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準備完畢,石亨和曹吉祥兩人終於能夠安穩的睡一覺,然後等候明天下午的出行。


    皇帝出行的隊伍極其宏大,隊伍最前麵是錦衣衛前所的十個司挑選出來的打傘、舉旗、開鑼的人員騎著馬在最前麵,緊接著是兩個三十六人抬的龍輦,中間是景泰帝的兩輛禦駕馬車並排而行,後麵再是兩輛規格較小的四輪馬車,後麵再是東廠的護衛。


    如此的隊伍,也已經是簡化過無數次保留下來的,景泰帝還在讚歎,自己出行比自己的祖上要節儉,殊不知文武百官的親屬外加一萬京軍都已經灑在整個正陽大街上。


    兩輛並行的禦駕馬車中,景泰帝和杭皇後、唐妃在其中一輛上,另一輛裏麵隻坐著兩個宮女,和前麵的龍輦一樣都是為了防止刺客的。


    “你們看,這就是愛戴朕的子民們。”景泰帝一邊抱著唐雲燕,一邊透過玻璃向外看。


    玻璃窗內是有一層百葉窗和紗簾,外麵的人看不到車廂內。一個皇後一個妃子,兩個人雖然都裝作向外看,心裏卻是想著如何掐死對方。


    兩個塑料姐妹合作掀翻了汪皇後,隨後因為朱見濟的死而迅速翻臉。若不是因為朱祁鈺後宮沒有幾個人,大明此時的皇宮會成為白蓮教的內鬥現場。


    原本景泰帝是不打算帶著杭皇後出來,順便可以再車裏親熱一下,可是剛打算出宮就被母親吳太後給攔住了,說道明君應夫妻同往,這才壞了這次的好事,隻能把這誘人的想法壓製在心底。


    “陛下,咱們以前還可以到人群當中去放煙花,現在隻能在這裏遠遠的看著,沒有一點參與感。”杭皇後見氣氛有些尷尬主動開口說道。


    “是呀,再也過不迴原來可以貼近普通人生活的日子。以前正月十五,可以帶著孩子們一起到鼓樓街看煙火雜耍,現在隻能在車上瞥過。”景泰帝說到這裏,車廂裏比剛剛還要寂靜,因為話題又扯到死去的朱見濟。


    唐妃心中暗喜,叫你歡喜的日子裏提不該提的人,肯定惹陛下不悅。


    人在陷入悲傷的時候會麻木的看向一方,就比如景泰帝這樣,朱祁鈺身世也算是皇家中比較悲慘的。自己是先帝的第二個兒子,但是一直是透明化的狀態,十三年的皇宮童年生活沒有感受到一絲絲的親情,一直到自己大婚之後封為郕王之後,才感受到了民間所說的親情,有了自己的兒子,可是的兒子如今卻不在了。


    因為此次景泰帝出行是與民同樂,所以免除了所有跪拜,大部分又都是演員,人們都領著自己的兒女看雜耍。


    一道靚麗的身影進入到了景泰帝眼中,觸動那剛剛被壓製的欲望,可是自己的兩個女人仍然在車裏,景泰帝不動聲色的繼續看著,直到車輛駛離,身影消失在外麵,他才閉上眼睛心裏暗自盤算。


    景泰帝自以為沒有被任何人察覺,杭皇後沉浸在喪子的悲痛中確實沒有看到,可是他的這個神態可是被急切想上台的唐妃看在眼裏,順著目光向外看去,卻見一個與朱見濟有五分像的小孩正在街邊討買花燈,陛下是想孩子了,我要抓緊時間趕緊生一個皇子。


    “姐姐,這個燈好看,我要這個。”李安指著一個螃蟹燈說道。


    賣花燈的對於這個小顧客完全沒有搭理,眼神是向外瞟著皇帝的車隊。因為他壓根就不是小攤販,而是錦衣衛的探子,安插在隊伍中保護聖駕的,而他兜售的花燈,可是出自宮中的能工巧匠,遠比市麵上的普通花燈要精美華麗,自己還打算下職之後給自家孩子分了呢,怎麽會賣。


