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好點嗎?”敖其爾拉著她的手,滿眼心疼。


    “終於不疼了,大夫要我24小時內必須下床去廁所呢。我想看看孩子,你看了嗎?”


    “我讓月嫂抱過來,我還沒有,你那麽疼,我沒有心情……”


    “抱過來好嗎?”


    敖其爾讓兩個月嫂把孩子抱過來。


    “青羽,這是張姨和王姨,她們照顧滿都和恩和,還有一個孟阿姨在出院前臨時幫忙照顧你。”


    “阿姨們好,我想看看孩子……”


    “你好太太”兩個月嫂把孩子一邊一個抱過來,兩個媽媽也跟著。


    “青羽啊,沒一個像你的,都像敖其爾小時候……”敖其爾母親說著,青羽像端詳著稀世珍寶一樣仔細看著兩個寶寶,他們小小的,猶如剛剛破土而出的嫩芽,嫩嫩的,仿佛能掐出水來,青羽心中滿是歡喜,如同一股清泉在心底流淌。


    “恩和,滿都你們好,我是媽媽……”青羽輕輕摸著兩個寶寶的臉蛋,寶寶們睡的那麽香。


    敖其爾也上前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月嫂問他要不要抱抱,他緊張無比,接過了恩和, “他倆這麽像,我不看手牌都分不清。”


    “我也沒分清,弟弟好像更胖唿一些……”青羽笑著說,敖其爾躡手躡腳地樣子也逗樂了她。


    “青羽,滿都5斤二兩,恩和5斤六兩。”媽媽告訴青羽孩子的情況。


    “青羽,還得排奶,一會兒催乳師過來,但是媽媽不是讓你母乳,是分娩後必須疏通,不然堵奶會很疼的!”


    “好的媽媽,張姨,王姨,怎麽喂奶,我現在能嗎?”


    “不行,剛出產房,你給我休息!”敖其爾嚴肅起來。


    “求你了,你就讓我試試行嗎?”青羽一撒嬌,敖其爾無法招架,隻好笑了出來。


    “真拿你沒辦法。”


    “那你出去。”


    “你喂奶我怎麽不能看,我是爸爸……”


    “快點……”青羽不好意思催促他。


    敖其爾無奈起身,先出了房間。


    青羽緩緩坐起來,張姨抱過來滿都,教著青羽喂奶的姿勢,青羽產前也上了輔導班,但她還是不太會,如今孩子出生,她更學習地認真了,隻是坐下也會很疼……


    “青羽,你剛生完,不能久坐,滿都,恩和餓了有奶粉,你試試就躺下好嗎?”


    “好的媽,我就試試……”


    青羽學習著,可是她奶水並不多,寶寶吃起來很費力,滿都也喝了奶粉沉沉睡著,青羽隻好暫時放棄。


    當那位經驗豐富的催乳師終於到來之後,麵色蒼白的青羽便緩緩地躺在了床上,她緊閉著雙眼,靜靜地等待著催乳師開始為她疏通。此時,站在門外焦急踱步的敖其爾心裏十分擔憂,他很想立刻走進房間去陪伴在青羽身旁,但卻被青羽堅決地拒絕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躺在床上的青羽依然感覺疼痛如潮水般不斷襲來,令她難以忍受。剛剛經曆完生產的劇痛還未完全消退,沒想到這催乳所帶來的痛楚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每一次催乳師的手指輕輕按壓,都像是一把尖銳的小刀在她的身上劃過一般,讓她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啊……”隨著一聲淒厲的唿喊,青羽再也無法抑製住身體的疼痛,再次大聲叫了出來。聽到這撕心裂肺的喊聲,敖其爾心急如焚,他再也顧不得青羽之前的阻攔,毫不猶豫地推開房門衝了進去。


    “不讓她母乳,這是幹什麽?”敖其爾一臉不高興地喊著,他不要青羽再遭罪。


    “乳腺通不開該發炎了……”青羽媽媽拉過來敖其爾, “必須疏通,孩子吃奶才對媽媽好。”


    青羽疼的又扭曲起來, “我緩緩……”,青羽此刻已是滿頭大汗,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額頭滑落,浸濕了她額前的幾縷發絲。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看似平常的疏通乳腺竟會讓自己如此遭罪。


    下身那被撕裂開來的傷口足足縫了 10 多針,從上到下,每一處肌膚似乎都在向她傳遞著疼痛的信號,使得青羽根本不敢輕易去觸碰一下,哪怕隻是輕輕的一碰,都會引發一陣鑽心般的劇痛。這種痛楚如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襲來,讓她幾乎難以忍受。


    青羽強忍著,終於結束了……


    “這特麽遭這罪!”敖其爾用手巾給青羽擦汗。


    “你別說髒話。”


