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後此刻有些怒氣上頭,用手指憤怒的指向了任廷攸,可是任廷攸依舊站的筆直,對著皇後又重複了一遍說道:


    “還請皇後娘娘明發聖旨。”


    此刻,周圍的宮人也用著有些會的眼神看著皇後,似乎這件事的不合理,當真是每一個人心中都有所存有疑慮。


    “我們走。”皇後一甩袖子,然後著人將皇上宮中的門死死的把守著,當著任廷攸的麵,對著守衛說道:


    “除了本宮,任何人都不許放進去。”


    若是皇後從前是暗暗的將皇上軟禁,那麽現在看來,便是光明正大的了。


    當眾被皇後這樣一頓打臉,任廷攸的臉色顯得十分的不好看,不過他卻是看透了皇後此刻的激將之法,隻怕他若是貿然的闖了進去,那麽到時候隻怕這個大逆不道的罪名,會先落到自己的頭上,便是不用皇後再下毒手,照樣使得自己進退兩難。


    所以這一口氣,任廷攸再次忍了下來。


    可是這樣的小事能忍,不過對於眼下迫切的南州入侵的事情,就讓他沒這麽淡定了,既然皇後要阻撓,那麽任廷攸一定要想方法解決了這件事。


    皇後哪怕迴到了宮中,心情仍然沒有辦法平靜下來,此刻憤恨的錘了錘桌子。


    “任廷攸。”皇後的樣子,此刻將眼角的歲月猙獰,全然顯現出來,看著實在可怕。


    此刻的她已經全然失去了理智。


    “安排一下,我要出宮。”在這樣的關頭,皇後卻偏偏做出了這樣奇怪的決定。


    “是。”宮人不敢阻攔,隻得按照皇後所說的去做。


    至於小茶那邊,此刻已經離開了沈琦的府中。


    懷裏的賀瑾已然睡熟,沈琦這個時候才喘著粗氣好似驚魂未定的額頭留下了冷汗。


    身後的丫鬟連忙扶住了她:


    “夫人小心。”


    將賀瑾交給了乳母抱下去睡著,沈琦忽然反應了過來,自己剛剛究竟經曆了什麽,反抓主剛剛那人的胳膊,沈琦的指甲刺的她皮膚有些劃疼,可是此刻仍舊不敢鬆手。


    “剛剛,剛剛被搜府了?”此刻的沈琦和剛剛看上去雲淡風輕的賀家主母,當真好似兩個人一般。


    “是。”這個時候下人堅定地說道,沈琦搖了搖頭,將腦子裏的混沌甩開,才發現麵前的小茶好像也消失了。


    “扶我迴房。”腦海裏關於賀星竹也就是小茶從宮中出逃的事情還清晰地循環播放,可是此刻門外的下人卻又傳來關於門口守衛此刻全部撤退的消息,想來是因為大梁打了過來,南州這才不得不集中兵力守衛宮城罷了。


    可是這兩件事,究竟有沒有什麽必然的聯係,沈琦不知道,也沒有過多的盡力去想,此刻她想要做的,不過是盡力護衛著這賀府上下罷了。


    小茶倒是對於任齊治出兵的消息,了解的一清二楚。


    “任齊治?”小茶看著麵前的铖吉,挑了挑眉,頗有興致的開口問道。


    “可不。”就連浮羅城都沒有料到,本以為任齊治會在大梁過得很慘,可是後來卻好似銷聲匿跡了一般,直到現在,任齊治重新出現,卻換了個身份,成了大梁的主帥。


    任齊治雖然會武功,可是卻並不精通,大梁不啥,派任齊治做主帥,專門進攻南州,隻怕更多的是打壓南州士氣。


    畢竟自家皇子成了敵國主帥這樣荒謬的事情,還是第一次出現。


    這讓很多南州子弟感到丟臉,同時也想要將任齊治活捉。


    可是此番任齊治身邊,一定有不少高手護衛著。


    “任齊修呢。”小茶挑了挑眉問道。


    “據說皇上大怒,禁了任齊修的足。”铖吉這話說得很有靈性,若真是皇上下的旨意,又怎麽會將虎符交給任齊治這個名義上的養母,對於其他一概不聞不問呢。


    明顯就是衝著任齊修而去的,可惜朝中敢說話的人太少。


    任廷攸在宮中铩羽而歸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朝堂,這讓本來有些指望任廷攸,可是開口說話的,此刻都紛紛銷聲匿跡了起來。


