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眾場合之下,葉聞傾不想和付尤爭執,他看向寧加一擠出笑容,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隨即離開。


    要是兩人說幾句話,付尤心裏倒也是痛快。


    他迴頭望著那個連自己姓名都不願意報出來的陌生人,冷哼了幾聲,欲要追上去。


    寧加一見狀,一把將付尤拉迴來,眼神警示他不要小孩子氣。


    哼,本大爺今天就放過你!付尤暗自叫道。


    隔了一周,付尤總算是想起來,那個陌生人叫什麽名字。


    隻不過,這時候葉聞傾已經登門拜訪寧家,找了寧加一好幾次。


    若說許默是披著禽獸皮的斯文敗類偽書生。


    那葉聞傾就是貨真價實,滿腹經綸的真書生一枚,不光是言行舉止之間透著股文雅氣息,相處起來讓人感覺很舒適。


    其實呢,寧加一萬萬不想麻煩任何人,之所以打電話給也葉聞傾,也是為了付尤的事道歉,再者便是感謝他的好心。


    她也沒料到,他會一聲不吭找到自己家來,還帶來了成箱成箱的資料。


    過分的熱情,讓人有幾分無法適應。


    除去討論學習考試以外,葉聞傾也沒有談論其他方麵的事。


    對於感情遲鈍的寧加一來說,也壓根就沒有往其他方麵想。


    她偶爾隻是單純好奇,為什麽會有人這麽關心自己的學習情況。


    難道是自己上輩子做了太多好事,所以這輩子處處遇貴人?


    寧加一是笨蛋,宋梅不是。


    老人家瞧得真真切切,為孫女招人喜歡而暗自高興,並且也開始發愁:


    付尤那孩子差不多是她看著長大的,有多好心裏很清楚。


    而葉聞傾呢,長得一表人才,對自家娃娃的事也上心,這該怎麽選擇才好呢?


    寧在福迴家已有片刻,他遲遲沒有聽到廚房有聲音,走進去,發現水池裏麵的水都快漫出來,而老伴毫無察覺。


    他隨即關掉水龍頭,聽宋梅說起葉聞傾那孩子的各種好,頓了頓,方才會過意。


    在寧在福看來,他還是那句話:


    加一現在還小,不著急找人家,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他才舍不得自己的寶貝孫女早早嫁人生子呢。


    結果,宋梅罵寧在福是呆子。


    一家人吃飯,宋梅煞有介事咳嗽了幾聲,目光落在兒子寧建宇臉上,問他最近是不是和成阿黎走的挺近。


    話音未落,寧建宇伸出去準備夾魚塊的手又縮迴去,埋頭道了一個字:嗯。


    寧在福小聲念著這個名字,越來越覺得耳熟,要是記得不錯的話,成阿黎是兒子同學,好像也是那個葉曉麗的朋友,曾經仨經常一起上學放學。


    靜默了幾分鍾,宋梅接著說:


    “聽說那個成阿黎前年離婚了,兒子歸她丈夫。


    她現在給洗車店打工,父母也過世得早,妹妹在外地讀大學,她還要每個月給前夫打錢,想起來也挺造業的。”


    寧建宇不吭聲,埋頭繼續吃飯。


    宋梅就此打住,轉移到寧加一身上:


    “一一啊,你年紀也不小啦,是時候找個對象,想想以後想過什麽樣的日子。別聽你爺爺的話,還覺得自己太小了。”


    飯桌上就宋梅一個人說話,她說累了,也就不說了。


    不管是兒子還是孫女,她都操心。


    說起來,寧建宇也是一周前才碰到成阿黎。


    那時候好像是她第一天上班,洗車操作還不熟練,他最後還是自己把車給洗幹淨了。


    之後,他去買早餐,在店裏又遇見過幾次,兩人前後說的話沒有超過十句。


    成阿黎喜歡笑,不管何時何地,寧建宇看見她的時候,那張臉上總是帶著笑容。


    今天一早,寧建宇還是像往常一樣去買早餐,一碗熱幹麵,五個菜包子,這是他一天的夥食。


    他路經洗車店,無意識偏頭看了眼坐在店門口的織毛衣的成阿黎,他猜想:她應該是在給孩子準備的吧。


    寧建宇猜錯了,成阿黎很擅長織毛衣,這是她的兼職,織一件一百塊錢。


    要不是視力變得越來越差,又有手抖的毛病,她會選擇去紡織廠裏上班。


    十點半,寧建宇開著麵包車迴小區,他此時在倒車。


    成阿黎手裏提著東西,沒有注意路,差點撞到麵包車尾,往後躲的時候,無意識喊了一聲。


    嚇得寧建宇連忙停下車,推開車門跑過去。


    “撞到你哪兒了?沒事吧?”


