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種事情不是他們願不願意就能解決的問題,敵強我弱,若不能虛與委蛇,那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麽誰也無法預測。


    他們從山裏走到這裏不容易,不止是他們自己,包括村裏的親戚都是他們的軟肋,更不要說現在還多了孩子。


    關東城雖說嘴上說著不同意,可他心裏清楚,這個方法是他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哪怕是有秦大人他們的看重,這種事情他們也賭不起。


    隻能說懷初的做法和他的做法的目的都一樣,都是為了給自己加重砝碼。


    可武將的作風和文官不一樣,他也無法保證這人會不會不管不顧的采取什麽激進手段。


    他們身邊的每個人都很重要,容不得半點閃失。


    沒有辦法的辦法,下午吃完飯以後,關東城早早的離開了村裏迴了書院。


    以往的時候他每次休假迴家都是在家待兩個晚上一個白天,如這次這般第二天迴來,下午就走簡直聞所未聞。


    為了做的逼真些,他真就是早早的離了家,迴了書院也是鬱鬱寡歡的樣子。


    你還別說,這番行為倒是真讓一直盯著他的胡家人心裏有了點底。


    原本胡江放他迴去也並沒有完全相信他,反而是派著人跟著他迴了村子。


    家裏發生了什麽外麵的人不得而知,但是關東城異於常時的迴書院時間,以及迴書院後的表現,都被他們解讀成了他為了和家裏的人決裂而埋的伏筆。


    站在胡江的角度他理所當然的認為關東城拋妻棄子攀高枝的行為沒有什麽不對,因為他身邊出來都不乏這樣的人。


    甚至他自己都不敢保證說,給他再遇到這樣的機會,他會怎麽選擇。


    高官之女就是通往上層的快速通道,與之相比,家裏的糟糠之妻被拋棄一點都不意外。


    他也不怕女兒被這人使亂終棄,隻要他在這春陽府一天, 這人就翻不出天去。


    總之關東城的識相還是讓他挺滿意的,想著以後到底可能會成為一家人,他也不好逼的太緊,不好看。


    秦牧那頭把這個村的人看的很重,他也不想把場麵弄的太難看。


    他這頭自覺把關東城這個“女婿”搞定了以後,迴家的時候免不了跟女兒炫耀一下。


    要說胡青青本就被他爹說的心思浮動,又看了那人和他娘子相處的場景,一顆芳心就那麽不自覺的淪陷了,她開始覺著自己爹考慮的是對的。


    她作為胡家的女兒就是該為了家族的往後多考慮,以往她會覺著這是在粗純粹的犧牲她的幸福,如今卻覺著人生最難得的是兩全其美。


    女孩子沉浸在幻想裏有多可怕,她已經直接開始給自己洗腦不說,還完全將上次伉儷情深的一幕替換成了自己。


    其後的一段時間她偶爾會去書院門口等著,可惜關東城一直閉門苦讀,並不怎麽出來書院外麵。


    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終於“偶遇”了出門買墨的關東城。


    其實關東城自己並不確定周圍是否有人盯著,可他有自己的判斷。


    若是那天那人說的沒有假話的話,他長時間不做反應是會讓人狗急跳牆的。


    沒有點好處,誰能等他太久?難保不會催他進行下一步動作。


    中間怎麽讓人覺著他挺配合,又能不動聲色的拉長時間,才是需要技巧的。


    他怕人主動找他,那就說明把人的耐心耗完了,他們必然會危險。


    所以其實虛與委蛇的對象,最好是那胡大人口中的女兒。


    換位思考一下,若是家裏給他聯係了一門好親事,哪怕家裏人說的再好,他也會想盡辦法打聽一下那人到底人品如何。所以他料定了那姑娘一定會來找他。


    那日雖說是見過一麵,他也無法就這麽確定那姑娘是心甘情願的讚成這荒謬的方法的,所以他其實也想見一麵對方,好來判斷下一步該從什麽地方著手。


    恰好他墨沒有了,就想出來查看一下會不會出現什麽人,或者是被什麽人盯著。


    果不其然,出書院沒多久,他就感覺有人跟著,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他腳步一轉,直接往西街頭走去,西街頭好幾處房子還沒有蓋好,再往前就是莊稼地,平日裏書院的學子很少往這邊走,街西頭就稍顯冷清。


    他這頭往街西頭走,那頭車夫看著他轉了方向,立刻請示車裏的小姐。


    胡青青聽說他往城西走了,瞬間心裏來了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懷初在城西住著,以為他匆匆的要迴家去,頓時心裏冒了火。


    可就這麽讓他迴去找那女人,她心裏又不甘。


    心裏雖說清楚她和他還不怎麽認識呢,可剛剛心裏有了人的姑娘,哪能控製的住自己的心,說什麽都不甘心讓他就這麽去。頓時一甩車簾子,吩咐車夫:“跟上去,攔下他!”


    車夫當即一聲“駕”馬車追了上去。


    好在關東城走的不快,終於在出街口的路上把人截了下來。


    馬車來的時候關東城是聽見的,他特意的往邊上讓了讓,就是為了讓它過去,沒想到馬車在他身側停了下來來。


    他茫然的抬頭,就看見一位穿著桃紅春衫的姑娘從車裏下來,那姑娘審視的看了他一眼,接著看也沒看他,直接對著身後服侍的丫頭和馬夫使了個眼色,兩人轉身撤去了馬車後麵。


    關東城猜測著她的意圖,不動聲色的垂下眼一禮提腳準備離開。


    “關郎君?怎麽,這麽著急迴去看娘子嗎?”


    關東城:“……”


    他很疑惑,這是他們見的第二麵吧,為何這姑娘一副找茬的模樣,他決定先不動聲色。


    “敢問姑娘這是何意?”


    “你就說,你是不是要迴去?”他越不迴答,落在胡青青的眼裏越是有問題,更加生氣。


    “姑娘,我隻是來這邊看看麥子是否成熟,好用作作畫!還有,我迴不迴家與姑娘何幹?我們認識嗎?”


    胡青青從他指著前麵的麥田開始,就知道不好,她太想當然了,這下麵對這人的質問,她有點下不來台。


    仔細想想,她果然還是太衝動了,沒搞清楚就跟了上來,說話口氣也衝,這下誤會了。


    情急之下,她隻有一個想法,要讓他知道她是誰才是。


    “我……我姓胡……我爹說他找過你了……”


    後麵的話她一個姑娘家,著實有些不太好張口,便鬱語還休的看了過去。


    而關東城的臉色正如她所料的那樣,在聽到她姓胡的時候,便緩和了許多。


    見她自曝家門,關東城正式的合手一揖禮,彎下腰道了聲胡姑娘。


    明明是一句普通的問號,落在有情人的耳裏,自有一番情難出口的婉轉。


    胡青青還了一禮,站起來的時候偷瞄了那人好幾眼,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短暫的沉默後,她便聽著旁邊的關東城悠悠的歎了口氣,不知為何,這聲歎息,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


    還不等她多想,就聽見旁邊人問了她一個問題:“胡姑娘,若是我真的拋妻棄子,我以後後半輩子如何挺直腰板做人?我娘子這幾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我真覺著我的心動有些該死呢!”


    聽他前半句的時候胡青青心裏“咯噔”一下,後半句的時候她隻覺著自己飄飄蕩蕩在半空中的心,悠悠的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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