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們沒有眼光——”


    劉磊歇斯底裏朝我咆哮,我趕緊側過頭避免被噴一臉的悲劇重現。


    眼看著劉磊情緒越來越激動,嘴角積滿了白沫子,白眼一翻一翻的。


    我怕他抽過去,趕緊踹了一腳讓他閉嘴。


    這一腳把劉磊踹的迴過神來,睜大眼睛迷茫的看著吳長海夫婦


    此時二人眼神中再也沒有了對劉磊的喜愛與溫情,而是濃濃的憤怒。


    他眼珠子在眼眶轉了個,眼淚“唰”的流了出來。


    “幹爸,幹媽,我咋在這?我嘴巴子這麽疼呢?我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這話他要是剛才說,這兩口子肯定相信。


    可惜他剛才說的都是這些年埋藏在心底的心裏話。


    對上二人像看仇人一樣的目光,他終於知道怕了。


    “幹爸,幹媽,肯定是他搞得鬼!他……”


    我懶得跟他掰扯,手掌劈在他的脖梗上,不出意外的,又沒劈暈。


    “找繩子捆住吧,對了,把他嘴也堵上。”


    腳脖子的疼痛緩過來不少,我擼開褲腿子,看著上麵的紅色痕跡我想哭。


    “那個,陳先生,人捆完了,我現在幹啥?要不我給你打點水泡泡腳?”


    吳長海臉上帶著愧疚,手足無措的站在我身旁。


    “不用,你給我醫藥費報了就行。”


    我擺擺手,不想跟他家人多說一句話,走到門口窗戶邊上,扒開窗簾,現在子時剛過,一天中陰氣比較濃鬱的時刻,陰童子剛才被黃天賜打跑了,可沒帶走劉磊。


    應該很快就卷土重來。


    畢竟劉磊死了,它也嘎了。


    不過我猜它到現在也想不通,為啥黃天賜剛才那麽激動。


    誰讓它找黃天賜討封呢。


    我讓吳長海跟周羽梅去三樓守著吳桐。


    其實站在吳桐的房間反而安全了不少。


    陰童子想附我的身,又被黃天賜捶了好幾次,再迴來肯定要來找我麻煩。


    我心裏正惦記著陰童子,窗戶上突然垂落下來一人腿。


    光著的腳踢打在窗戶上,腐爛的腳趾正往下滴著暗黃色屍油。


    “來了。”


    我身後的鬼跟仙齊刷刷站成一排,我迴頭一看,金翠玲一樣綠豆眼睛冒著興奮的綠光,就像癩蛤蟆看到了綠豆蠅子,恨不得馬上飽餐一頓。


    “翠玲為啥這麽亢奮?”


    我有些不解的問金若水,金若水表情無奈:


    “他以為你誇他。”


    我腦袋都快轉冒煙,也沒想起來我哪句話是誇他的。


    嘴大皮厚?機關槍打不透?


    金翠玲雙腿一蹬,從我腦袋頂上就躥了出去,一排吊死鬼從房頂落下,慘白的臉伸長了舌頭往金翠玲身上甩。


    可惜金翠玲最擅長的就是甩舌頭,很快十數條舌頭糾纏在一起,吊死鬼舌頭收不迴來嘴閉不上,嘴角哈喇子劈裏啪啦往下掉。


    那畫麵實在是太美,我都沒眼看。


    黃天賜忍受不住,拎著銅錢長劍衝了出去,對著那些舌頭一頓亂砍,嚇得金翠玲用前爪捋著把舌頭收迴來,怕被黃天賜誤傷。


    屋裏的燈一瞬間全滅了。


    “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嘿——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嘿——”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嚇得我渾身一激靈,掏出電話一看,是吳長海發過來的:


    “陳先生,屋裏停電了。”


    我想直接按滅屏幕,可又怕他們整出啥幺蛾子,還是給他迴了四個字:


    “老實待著。”


    手機扔到沙發上,我摘下一樓門上的符紙,一股陰風卷著槐樹葉直接將門頂開,門外密密麻麻圍了一層又一層孤魂野鬼。


    “開飯了各位!”


    除了金若水,其餘幾位都很興奮。


    “金大姐,你不吃點?”


    金若水懵逼的看著我:


    “我跟他們不一樣啊,我是人,人死了也不吃死人!”


    我覺得她的話有些太絕對了,也有人死了愛吃死人跟惡鬼,不過我肯定不吃。


    金若水衝出去,利落的把幾個表情淫邪的男鬼撕裂,五髒六腑掛了她滿身,加上她身上暴漲的陰氣,一時間根本沒有敢靠近她的。


    其餘幾位更是精彩,除了黃天賜手持銅錢劍一個一個劈砍,剩下那三位變虛影變得一個比一個大,爭著搶著把潰散的野鬼叼進嘴裏。


    這波吃完,夠這幾位消化幾天了。


    身後傳來一聲低壓的笑聲,聲音很輕,不仔細聽還要以為聽錯了。


    我慢慢轉身,陰童子站在台階上,嘴角微微揚起,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扯的它麵部有些微微抽搐,眼神露出讓人膽戰心驚的邪光。


    就連身形也變得像個成人大小,要不是它沒爹,我還以為它迴家找家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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