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智深風風火火的離開了汴京。


    武植沒有相送,而是在書房內再次複盤了幾遍,確定沒有什麽太大的疏漏之後,才走出書房。


    本來呢,倒還不覺得魯智深離開有什麽不妥,可當離開書房之後,卻瞬時間意識到了一個巨大的漏洞。


    不對啊,魯智深走了,誰來保護我?


    哎呀,自己什麽時候這般舍己為人啦。


    不行,魯智深不能走,這個保鏢,絕對不能放過。


    智深兄弟,你快迴來……


    然,魯智深早就跑遠了,怎麽可能追的迴來。


    於是,武植頓時安全感大減,都不大敢出門了。


    誰知怕啥來啥,當日下午,一個俊秀公子哥手持棍棒,領著一群家丁衝進了武樓。


    好在公子哥似乎是第一次幹這般事情,沒啥經驗,看似兇神惡煞,進樓之後卻束手束腳,連象征性的打砸都沒有,隻是色厲內荏的喊:“武植,你給我出來,我要你償命。”


    彼時,武植正躲在三樓客房的門縫裏麵偷瞧呢,見其色厲內荏,膽氣這才壯起來,便即戰術性咳嗽一聲,走出房門,憑欄下望,懶洋洋的揚聲問,“你是誰?武某好像沒見過你吧。”


    公子哥見到正主,這下是真的麵露兇狠了,“浪蕩賊子,還我姐姐李清照命來。”


    聞言,樓內賓客立刻啞然。


    樓上的武植也是錯愕不已。


    啥玩意?李清照死了?不會吧?


    此前,武植確實聽說李清照被其夫趙明誠給休了。


    緣由嘛,自然是因為旦日詩會那晚與潘金蓮廝打中走了光。


    在這個禮法大於天的時代,像武植這般渾不在乎的男人可謂是鳳毛麟角,趙明誠顯然沒有武植這般心胸。


    事後沒幾日,趙明誠便將李清照給掃地出門了。


    這還沒完。


    夫家無情也就罷了,偏生娘家也深以為恥,聽說其父李格非在得知之後,竟然當場被氣的背過氣後,好不容易救過來,打死不鬆口,就是不許李清照進門。


    最後,聽說還是其弟李迒憐惜姐姐,幫姐姐租了一個小院,暫且安身。


    這李迒,想來便是樓下的這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公子哥。


    這些消息,武植也是聽說的。


    不免有些愧疚,可也僅是有些而已,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畢竟是李清照先懟他,且先動的手。


    而且在武植想來,其最慘也不過如此了,夫家那裏雖然不可能再迴去,可也不是什麽壞事,趙明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離了還不見得是壞事呢。


    至於娘家,畢竟是血濃於水,現下不讓進門,過一段時間或許就讓進門了。


    所以,武植雖有些愧疚,可也並沒有太當迴事。


    而今聽李迒說要他陪命,事情可就大發了,饒是以武植的沉穩,此刻也是大驚失色,急聲問:“易安居士死了?”


    “休得胡言,你才死了,我姐姐活的好好的。”


    聞言,武植心裏鬆了口氣,隨之卻哭笑不得,“沒死你讓我陪什麽命?”


    李迒:“我姐姐重病不治,不找你賠命找誰?”


    武植覺得李迒這廝的腦袋肯定有點問題,話都說不清楚,前言不搭後語,驢頭不對馬嘴。


    好在他理解能力強悍,詫然問:“易安居士得了重病?哎呀,什麽病,可有請郎中,你放心,武某哪怕是傾家蕩產,也必救易安居士性命。”


    實話講,武植此話隻是順嘴禿嚕出來的而已,根本沒想過給錢,也真心覺得此事不是銀錢能夠解決的。


    至於傾家蕩產,那更是胡扯,現下的武植,身揣十餘萬兩白銀現錢不說,武樓的估價最起碼黃金萬兩,什麽病能花這麽錢。


    然卻萬萬沒料到,李迒竟真的是為了錢來的,聽武植說要給錢,態度立刻緩和下來,隨之伸出手,言辭卻是閃爍,支支吾吾,“郎中說,最起碼要百貫錢才能保住家姐的命,拿來吧。”


    聞言,賓客們哄堂大笑,聲音中滿是不屑和嘲諷鄙視。


    本以為是來搏命的呢,孰料竟然是來訛錢的,李家獨子,竟如此不堪,可悲可歎可笑。


    樓上的武植則是眯了眯眼睛,定睛看了眼手足無措的李迒,立刻意識到,李清照或許真的已經病入膏肓。


    識人之明,武植自是有的。


    觀李迒其人,雖然看起來傻乎乎的,然眉宇間卻有正氣,絕非小人。


    這樣一個人,做出現下這般荒唐事,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被逼入了絕境,也代表著李清照命在旦夕之間。


    武植確實對李清照當日的所作所為有些不忿,然卻從未想過要李清照的命。


    而且發自內心的以為,如此一個奇女子,如果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實乃一大憾事。


    於是,武植的神色頓時正經起來,急步下了樓,催促李迒道:“銀錢的事不必擔心,不過,我怎知你是不是在騙我,所以,你必須帶我去瞧瞧。”


    聞言,李迒冷哼一聲,然卻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反而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隨即率眾轉身出門。


    可謂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一有些落敗的小院,隨著李迒推門進去,著實有些寒酸。


    而至房內,聞到那濃鬱的藥香,武植心裏再無絲毫懷疑。


    再至塌前,隻見李清照再無當日風采,麵色暗黃,形削骨瘦,饒是處於昏迷,眉頭亦是緊鎖,似乎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看起來一副時日無多的樣子。


    事實上,也真是時日無多了,因為武植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無來由的斷定,其得的是闌尾炎,且已是重症。


    藥石無用,必須手術切除,否則,必死無疑。


    說來也怪,武植既沒有中醫那般望聞問切的手段,也沒有西醫的種種檢查設備,可他卻在見到李清照的第一眼便即篤定。


    係統中抽出來的技能,果然玄奧無雙,非比尋常。


    此刻的武植,不僅能夠斷定李清照的病症,心中甚至已經浮現出了一整套完整的治療方案,還是結合他現有條件的。


    首先要做的,便是先給李清照止痛,不然其非得疼死。


    偏巧,武植上一次的百連抽,不僅抽到了巴雷特子彈,抽到了幾箱茅台,還抽到了為數不少的醫療用品,其中恰巧就有阿司匹林止疼片。


    便即趁著李迒出去吩咐隨從去請郎中的空檔,直接取出了一片,不由分說的給李清照喂了下去。


    不片刻,郎中到了,李清照也醒了。


    李清照見到武植,立刻橫眉冷對,要不是身體虛弱至極,且痛苦難忍,早站起來跟武植拚命了。


    而武植見到郎中,瞬時愣住,因為這郎中,竟是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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