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隊說昨天有個遠房老舅媽去世,他下午過去待了一會,他到的時候老太太還沒死,剩一口氣,外麵奔喪的都等的著急。


    那老太太今年八十八歲,都說是喜喪,不少親戚特意請了假迴來想沾沾喜氣,可有的等了三天有的等了七天,老太太就是不咽氣。


    後來不知道她兒子趴在她耳邊說了什麽,老太太這才閉眼。


    “老人家這是有未了的心願啊!”


    大限將至卻醒挺了七天不願意走,這執念可夠深了。


    而老太太的兒子,能讓拉太太挺七天才答應老太太的遺願,這可真是“大孝子”。


    程隊在那待到半夜,迴家的時候還沒覺得有什麽異常,今天早上之所以洗臉沒發現,是因為怕接牛大娘她們晚了,壓根沒洗臉。


    我也是高看他了,原來他也不是每天都洗臉的。


    “所以說,愛護個人衛生很重要!”


    黃天賜十分讚同我的話,程隊耳朵根子有些發紅。


    “瞅著樣那老太太是鬧事兒了,等著吧,早晚找上你。”


    黃天賜說的肯定,我現在對他的話百分百信服,可還是沒想通為啥肯定找上我。


    正琢磨著,程隊的手機鈴聲響起。


    “小軒,家裏出事兒了,你認識不認識厲害的先生過來看看!”


    我猛的看向黃天賜,黃天賜嘴角緩慢的勾起,一臉的得意。


    “牛啊!牛!牛逼!”


    “呸!越說越下道!”


    我披上外衣,跟著程隊準備連夜趕過去,其實不是我著急,是黃天賜聽到人家給三萬,一分鍾也坐不住了。


    “趕緊走!這一趟迴來,給你姑奶奶她們一人買件名牌大衣!”


    “那我呢?”


    “爺爺給你買條新棉褲!”


    我……


    程隊的親戚家離的挺遠,都快到長白山了,也幸虧他沒喝酒,不然黃天賜再急也去不了。


    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合著程隊昨天半夜開車迴家,今天又起早接牛大娘,買了一天東西,晚上又連夜開車過來。


    難怪他沒時間洗臉,這車坐的我是一陣後怕!


    這不是疲勞駕駛嗎?


    果然一到了地方,程隊拉著我往一個五十多歲男人麵前一推:


    “柱子哥,這是咱們那最有名的陳先生,讓他給你看,我進屋眯一會!”


    程隊此時已經兩眼通紅,也不給他柱子哥說話的機會,徑直推開人群進了屋。


    叫柱子的男人打量著我,眼神裏都是懷疑。


    “不是,這程軒有點能耐就裝逼!找這麽個小孩兒過來,他能會看啥?”


    身材有些肥胖的中年女人不滿的聲音在人群裏響起,隨即人群炸開了鍋,紛紛指責我裝神弄鬼出來騙錢。


    議論聲是在我一動沒動,那女人臉上卻落了兩個巴掌後停止的。


    所有人都像見鬼一樣的看著我,可年輕又不是我的錯!


    “你們看不看?不看我可走了!”


    我剛才環顧了四周,老太太棺材並不在院子裏,程隊說今天這家人看了黃道吉日,沒有停屍,今天早上就把人埋了。


    院子裏除了一些散落的紙錢,就是一群脖子長春的人跟牆角一地的動物屍體。


    都是雞鴨鵝狗這些家禽,紛紛睜大了眼睛,死狀有些詭異,。


    有條狗甚至把眼珠子都瞪爆了,脖子處有一圈黑痕,跟這些人脖子上差不多。


    先殺家禽,下一步就是殺人。


    這是出了厲鬼!


    而且厲鬼很有可能就是剛下葬的老太太。


    “看看看!陳先生是吧,你看咱家這……”


    柱子指了指牆角那堆屍體,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兩個眼珠子上一個寫了害,一個寫了怕。


    “我聽說你家老母親臨死前有遺願,是什麽遺願?”


    沒想到我上來就問,柱子明顯愣住了,跟剛才被黃天賜抽的女人對視一眼又一眼,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他倆這一沉默,別人不幹了。


    院子裏的都是柱子家親戚,他們本來是來沾喜氣的,結果眼看著小命要搭理,柱子明顯心裏有鬼,一時間眾人開始聲討柱子。


    “我就說你娘不吃不喝七天不閉眼,準是你們兩口子不孝順!沒達成老太太心願!現在死到臨頭,你倆死不要緊,別拖累我們!”


    “對!咱們好歹都是親戚,你倆活夠了就去上吊!我們還沒活夠呢!去別人家參加葬禮花錢,來你家要命!”


    “我告訴你柱子,今兒你要不說實話,反正就是一個死,咱們先把你家四口人打死!”


    “……”


    看著親戚們一個個情緒越來越激動,有的已經開始動手推搡他,柱子卻依然咬緊牙關死活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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