    朝中一片死寂,關於出兵一事,竟沒有人來拿主意。


    “在想什麽?”小茶突然被人從身後環住,熟悉的檀香味,讓她知道是程讓來了。


    程讓此刻親昵的在小茶耳邊問道,剛剛看小茶想事情入了神,連自己悄悄走進都未能發覺。


    小茶站起身來,反撲入程讓的懷抱,一言不發。


    程讓也是許久沒有見過小茶了,此刻想念的很,環住了她沒有說話。


    “有點累。”小茶在程讓耳邊小聲嘟囔著。


    “有我在呢。”程讓便是將小茶擁抱的更緊了些,安慰道。


    等小茶又重新恢複了精神,才抬起了一直埋著的頭。


    “任齊治造反了。”小茶對著程讓這樣說道。


    任齊修和任齊治,與程讓之間,也許並沒有直接仇恨。


    小茶將選擇權交到了程讓手上,此刻宮中內外站在他們對麵蠢蠢欲動的三方勢力,此刻究竟該先對哪一邊。


    “先解決皇後。”程讓看的很清楚,皇後要的隻是自己的權利無上,卻並不關心南州的存亡,隻有解決了皇後,才有可能讓皇子們一致對外。


    “好。”這一想法也應了小茶的心思,皇後這個老妖婆,她看不爽很久了。


    此刻這個老妖婆。正喬裝打扮到了宮外。


    “皇後娘娘考慮的怎麽樣了?”看著麵前的年輕男子,皇後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再次一點點落了下去。


    “任齊治,你好歹是南州的四皇子。”皇後這一句話,好像突然戳到了任齊治的痛處。


    “四皇子?”任齊治穿著大梁的衣服,梳著大梁的發髻,就連說話的嗓音中,都帶上了些許大梁的氣息。


    “哈哈哈,四皇子。”任齊治好似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仰天長笑到,對著皇後說道:


    “這南州的四皇子,連南州的狗都不如!”


    “就因為是南州的四皇子,所以要一輩子都活在別人的陰影下。”


    “哦不對,也許不是一輩子,是半輩子。”


    任齊治不知從哪裏變出來一把刀,架在了皇後的脖子上,貼著皇後細嫩的皮膚,任齊治仿佛在迴憶什麽,整個人也陷入了痛苦不堪當中。


    手中的力氣無意識的加重,皇後的脖間隱隱滲出了鮮血。


    身邊跟來的宮女想要阻攔任齊治,卻被大梁的人死死地控製住,動彈不得。


    皇後眼底雖然有些慌亂,可整個人好在此刻還算鎮定,不斷顫抖的刀尖提醒著皇後,身後的是一個什麽樣的暴徒。


    好在任齊治最終還是沒有真的把皇後給殺了。


    仿佛用了極大地力氣,任齊治猛地一把將手中的匕首甩了出去。


    這才給了皇後一個喘息的機會。


    皇後連忙用手捂著脖間的傷口。


    “來人。”任齊治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幕,朝著外頭擺了擺手。


    便是有人即刻而到。


    大梁的大夫提著醫箱給南州的皇後包紮。


    “你瘋了。”皇後此刻感覺到脖子傷口處的清涼,但還是對著任齊治惡狠狠的開口道。


    “我?”任齊治整個人好似陷入了癲狂之中,步伐不穩,聲音忽大忽小,對著皇後說:


    “當南州的皇上決定殺了雙生子中最小的那個,我就已經瘋了,任齊治瘋了,任齊治死了!嗬嗬,任齊治死了…”


    “什麽?”皇後此刻麵上全是震驚,皇上那日對自己的逼問似乎還曆曆在目,一下子便轉成了是皇上派人殺的任齊治。


    怎麽會,怎麽會…


    這是皇後也沒有想過的事情,這樣的事情,竟是南州的君主所為。


    “皇上,為什麽要殺你。”


    這個時候皇後極其費力的才問出這個話題。


    “為什麽殺我?”


    任齊治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尖。


    “當然是因為我他/媽/的該死!”


    皇後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此刻跟任齊治這樣說,無異於是在說廢話。


    “我答應你,替你做你想做的。”


    皇後此刻隻想穩住任齊治,剛剛的那一遭,皇後並不想來第二次。


    “好。”這個時候的任齊治突然又好像完全清醒了一般,對著皇後說道。


    “我們合作,一切,都歸我們。”


    任齊治做了個擁抱世界的動作,他的背影隻能叫人打怵。


    這讓皇後一時間真的有些難以微分,任齊治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


    不過不管怎麽樣,到底還是平安的放了皇後迴宮。


    “主子,我們這樣做,真的安全麽。”


    宮女想到剛剛任齊治的瘋言瘋語,還是覺得心中害怕。


    “有什麽不敢的。”當時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如今已經為了自己的前途無所不用其極。


    皇後並不介意用整個南州給自己鋪路。


    宮女到底還是個宮女,她知道自己的話對於皇後來說,並沒有什麽作用,可是皇後這樣瘋狂的舉動,到底能給自己換來什麽,宮女並不知道。


    將江貴妃禁足,寧親王關在府中,不讓任廷攸麵聖,控製住後宮所有的舌頭,拿到了虎符,可是這自以為萬事俱備的皇後,所需的那股東風,到底會不會來,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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