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程讓終於沒有來騷擾小茶。


    而小茶也一直和麗麗跟在隨夫人身邊服侍,夫人的性子隨和,對於下人,也是寬容,這讓小茶的日子好過了不少,同時,也有了更多的時間來探查。


    可玉佩的下落一直不知道,反而,出現了一些其他的聲音,當小茶再次收到了樞音的來信的時候,伏城臉上的表情已經沒有了上次的輕鬆,反而帶著些莊重的對著小茶說道:


    “近日一直有所傳言,隨府之中有一枚赤色玉佩,藏著當今五皇子和江貴妃的把柄,有了玉佩,兩人便是在掌握之中,而五皇子,很快就會被立為太子,這個人,我們不得不防。”


    小茶聽過了伏城的話,內心卻對於這個玉佩在此刻是如何流傳出去的而感到懷疑,不過沒有多說,隻是點了點頭,表示讓伏城放心,既然所有人都在找,那麽小茶,便是勢在必得。


    交代過了這件事,伏城突然衝著小茶露出了一個微笑:


    “主子已經啟程前來京城的路上,很快便可以和小茶見麵了。”


    “樞音姐姐要來了?!”小茶在十六路月,和其他人稱唿主子不同,對於樞音,從來都是叫做“樞音姐姐”,樞音默許了這個稱唿,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多言。


    “嗯。”伏城點了點頭:


    “刺殺任廷堯這件事終究還是瞞不過朝廷的,不如早做準備。”


    顯然,十六路月將那枚玉佩,當做了最後的籌碼。


    樞音親自來到千陽城,也是一定要拿到玉佩的。


    “好,我會盡力找到那枚玉佩的。”小茶收好了信,點了點頭。


    一抬頭,發現伏城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動作。


    “你比我們想象的更強大。”伏城望著她的眼神有些讓人捉摸不透,還是這樣說道。


    小茶相信,伏城此刻已經對自己產生了一些懷疑,不過一切都沒有證據,她如今最充足的底氣,還是樞音的愧疚與信任。


    “有人來了。”伏城敏銳的看到不遠處的風動,對著小茶說了這樣一句,便疾速遁走。


    而小茶一迴頭,便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果然是程讓。


    可卻沒了一直以來的意氣風發,今夜的他,十分虛弱。


    此刻程讓臉上是他原本的容貌,落在了小茶的眼裏,穿著一身夜行衣,左手握著劍捂住了另一邊的手臂,傷口上還在涓涓冒血。


    而程讓蒼白的臉色告訴小茶,傷口有毒。


    小茶下意識的幫助程讓按起了傷口,並且扶住了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你跟我來。”


    程讓沒有拒絕,大半個身子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小茶身上,好在小茶,還是能夠扶住了他。


    小茶帶著程讓略微走了兩步路,便是尋到了一個密道,小茶帶著程讓走了進去,確認了已經有足夠的距離,小茶帶著程讓在原地坐了下來。


    程讓此刻的額頭冷汗直冒,臉色也是從未有過的凝重之色,整個人都好似痛苦不堪。


    小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救他,明明程讓若是死了,小茶隻會省去很多麻煩,可接下來的一切小茶做的都好似發自本能般的行雲流水。


    止血,包紮,祛毒。


    “是暗八仙。”江湖上難尋的毒藥,卻從小茶的嘴中輕易說出,程讓沒有半分的意外,隻是點了點頭。


    “你在這等我。”密室裏的東西終究還是不夠齊全,小茶直接潛入了隨月生的屋子。


    看到破門而入的小茶,隨月生很是詫異:


    “你怎麽來了。”


    “程讓中毒了,是暗八仙。”小茶幹脆了當的對著隨月生說道。


    而隨月生,沒有想到小茶竟然已經識破了程讓的身份,還想裝作無知的說道:


    “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想看他死你就別來。”小茶皺著眉頭看著隨月生,也不囉嗦,說完這句話就再次走出了房間。


    隨月生連忙找到了暗八仙的解藥,跟在了小茶的身後。


    此刻正是風高,小茶的速度有所保留,以確保隨月生能夠及時跟上。


    帶著隨月生一路來到了密室,小茶知道,自己的秘密基地隻怕保不住了,可這個時候,程讓所中的毒也讓他耽擱不起。


    當兩人走進的時候,程讓已經因為毒素在身體內散發而暈了過去,隨月生一把扒開了程讓的衣服,鬆了口氣:


    “還好,毒素還沒到胸口。”


    小茶卻是別過了頭,沒有看那一抹春光。


    四月省從剛剛帶來的藥瓶中取出了解藥給程讓服下,而後又檢查了程讓身上的傷口,對著小茶讚道:


    “丫頭,做的不錯。”


