑心,還是決定不告訴張克成。


    張克成剛要說送寧加一迴家,轉念一想,打電話給白若,讓她下班之後來一趟公安局,把加一帶迴去。


    這樣的話,免得遭人猜疑,他也放心。


    白若自然不會拒絕,她開著自己的小破車來接寧加一,迴家路上,兩人談及葉曉麗和王城,其中的情緒十分複雜。


    此時,宋梅和寧在福在眼巴巴望著孫女啥時候迴家,終於看見人,白若也在,二老終於把心放迴肚子。


    寧加一真得就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不管爺爺奶奶問什麽,她都會努力敷衍。


    白若替寧加一捏把汗,坐了片刻就下樓。


    她坐在駕駛位,尋思買點什麽東西迴家比較合適,畢竟,她想趁著程怡對自己態度轉變,討老人歡心。


    “咚咚咚咚。”


    開門的人是付尤,他看起來無精打采,倆眼睛比熊貓還熊貓。


    “外婆,是舅媽迴來了。”


    說完這一句,付尤麵無表情迴房間繼續趕畫。


    程怡聞聲從廚房走出來,看見白若後,煞有介事咳嗽了幾聲,眼神在注意她身後,結果發現兒子沒有迴來。


    “阿姨,克成還在忙,我和加一一起迴來的。”


    程怡起初沒怎麽反應,隨後才反應過來,問了一句:“加一病了還是怎麽了啊?”


    寧加一仨字對付尤來說是敏感“詞”他猛地從板凳上站起來,把門完全打開,扯開嗓子就問:


    “舅媽,舅媽,寧加一她怎麽了?”


    白若肯定付尤那小子特別喜歡寧加一,笑道:


    “瞧你,那麽著急幹什麽,我們就是碰巧遇見的,加一很健康,很好,阿姨,付尤啊,你們不用擔心。”


    付尤扭頭“嗬嗬”幾聲,“我才沒有擔心她呢!”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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