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刻洛南搖頭:“事實上,我接觸的遠古女巫不止一位。”


    “嗯?”丹尼爾驚訝:“不止一位?!”


    魔女可不是什麽單純的強者,不是哪都能見到的啊!


    神明之力,行走人間……


    尋常旁人不要說是名諱,便是其存在也無從得知。


    這樣的存在,這個自己看重的少年人能與其中一位存在關係已經很讓人驚訝了,現在他跟自己說接觸的不止一位?


    刻洛南點頭:“是的,我是幽冥魔女的眷屬,而現在也有在為夜風魔女辦事。”


    “……”


    要不是異世界沒有什麽網絡流行語,丹尼爾非得憋出個“6”來。


    但這完全難掩他的震驚:“那你篤定邪神使徒盯上了遠古女巫的力量,是看出了什麽了嗎?”


    刻洛南搖頭又點頭:“並非篤定,不過這個可能性很大——”


    他解釋道:“剛剛也說過,現在這樣的情況,邪神使徒如果想破壞世界壁壘,那以魔女的名義來行事是最穩妥和隱蔽的……”


    “畢竟,”刻洛南抬起頭,“在這凡世,還有什麽東西的力量要比魔女的力量更強大呢?”


    刻洛南不過是把剛剛的說法換了個方式闡述,這也是撒謊的藝術了——隻要九分真一分假,再把你的觀點用不重複的話翻來覆去說,便會很容易就能讓人相信。


    而丹尼爾本就沒有懷疑刻洛南的說法,此刻更是沉吟起來:“遠古結社……”


    顯然,他已沒了疑問。


    “那你有什麽建議?”丹尼爾目中對刻洛南的欣賞愈濃。


    教會內部聰明人不少,有心機城府的常常能見到,能思辨地看待處理問題的也不是沒有,但三者兼具的極少。


    而這樣的人又往往受限於對信仰的虔誠,無法通過美德考驗——能同時兼具上麵三條的,往往是一些投機之輩。


    最後大浪淘沙,全奧蘭迪亞兩億多人,除開一些普通修女和普通修士,最後也隻有十萬光明神官外加五萬聖堂騎士。


    而這些人裏,又要挑選符合上述條件的人,最後還要通過美德考驗……隻能說能達標的現在已經都在教會有一定名氣了。


    ——不是各大教區主教,就是總部樞機。


    當然,那些人在教會內部,都屬於文職人員,分到聖堂?


    你在想屁吃!


    整個聖堂,能拋開教條看待問題並處理問題的人,也就一個半——


    其中一個是他,另外一個便是大審判長那個看似冷靜的瘋子,所以隻能算是一個半。


    現在的刻洛南……丹尼爾心裏有了考較的意思。


    “現在我們的審查已經被一些人察覺到了,如果邪神使徒是遠古結社那種強大組織裏的人,那說不定其會對我們的審查早有準備也說不定。”


    丹尼爾說出了現在的情況,看著刻洛南若有所思的表情,笑著問出了自己的問題:“我們應該如何進行這次審查?”


    “畢竟你要知道,這樣傳承了幾萬年的組織,雖然沒有我們教會這幫勢大,其能量也是不小的。”丹尼爾甚至向刻洛南闡述起了彼此勢力之間的局勢。


    這儼然已經是培養下一任苗子的架勢了……


    便是薇爾莉特,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待遇。


    ……


    啊這……


    刻洛南雖然沒有看出丹尼爾的意思,但麵對對方的問題,也是暗覺頭疼。


    倒不是他迴答不上來——畢竟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經早有腹案了。


    隻是現在,他有了新的想法。


    本來,他來見丹尼爾,也隻是想來招“借刀殺人”,把遠古結社解決掉,好報一下自家小蘿莉被抓的仇,順便好弄清局勢而已,但現在聽到丹尼爾的話,他發現了事情好像並不簡單。


    牛爹說得沒錯,遠古結社不是什麽尋常的阿貓阿狗,教會不會因為尋常問題輕易傾盡全力去對抗。


    誠然,自己現在可以用邪神使徒的理由讓教會不得不強行和其對抗,但教會並不愚蠢,這次惡魔的事丹尼爾就看出來了自己的意圖。


    之後要是遠古結社內部沒有找出邪神使徒,自己在教會的人脈可就不會那麽好用了……


    而且現在整片大陸都已經被初步審查完了,教會肯定也會覺得所謂的邪神使徒不在奧蘭迪亞,之後肯定是不能再說懷疑誰誰誰是邪神使徒了。


    那麽現在,自己剛剛那個借刀殺人的想法就有點不妥了……


    眼珠一轉,刻洛南便有了新的陰謀詭……呸呸呸,什麽陰謀詭計?是妙妙好辦法!


    “我覺得,這樣的審查不能大張旗鼓。”刻洛南抬頭:“而是應該秘密進行。”


    嗯,一句有點廢話的話。


    但這隻是鋪墊——


    “所以,我想請問一下,我們有沒有辦法滲透進對方組織的內部?”


    “哦?你想派人去當間諜,讓其悄悄調查?”丹尼爾眼中饒有興致,不置可否。


    刻洛南能想到這樣的辦法,勉強算是讓他滿意,但是吧,有個問題——


    “我們在遠古結社,倒是確實有情報人員。”丹尼爾說道。


    同時提出了新問題:“但要進行審查,肯定會讓其出現反常舉動,那樣隻會更容易暴露我們的舉動。”


    “啊,還真有?”


    “?”


    “哦哦,”刻洛南趕緊補救:“我是說,讓我去!”


    “什麽意思?”


    刻洛南嘿嘿一笑,開始了自己的表演:“教會雖然缺少這方麵的人才,但我不就剛好合適?”


    “而且,我有三個優勢!”他指向自己,解釋道:“您看,我又不是教會從小選拔的少年修士,也並非什麽久沐聖光的虔誠之士,身份上對方就絕對不會察覺,此為一也!”


    “……”丹尼爾欲言又止。


    但刻洛南的理由還沒結束:“而我若是加入對方,作為一個新人,我就算有什麽異常舉動,他們也不會覺得反常,此為二!”


    “三,便是我足夠特別了。”


    刻洛南暗自看了一眼自己麵板上名為【表裏不一】的天賦,也是嘿然一笑:“我有信心讓他們不會莫名懷疑我的同時,還能迅速在其內部獲得一定的行動能力!”


    “……”


    想刻洛南之前那種陰暗氣質的丹尼爾沉默了。


    不是,這小子說的計劃,竟然讓他感到了心動?


    但哪有把自己想要培養的好苗子送進其他組織當臥底的道理啊!


    丹尼爾下意識便想拒絕刻洛南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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