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想要這娃娃,給它們吧!要不是這娃娃一直哭,哪裏能招惹這群東西啊!”


    “你們行行好吧,你們自己說的把孩子扔下去,現在不扔水鬼不答應,你們憑什麽讓我們陪著一起死?”


    “將心比心一下吧!我們也是爹生娘養的,不能為你們的錯誤買單啊!”


    船裏的人幾乎全給那三口人跪下,女人抱著孩子泣不成聲,窗戶上的豎屍正往上撞。


    “你們看!”


    開船的突然指著左側窗戶,我們順著他手看過去左側江麵上黑漆漆一片。


    “水!水進船艙了!”


    售票的也叫起來,眾人低頭一看,腳下膝蓋下都是水。


    “你們看頭頂!啊救命!”


    又是一道驚唿,我抬頭看去,頭頂吊燈裏垂下幾縷粘著水草黑長的頭發。


    “把孩子扔了吧……”


    “把孩子扔了……”


    “扔孩子……”


    所有人都在哀求,胡嫣然看到老者說的話應驗,真的遭來更多豎屍,也不敢再出手。


    女人抱著孩子的手緊了又緊,目光瞥向垂頭的男人,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失望。


    “你們別跪了,既然是我們惹出的禍,我去解決!”


    看她抱著孩子往門口走了幾步,眾人紛紛爬到兩旁,把路給她讓開。


    “蔣威,我這輩子最大的錯就是嫁給你!”


    蔣威也就是他男人依舊一言不發,甚至不肯抬頭看一眼自己的妻兒。


    “別……”


    我想去攔她,卻慢了一步,女人抱著孩子衝出去,“噗通”一聲,瞬間消失在江麵上。


    船上的豎屍也紛紛跳迴江裏。


    圍著船的水鬼也朝四周散開,接著一具具沉了下去。


    船恢複了行駛,有人偷偷出了船艙,扒著欄杆往後麵看,再也沒看見那對被一船人逼上絕路的母子。


    “我……我也是為了活著……”


    還有些良知的年輕人狠狠甩了自己幾個巴掌,跪在地上朝著船尾的方向磕頭。


    “老婆……老婆嗚嗚……”


    一直裝死的男人終於開了口,可沒人安慰他,甚至鄙夷的看著他。


    他剛才一直不說話,分明就是怕死,他心裏一定是想把孩子扔下去換自己活路的。


    一路寂靜。


    氣氛壓抑到極致。


    女性都在默默流眼淚,就連馬川大伯也不鬧騰了,隻是目光不滿的瞟著孟璐。


    我有些承受不住這種壓抑,怪自己剛才動作慢了,猶豫了,也怕自己真攔住那母子,全船人都跟著陪葬。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豎屍水鬼,看起來還都是女性?


    “別自責了,憑我們根本攔不住。”


    黃天賜跟我到甲板上,語氣有些低沉,分明比我還自責。


    天終於亮了船在一個很小的碼頭靠了岸。


    馬川扶著孟璐下了船,我不知道孟璐有沒有聽到馬川大伯罵她的話。


    不過這個馬川長得瘦弱,還挺重情義。


    “走吧,村裏別來了。”


    馬川大伯冷著臉,帶著我們上了一輛窗戶都沒有的小客,開車的男人年齡跟他差不多大,見到他立刻露出一口大黃牙:


    “馬超哥!”


    等我們都上了車,那男的跟馬超一樣,目光不懷好意的在我姐她們身上掃來掃去。


    “怎麽還有個男人?”


    這話讓我十分不舒服,他看我姐她們的眼光太像是看貨物,看我卻像看死人。


    臉上是不加遮掩的嫌惡。


    “這是侄兒媳婦的弟弟,送親的!”


    馬超示意男人開車,我以為這下很快就能到了,卻沒想到車在山裏又開了兩個小時。


    一開始還能看到兩旁有人家,後來就隻有連綿的青山。


    我看了幾眼孟璐,她一直看著窗外的風景,不知道心裏後悔沒有。


    孟璐說過,她跟馬川結婚後不在這裏住,隻是迴來辦婚禮,可這麽多的山,她真能帶馬川走出去嗎?


    小客終於停在一個山腳,我們下了車,發現前麵是條進不去車的小路。


    “不會還得走半天吧?”


    我實在無語,也沒什麽好語氣。


    開車的男人握緊拳頭瞪我一眼,大概想動手,被馬超攔住了,馬川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對不起啊小弟,我們這條件太差,不過你別擔心,走十多分鍾就到了。”


    秉承著來都來了的想法,我幹脆走在前麵。


    黃天賜說馬超跟那男人一直在身後小聲用方言研究什麽時候對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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