    “店家,這個螃蟹燈怎麽賣?”李惜兒問道。


    “不賣!你是誰家的小娘子,家裏沒跟你交待今天晚上都是裝裝樣子麽?”錦衣衛的探子十分不耐煩的迴答道,嫌棄她影響到自己出任務,他還以為這是哪家的官員的親屬演員。


    雖然聽不懂攤販說的具體意思,李惜兒可是小有名氣的娼妓,察言觀色是必備的技能,當下就道歉之後趕緊拉著小弟離開,而這慌張離開的一幕卻被禦駕上的景泰帝看在了眼裏。


    氣喘籲籲的跑出了好遠之後,李安問道:”姐姐,為什麽跑?咱們不是有錢買花燈麽?”前幾天他們去了趟孫鏜府上,接待他們的是孫家的二管家。


    二管家見是帶著信物來找二爺的,當下知道可能是與二爺相好的女子,可沒大老爺、夫人的命令,他也不能直接給安排,當即從賬上先支取了50銀元給安排了臨時的住處,並且寄信到山東詢問二爺應該怎麽處理,是不是要避諱二夫人和其他人。


    這才有了孫軏找王憲要零用錢的事兒,孫軏找孫珍打聽過了,要在南城找一個合適的小院,要600銀元,置辦日常的物件估計得100銀元,還有100要還到公賬上,免得被媳婦發現。


    見身邊沒有在有人,李惜兒悄聲說道:“剛剛那個販子是衙門裏的人,應該是喬裝保護皇帝的出行。”


    李安這才恍然大悟:“皇帝的隊伍好氣派,比咱們在兗州城見到的那個馬車還要大,旁邊的騎馬的人的衣服真華麗,我以後也想穿那種衣服。”


    “我找人打聽過了,路上的那個黑大個家裏是軍隊的都督,正一品官員,以後我就抱著他家給他當外室,看看能不能給你找個好的差事。你還記得那個給咱們烤鴨吃的那個華服少年不?”李惜兒想到麵龐俊美的王憲,就有些臉紅,這才是自己的如意郎君,可是人家貌似根本不把自己看在眼裏。


    “姐姐,你又發春了。”李安見姐姐的樣子就知道,姐姐的想法。


    “人家看不上我,隻能求其次。那個少年郎就是皇帝隊伍裏的那種錦衣衛,好像家裏更是伯爵,正八經的皇親國戚。”說著就有些羨慕,少年英才,出身不凡,出手闊綽。


    “姐姐,我也想當皇親國戚,你這麽漂亮當個皇後也行的,就是皇帝沒有見過你,要是見到你,也會被你迷住。”李安這個時候當然要撿著好聽的給姐姐說,他這後半輩子就指望著姐姐生活。


    這次去那個孫家的都督府,就是隻見到管家,就給了一百銀元。出手也是相當可以的,等這個姐夫迴來,自己還會有更多的錢。


    原來在揚州,自己給姐姐看門,那些老男人給自己的錢都是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自己連大銅錢都沒見過。這次北上,雖然路途上出了點意外,可自從見到那個華服少年之後,運氣就好了起來,到手的錢也都是銀元,一路上更是沒什麽困難。


    這個黑大個姐夫身份應該也很高,路過德州的時候有人調戲姐姐,拿出信物來之後居然是德州的官員親自下令把那人杖五十,那可是真真的水火棍打在大腿上,估計那個人下半輩子都是個殘廢。


    孫家的二管家還特意給姐弟倆送來一車蜂窩煤,這是王憲的西山煤礦少量生產的,目前京城隻有兩個孫家、王家相關的下人才用來取暖,倒不是說王憲用下人做實驗,而是孫王三家所有的主屋都已經改火龍供暖,不需要單獨燒火取暖。兩個孫家還有好多下人是在府上周邊的小房居住,太零散,沒有辦法改火龍,今年冬天又額外的冷,京中的炭已經是去年的三倍價格,王憲特地寫信到京中,讓製作一批蜂窩煤和爐子,下發到家中所有人手裏,別的府上的人咱們不管,自家府上一個人都不能凍著,不能餓著。


    府上的人高興麽?當然高興了,柴火是冬天家裏的花銷大頭,可以這麽說,除了那些有錢的主家,平民是沒有能夠一天二十四小時燒柴燒炭取暖的,都是白天硬扛,晚上點火吃飯之後取暖,早上再用餘火做飯,如此往複,保持家裏的人不凍死就行,所以對於年特別重視,因為過了年,就意味著今年又熬過來了。


    王憲是不限量供應,這些人家裏都是暖哄哄的。當然不會有人會把這個拿出去賣,把主家賞賜的東西拿出賣,在此時可是不敬,若是被主家知道了會被逐出府的。你把供給你的東西拿出來賣,證明你在我府上過的不怎麽樣,那麽你就出去找一個過得更好的吧。再加上,府上的人都是孫家的本家外房,也都不會出這種事情。