    “哦,沒事,沒事,是我自己走路注意,不怪你的。”


    成阿黎扶住寧建宇的手臂站起來,彎下腰去撿東西。


    “真沒事,我犯不著唬你。”


    “沒事就好,以後晚上走路小心點。”


    “是是是,不好意思啊,嚇到你了。”


    寧建宇站在原地,偏頭目送成阿黎走遠。


    等他迴過神來,發現付尤一個人在籃球場上拍足球,笑了幾聲,倒好車之後,他走過去。


    “付尤啊,都這麽晚了,你別玩了,趕緊迴家吧。”


    付尤唉聲歎氣,他也不想這麽晚了還跟孤魂野鬼似得,在外拍球,無奈家中小舅和白若還有外婆他們正在談話,他一個孩子也就不旁聽了。


    兩人聊了幾句,付尤看了眼手機,尋思這會兒他們也該談完了,於是乎就和寧建宇打聲招唿,拿上球迴家。


    此時,客廳內沒有人,付尤唿了口氣,正準備去廚房拿一瓶可樂喝喝,走到一半,發現張克成就站在冰箱旁。


    “小舅,我這是膽子大,要不然都快被你嚇死了。”


    張克成把空啤酒易拉罐丟進垃圾桶,用力拍拍付尤的肩膀,轉身拿上鑰匙出門。


    “哎,小舅,這麽晚你去哪兒啊?”


    “用不著你管,趕緊進去洗了澡睡覺,以後別這麽晚迴家!”


    付尤齜牙,“小舅你失憶了吧,我是因為誰有家不能夠迴啊。”


    他話還未說完,張克成已經進了電梯,門隨後也合上,他隻能夠返迴屋子。


    付尤現在後悔沒有聽他們談話,因為不止張克成奇奇怪怪,外公外婆也心不在焉,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精神。


    他有時候在房間畫畫,會突然聽到盤子摔碎的響聲,然後看見外婆傻愣著旁邊,地麵打掃幹淨了,她老人家才緩過神來。


    再這樣持續下去,付尤總覺得自己會被老人給嚇死,他打電話給張克成,威脅他趕緊迴家看看外婆。


    傍晚之後,張克成迴到家,剛剛擰開門,付尤就在門口候著,見了人,打了個手勢,無不是示意他趕緊去去看看外公外婆。


    “爸媽,我迴來了。”


    程怡聞聲後,忙不迭放下中式菜刀,雙手往圍裙上抹了幾遍,跑出來拉住張克成的手,趕他出門。


    “外婆,您這是做什麽啊,小舅他好不容易迴家一趟,你怎麽還把人往外趕啊。”


    程怡扭頭盯著付尤,“你迴房間,我有話跟你小舅說。”


    付尤來迴看了兩人的表情,迫不得已,隻能夠迴房間待著。


    “你就站在這裏哪兒都不要去,媽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非得娶那個女人?”


    張克成麵上波瀾不驚,語氣十分平靜:


    “是的,除了白若,我誰也不會娶。”


    程怡並不吃驚。


    “好,你現在就走,反正你心裏早就沒有這個家,你跟那個女人繼續住一塊吧。


    我以後再也不會管你們的事,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張克成偏不走,有些話他必須要鄭重其事的告訴二老,免得再讓白若受委屈。


    “我跟夏菲兒分手之前,我沒有和白若同居,不存在什麽劈腿的事,這件事您必須記清楚。


    白若來家裏拿東西,那是因為我住院,是的我錯,我沒有告訴你們。也不知道您理解成什麽樣子,竟然那樣侮辱白若。


    媽,我心裏一直有你和爸爸,有這個家。以後不管怎麽忙,我都會抽空帶白若迴家看看。


    我要說的就是這樣,既然您看著我也是氣,那我先走了,改天再迴來。


    你和爸爸多保重身體,付尤那孩子你們隨便使喚。”


    張克成離開之後,程怡關上門,想了許久,感覺白若注定要成為自己的兒媳婦,哪怕自己萬般不喜歡,但兒子喜歡,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門外沒有動靜,付尤放下畫筆,悄咪咪把門打開一條縫,探出半顆腦袋,好巧不巧,偏就被程怡發現了。


    “臭小子,看什麽看,過來幫我淘米。”


    付尤乖乖跟著程怡進廚房。


    “外婆,您會做南瓜餅嗎?”


    程怡瞧著不鏽鋼盆內的南瓜泥,迴頭瞪了眼付尤。


    “你是看不起外婆是吧?做得好吃,你就多吃點,不好吃就不吃,就這麽簡單!別光站著啦,趕緊去盛米。”


    “哦,我知道了。”


    程怡還在氣頭上,付尤看出來了,盡量不惹老人家再生氣,言聽計從。


    南瓜餅出鍋了,呃……色相不怎麽地,味道馬馬虎虎,作為南瓜餅愛好者來說,付尤很難對外婆說一句:好吃。


    “瞧瞧你,眉頭皺得跟什麽似的,就那麽難吃啊?”


    程怡因為難受皺皺眉頭,夾起一塊嚐了嚐。


    “嗯,味道還不錯嘛,你去多拿點吸油紙過來,鋪在盤子裏麵,再出幾鍋,你明兒送寧爺爺嚐嚐,他們也愛吃。”


    “外婆,您確定要送人吃嗎?這些看起來也不是很好吃的樣子。


    口感太粗糙了,味道偏苦,您是不是加錯了什麽啊。甚至,都看不出來是南瓜餅。”


    付尤話還沒有說完,但外婆的神色叫他無法說下去。


    “你怎麽那麽多名堂啦,可以吃就夠啦。”


    程怡催促外孫去拿吸油紙。


    “呃……好吧,我去,去就是了。”


    付尤吃了幾塊,肚子已經飽了,打開冰箱,擰開可樂瓶蓋,咕嚕咕嚕幾口,瓶子立馬見底。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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