    小茶不知道程讓和隨月生怎麽都喜歡喊她丫頭,難道是因為自己太矮了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眼下小茶救了程讓一命,自然也是隨月生的恩人,既然看出來小茶不喜歡丫頭這個稱唿,便連忙轉移話題對她說道: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做個朋友如何。”


    程讓的身份此刻還絕對不能泄露出去,而隨月生也看得出來,自己也不能貿貿然殺了小茶,更是,自己不一定能夠殺了小茶。


    “沒興趣。”小茶說完這句話,便走了出去,將程讓交給了隨月生,自己不去插手接下來的事情。


    看著小茶極具個性的舉動,隨月生聳了聳肩,也跟在其後將程讓帶迴了院子中救治。


    小茶迴到了下人院子之中,所有人已經睡熟,小茶卻有些難眠。


    麵前突然倒掛下了一個人影。


    “铖吉,你想嚇死我?”小茶咬著牙對著铖吉說道。


    “嘿嘿。”铖吉好似反應過來了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些不妥,衝著小茶撓了撓頭笑了笑。


    當看著小茶有些煩悶的時候,铖吉終於想起來了自己怎麽會在小茶麵前出現了。


    “主子,您剛剛可是救了南州八皇子。”


    “嗯。”小茶坐在了槐樹下的石桌旁,衝著铖吉點了點頭。


    “您知道後果麽。”铖吉提醒道。


    剛剛為了救程讓,小茶甚至還向隨月生暴露了自己,雖然浮羅城城主身份這事,隻有程讓知道,可是小茶不是一個普通的小丫鬟,這點認知隨月生此刻卻很清楚,想要尋找玉佩,隻怕會更難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剛剛在做什麽,這個時候,心裏也是說不上來後悔,反而有一種陌生的異樣感覺。


    铖吉看著小茶陷入了沉思的樣子,猥瑣的說道:


    “哦~我明白了。”


    聽著铖吉的這個語調,小茶便知道了铖吉明白的,一定不會是什麽正經該明白的事情。


    幹脆將手邊的茶壺隨手擲去,被铖吉穩穩地接住,而後一個翻身從樹上越下,對著小茶說道:


    “主子,您思春的事,我一定不會告訴淩先生的!”


    “思…春?”小茶的臉突然緋紅,而後給了铖吉一個暴栗,讓铖吉不由得抱著腦袋淚眼汪汪的看著小茶。


    “我隻是再想,那枚玉佩的事情。”


    “玉佩?”铖吉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會錯了意。


    “隨夫人是江貴妃的親妹妹,而江貴妃的兒子卻買兇陷害程讓,程讓卻又在隨月生的掩護下,你不覺得,這一切很矛盾麽。”


    聽完了小茶的分析,铖吉將茶壺歸位,摸著下巴說道:


    “好像這樣看,確實很奇怪。”


    據他們所收到的情報來看,隨府一家,關係甚好,隨夫人更是與隨將軍夫妻和睦,沒有必要為了做貴妃的妹妹,而出賣自己的親兒子,程讓在隨府中一事,隨夫人是否知情還未可知,不過明顯的是,隨月生顯然是程讓這邊的,那麽程讓就更沒有理由,讓小茶來找玉佩,而不讓隨月生來找,實在是有些詭異。


    “程讓在隨府之中,有了隨月生,他豈不是更加方便。”小茶這樣說道。


    “對啊,特意來找您,程讓隻怕真的有些問題。”铖吉順著小茶的思路說道。


    “您是懷疑,程讓故意耍你?”铖吉問著小茶。


    “這玉佩突然現身,還是放了消息在隨府之中,誰都沒有確切的證據,卻都選擇了相信,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隻有程讓。”小茶相信,程讓這個八皇子,自然也不是什麽混吃等死的人。


    就憑借程讓這麽輕易地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使得小茶就不得不對其多加防備。


    “那這玉佩…”铖吉此刻的心中也有所動搖,這玉佩到底該不該繼續追下去,是煞有其事還是虛晃一槍,這個時候已經在他的心中沒有肯定的答案。


    “通知浮羅城的人,玉佩的事不要插手,就當沒有過。”小茶對著铖吉傳令道。


    “是。”铖吉點了點頭。


    “那主子您看今晚的事?”铖吉突然對於程讓是怎麽受傷的,產生了懷疑。


    “不是二皇子所為。”小茶肯定的說道。


    若程讓真的去任廷攸處尋找線索,自然是會對其多加防備,小茶相信,以程讓的身手應當不至於受此傷。


    “看來這京城之中,還是不太平的很呐。”铖吉感慨了一句。


    “所以我們也來了。”小茶看著從槐樹上飄下的落葉,伸手接住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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