    ”這個蜂窩煤真不錯,別人家燒柴都弄的髒兮兮的,這個雖然黢黑,但是燒起來卻沒什麽煙,不會嗆得咳嗽,又能取暖又能熱飯。”李安當然不會讓自己的姐姐動手弄爐子,她的手金貴,要伺候人。


    “以前聽說北方特別冷,不過有了這個爐子,似乎也不是那麽難熬。”李惜兒感慨道。


    “姐姐,那是有錢買柴火才行,這家是真不錯,還給咱們送免費的蜂窩煤,隔壁劉嬸說是帶著她家姑娘來幫忙收拾屋子,其實就是來蹭咱們的暖。還問我她家的丫頭給我當媳婦怎麽樣。那豆芽瘦的沒二兩肉,以後我可是要當大官,娶公主。”李安一邊往裏加煤球一邊跟姐姐說。


    “對對,我弟弟是要當大官的人,劉嬸家的丫頭還行,收過來當個丫鬟也不錯。”李惜兒已經開始幻想之後當了外室之後,這裏就需要置辦丫頭什麽的照顧自己跟弟弟。


    皇宮內。


    “陛下這是武清侯石亨和司禮監曹太監送上來的《景泰陛下元宵節與民同樂圖》,說是記錄了陛下巡遊的過程。”陳鼎端著一幅長卷對景泰帝匯報。


    景泰帝此時正打算告別唐妃迴去休息,聽到這個立刻來了興趣,興致勃勃的攤開畫麵。


    說來也巧,因為預演的時候已經把背景畫好了,畫隊伍的時候剛好就是畫下了,皇帝車隊行駛過賣花燈的攤位前麵,畫師鬼使神差的又加上了李惜兒和李安兩人爭吵著買燈籠的一幕,但是因為宮廷畫的規矩,畫卷上隻能有皇帝是正臉,其它人隻能是側臉和背影。景泰帝看到這個背影,心中的一團火又燃燒了起來,說道:“此次幾位卿家都辛苦了,全部有賞,這幅畫給我送到乾清宮去,陳大伴你來,我跟你交代一下如何賞賜。”


    一旁的唐妃也瞅見了畫上的孩子,心中也燥熱起來,果然皇帝是想兒子了。自己一定要邀陛下就寢,早點生出皇子來。


    果不其然,景泰帝安排陳鼎去安排賞賜之後,就急不可耐的拉著唐妃行雲雨之事,一改平時的頹態,生龍活虎,整整折騰了一夜。


    “顏指揮使,這次差事做的不錯,皇帝陛下隨後會有旨意下來賞賜。”陳鼎來到了鎮撫司衙門。


    “陳公公,這怎麽敢勞您大駕親自說呢。快給陳公公上好茶點。”顏敬這個錦衣衛指揮使受寵若驚,可是轉念一想,這個事情怕不這麽簡單,這位怕不是帶著什麽任務來的吧。


    屏蔽四周之後,顏敬問道:“陳公公,可是有要事?”


    “嗬嗬,要不說顏指揮使能坐在錦衣衛的位置上呢。灑家這次看到路邊上有一個賣花燈的販子,是咱們錦衣衛的人吧?舉著特別精致的螃蟹燈、蝦燈的。”陳循當然不能說真實的目的。


    “迴陳公公,這次安排錦衣衛布防,有三名錦衣衛是扮作賣花燈的販子,我這就把人喊來,等候公公差遣。”顏敬雖然不知道具體什麽事情,但是這是皇帝身邊的第一近臣,他的事情沒準就是皇帝陛下的事情,他出麵隻是用來當白手套而已。


    “那快去吧,灑家在這裏等著。”陳鼎端起龍井茶喝了一口。


    見狀顏敬立刻告身退出屋子,立刻喊來了底下的人來問:“先去吧今天的任務簿拿來。”


    錦衣衛出任務的時候都會有詳細的記錄,比如某年某月某日,誰和誰在哪裏執行任務,中間有什麽異常,任務執行的怎麽樣,等等記錄的非常詳細。


    而既然陳公公說是賣花燈,且說明了是什麽花燈,那麽任務簿中就應該有對應的記錄。


    翻找了一會兒,果然發現有記錄:“景泰五年正月十五,徐虎百戶自神宮監領取河鮮花燈若幹,於正陽門大街廊坊胡同執行偽裝任務。”


    顏敬心說,這小子有點本事,居然能從神宮監裏借出道具來,原來執行偽裝任務的道具需要錦衣衛自行解決,但是要寫明來源,以防止出事故,沒想到這個徐百戶居然能夠從內宮中拿出花燈來,而且貌似就因為這個花燈入了陛下的眼,真是走了狗屎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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