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原本我和你們之間的糾葛,尤其是我與您那寶貝幹孫子之間的矛盾!” “得知您老太太生命垂危,我起初本應該在一旁暗自竊喜才對。”


    “畢竟您若離去,您那寶貝孫子便沒了依靠,再也無法像從前那般張狂……”


    “還有您那幹兒子易忠海,沒了您這個靠山,他的日子想必也會異常艱難……”


    “甚至還有……算了……總之您不在了,於我而言,絕對是一件值得歡慶的事 情。”


    張帆原本還打算把婁曉娥也無需再被聾老太太算計這事講出來。 但他思索一番,最終還是未將這番話說出口。


    畢竟此事,當下畢竟尚未成為現實。 不過張帆雖說未把話說全。


    但單單他所講的那些,也足以令他身後的那些醫生和護士。 一個個麵露怪異之態了。


    他們皆猜測張帆與眼前這位老太太有仇怨。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張帆和聾老太太之間的仇怨竟如此之深。


    聽他們話語之中的意思,似乎張帆和老太太之間的仇怨甚至不止涉及一代人那麽簡單。


    什麽幹兒子,幹孫子的,好像都在借著老太太來算計自己 這裏麵所包含的信息量著實不一般的龐大。


    至於聾老太太,聽到張帆的這些言辭,頓時被氣得夠嗆。


    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家夥講話竟如此絕情。 一點情麵都不給她留!


    連值得慶祝這樣的話都能說得出口。


    氣得她,原本已經不再疼痛的心。


    再度如針紮般難受起來。


    也得說這條老狐狸功力深厚。


    使勁深吸了一口氣,費了好大勁才將心中的不快壓到心底。接著又悶聲悶氣地說道:


    “那你為啥又改主意了……”


    “還能因為啥?作為醫生的良知唄!”張帆聳了聳肩,麵無表情地講道:


    “身為一名醫生,我自問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在我麵前死去!”“要是那樣做,我的良心會過意不去的!”


    “我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但也不至於壞到違背自己的本心和良心去做事。”


    “當然,還有最為關鍵的一點!”張帆說著說著。


    突然緊盯著聾老太太的眼睛,神色鄭重地說道。


    “感謝你那逝去的丈夫和兒子吧!他們為國家做出的貢獻,為我們這些後輩作出的犧牲!”


    “這才是我最後決定救你的最重要因素!”


    “不是因為你可憐,不是因為你年歲大,更不是因為你在四合院裏所謂的德高望重……”


    “我純粹是看在他們二人的麵子上,才選擇救你一命,僅此而已!”張帆的話語異常平靜!


    然而,不論是聾老太太,還是在周圍閉口旁觀的一眾醫生護士。聽到張帆這番話之後。


    頓時一個個都神色大變!


    那些護士和醫生自不必說!


    原本還好奇張帆和這位“烈士家屬,特護照顧的老太太”之間有著怎樣的恩怨。


    臉上滿是怪異的神情。


    但此刻,聽完張帆的解釋之後。


    這些醫生和護士不由得對張帆心生敬意。


    不隻是因為張帆對這位烈士家屬不計前嫌的態度。更是因為,張帆說的那句。


    隻要是醫生,就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病人就這樣死去。哪怕這人是他的敵人。


    這簡直說出了他們這些醫生和護士共同的心聲。至於聾老太太,聽到張帆這番話之後。


    一時間,內心百感交集、不知該說些什麽!


    好在,張帆也沒打算聽這聾老太太多說。眼見聾老太太不吭聲。


    依舊自顧自淡淡地說道:


    “當然了,我醜話可說在前頭!”


    “今天我救你這條命,是看在你那為國家、為我們犧牲生命的丈夫和兒子的麵子上!”


    “就這一次,沒有下次!”


    “倘若你下次再這麽倒黴,命懸一線,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在我這兒,你已經沒有什麽情分因果,值得我再出手救你的命了……”張帆這番話說得極為嚴肅,單從語氣就能聽出、


    他這話,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聽到張帆這番話。


    聾老太太心裏也是思緒萬千。


    她哪裏會不知道,自己今天能從鬼門關走一遭,能撿迴這條老命。


    純粹是因為眼前這個她最為討厭的小家夥出手相助。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何事。


    完全不明白這所有的事情究竟是怎麽個情況。


    然而這聾老太太心裏卻是十分明白,就在自己剛剛昏迷那會兒,絕對是命懸一線。要是沒有張帆,自己又怎能活下來?


    但作為曆經多年風雨的老人。


    聾老太太斷不可能就這麽向張帆低頭認錯,


    更不可能祈求張帆別做得那麽絕,往後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之類的話……甘……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出人意料地,幽幽吐出兩個字:


    “謝謝……”


    聾老太太幾乎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才艱難地說出這兩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字眼。


    一時間,就算是張帆,也被聾老太太弄得,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他設想過無數種,聾老太太聽到他說的這番話之後。會是怎樣的一種反應。


    是震驚,是憤怒,是苦苦哀求,甚至是指責他乘人之危,假慈悲……張帆設想過無數種情景。


    可他絞盡腦汁也沒料到。


    這聾老太太竟然會開口,向他表示感謝!這簡直如同太陽從西邊升起!


    聾老太太居然會向他道謝?


    這比傻柱此刻突然跪在他麵前喊他爸爸還要令人難以置信!難道這聾老太太經曆了剛剛的生死難關。


    直接就看透塵世?大徹大悟了?開什麽國際玩笑!


    “嗬嗬!這可真是稀罕事……”


    一時間,張帆也覺得有些好笑。但也不急於說其他的。


    而是平靜地說道。


    “謝謝就免了,您隻要記住我說的話,好好過日子,別再折騰,安度晚年,別再來招惹我,也就不枉費我今日救了您這條命!”


    不管這聾老太太是以何種心態向自己道謝。


    張帆都懶得去深入琢磨了。


    不管是真心實意也好,是諷刺挖苦也罷,又或者是說著違心的反話。對張帆而言,都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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