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2月9日天氣晴。


    農曆的除夕如約而至,恰如時間無情不會為任何人而停留,慶幸的是,雖然時間在流逝著,而我身邊的人還在我的身邊,並沒有走遠。


    上午,我先是把家裏的衛生打掃了一番,然後將象征著春節的春聯貼在了房門上,再之後,我又來到了姚靈的出租屋,給她的房門也貼上了春聯。


    姚靈睡眼惺忪看著在忙碌著的我,她笑了笑,道:“沒想到你還挺有儀式感的嘛!我這又不是自己的房子,你還想著給它也貼上春聯!”


    我笑著道:“該有的儀式感還是要有的,畢竟是春節嘛!一年隻有一次的!”


    “確實哦!那一年一次是需要儀式感的,一輩子一次的東西,是不是更需要儀式感啊?”


    “嗯?一輩子一次?什麽東西?”


    “嗯……”姚靈沉吟片刻,道:“比如說,我馬上就要大學畢業了,這算不算是一輩子隻有一次的事情呢?是不是也得有點儀式感啊?”


    我點了點頭,道:“放心吧,這種一輩子隻有一次的事情,我肯定給你大操大辦一場!”


    姚靈表情誇張的看著我,道:“大操大辦就算了,又不是辦婚禮什麽的……你就請我好好吃一頓好的就可以了!再說了,我這個人很怕麻煩的,就算是我以後結婚了,我也不喜歡那種大操大辦的場景,你不覺得兩個人站在舞台上,被下麵一群親戚朋友圍觀著,好像是在看耍猴嗎?”


    我一愣,聽著姚靈的描述,感覺她說的好像也有那麽幾分道理,而且我也覺得,參加婚禮的人大部分應該也不是去看兩個新人在舞台上的“表演”的,他們更在意的隻是等會兒的宴席豐不豐富,有沒有自己喜歡吃的菜而已。至少曾經參加過幾次婚禮的我,是這種想法的。


    “喂,發什麽呆呢?你希望以後你的婚禮是那種大操大辦的,還是簡簡單單的呀?”


    我看著姚靈,她雖然沒有說明我的婚禮和她的婚禮是不是一場婚禮,但是我卻已經在幻想著,如果有一天我們倆結婚了,那將會是怎麽樣的一個場景。


    “呃……聽你的就好……”


    “聽我的?怎麽我現在的權力這麽大的嘛?”


    我想了想,總不能現在就告訴姚靈我想和她擁有同一場婚禮吧?那也太唐突了,我非得把她嚇到不可!


    於是我笑了笑,道:“不是,我是說聽你剛剛的那個想法挺好的,簡簡單單的就挺好!”


    ……


    夜晚,爺爺奶奶在家裏包著餃子,而我和姚靈兩個笨手笨腳的人,就被奶奶“趕”了出來,她告訴我們,年輕人就應該多出去走走,總是待在家裏麵,人都要憋壞了。


    兩個人漫步在路燈下的街道上,腳底下傳來一聲聲積雪被踩扁的聲響,周圍的行道樹上也被掛滿了代表著喜慶的紅色燈籠,就連路旁所有的高樓大廈也被霓虹燈覆蓋住了,這樣的場景,確實不適合一直待在家裏。


    姚靈向我問道:“邱燁,馬上就要新的一年了,你有什麽願望嗎?”


    “怎麽?你是想幫我實現願望嗎?”


    “也不是不可以,當然啦,我希望你的願望是正常的,別是那種異想天開的!”


    “怎麽樣才算是正常的呢?怎麽樣又算是異想天開的呢?”


    姚靈想了想,道:“比如說,你想要一個小禮物,或者是想去哪個地方玩一玩,這就是正常的,因為我還是可以辦得到的,但是你要非得想中五百萬大獎,或者想去外太空當火星人,我可就辦不到了!”


    “那就和現在一樣就好!”


    “什麽?”


    “我是說,我的願望就是以後的每一天,和現在一樣就很好!”


    “現在很好嗎?”


    “不好嗎?”我看著姚靈,道:“至少身邊還有你陪著我,我就感覺挺好的了!”


    姚靈似乎是被我的話給感動了,也許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想到,她在我心裏已經占據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了。


    她試探性的向我問道:“也就是說,我對於你來說很重要,是嗎?以後有我陪在你的身邊,你就會很滿足,反過來,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了,你就會很難過了,是嗎?”


    我一愣,因為我從未想過姚靈會再一次的離開我,所以一時間我也沒想到該怎麽迴答她,我隻是突然覺得我的心有些痛,然後竟然忽略了,姚靈剛剛說的話隻是一個假設而已。


    見我不語,姚靈又繼續道:“其實呢!你的願望也是我的願望,我也覺得每一天有你陪在我身邊就挺好的,雖然這座城市給我帶來了很多的遺憾和傷感,但是有時候想一想,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麽是完美的,這座城市帶給我傷感的同時,也帶來了一個你,所以我想,有你陪著就很好,這也是我新年最大的願望!”


    “那豈不是我們的願望一瞬間就實現了!”


    姚靈道:“是啊!幾個月前離開這裏的時候,我確實是不想再迴來了,但是在南京的那段時間裏,我也終於想清楚了,我需要的是什麽,不需要的又是什麽,或許隻有當失去的時候,才能徹底的有所感悟,什麽東西對於自己來說才是最重要的,現在我想清楚了,就是現如今這種在濟南平平淡淡的生活就是我最需要的,慶幸的是,一切都不太晚,我雖然短暫的失去過,但是我還是重新的擁有了。”


    我看著她,點了點頭,當然,我並不是隻有這一個願望,我還有另一個願望,那個和她擁有同一場婚禮的願望。可現在我覺得我還不能把這個願望說出口,畢竟對著一個還不是自己女朋友的人說想和她擁有同一場婚禮,本就是挺荒謬的!所以我才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把這個願望換了一個說法。


    前方不遠處的那個廣場,突然放起了煙花,我和姚靈緊緊的挨著彼此,欣賞著火樹銀花的熱鬧場景,這一刻,我覺得在此之前我的那些所有的願望都不值一提了,隻要年年歲歲如現在這般,就足夠了。


    我並不是一個很貪心的男人,以後的每一年,都有同一個女人陪著我散步、聊天、看煙花就足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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