    “誰再要誰是王八犢子!”敖其爾看青羽遭罪氣急敗壞。


    青羽用手捂住他的嘴,“別胡說了,我沒事,別擔心。”


    敖其爾還是哭了,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他趴在青羽懷裏,媽媽們看著隻好先出去。


    “青羽好點了嗎?”爸爸們也擔心著。


    “嗯,你兒子在屋裏哭呢……”


    “是,青羽遭罪了。”


    “你們迴去吧大哥大嫂,我在這兒,已經很晚了,你們迴去休息。”


    “弟妹,你和老弟也迴去,三個月嫂和敖其爾在這兒,你們也迴去休息。”


    “迴吧弟妹,等出了院直接去會館。”


    “好吧大哥嫂子,我跟青羽說幾句話。”


    “青羽,天晚了,我們迴去,我想在這兒你公公不幹,有三個月嫂,那讓敖其爾陪你。”


    “迴去吧媽,你們迴去都休息,我也好多了,一會兒吃好吃的呢!”青羽開心地笑著,她也剛從分娩的痛楚中緩過來,如今她有了奶水,兩個寶寶那麽可愛,她感覺無比幸福。


    敖其爾陪在她身邊,目前為止,最痛苦的莫過於上廁所了。


    青羽剛剛經曆完生產,身體還十分虛弱,但此時又麵臨著一個新的難題——產後小便。她明明感覺自己非常想要去廁所解決一下生理需求,然而由於分娩時胎兒對產道和周圍器官的強烈擠壓,導致尿道也受到了不小的壓迫,使得排尿變得異常困難。


    敖其爾心疼地陪伴在青羽身邊,見她如此難受,便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起來,慢慢走動一會兒,希望這樣能幫助她。但走了一小段路後,敖其爾擔心青羽過於勞累會影響身體恢複,於是趕緊讓她躺迴床上好好休息。


    就在這時,月嫂已經貼心地準備好了營養豐富的月子餐。經過一整天的折騰,青羽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吃完飯後,青羽感到身上出了不少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便想著要起身去洗漱一番。可這個想法剛一提出,就被一旁的敖其爾堅決地拒絕了。他一臉擔憂地說道:“不行,你現在身子太弱了,不能隨便沾水受涼,還是先忍忍吧。”青羽雖然心裏有些不情願,但也知道敖其爾是為了自己好,隻好乖乖地點點頭,繼續躺在床上休息。


    “忍兩天,到了會館有人伺候你。”


    “出了一天汗了……”


    “那也不行,聽話,累了就睡。”


    青羽有些漲奶,她不好意思說。


    “張姨,王姨,孩子要不要吃奶啊?”


    “疏通後漲奶了吧?估計馬上就要奶吃了……”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突然間傳來一陣嬰兒清脆而響亮的啼哭聲。原來是小寶貝恩和不知為何哭鬧了起來。一旁經驗豐富的月嫂趕忙將恩和小心翼翼地抱到青羽麵前,並輕聲細語地教導著初為人母的青羽如何采取正確的哺乳姿勢。


    隻見青羽略帶緊張但又充滿愛意地接過恩和,按照月嫂所傳授的方法調整好自己的身體姿態。當她將乳頭輕輕靠近恩和那張小嘴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小家夥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目標,毫不猶豫地張開小嘴準確無誤地含住了奶頭。緊接著,便聽到“咕咚咕咚”的吞咽聲響起,恩和像個餓壞了的小老虎一般大口大口地吸吮著母親甘甜的乳汁,吃得津津有味。


    “這玩意兒不用教啊,上來就會啊?”敖其爾滿心歡喜地說著,他猶如一個忠實的守護者,一直在旁邊默默注視著,青羽雖然麵露羞澀,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可也在欣然接受,哺乳,這是多麽神聖而又美好的事情啊!


    還沒等恩和吃完,滿都也哭了,青羽都著急了……


    “沒事太太,你就喂恩和,滿都吃點奶粉,一會兒再來吃母乳。”


    青羽怕滿都受委屈,她看著敖其爾, “你真說對了,咱們兩個忙乎不過來。”兩個人相視著笑了。


    等恩和吃完一邊,青羽接過滿都,滿都依舊一口就找到乳頭,吃了起來。


    “這兩個孩子嘴真壯啊,太太奶水真好,生完就有奶水不容易,兩個孩子有福,自己帶飯碗來的……”


    “阿姨,叫我青羽就好,不必客氣……”


    敖其爾看著滿都吃奶,青羽推開他腦袋, “你別盯著看啊……”


    “你哪兒我沒看過……小子,奶什麽味兒的,給爸爸一口……”青羽羞著轉過了身不理他,敖其爾沉浸在做父親的喜悅中。


    喂完奶後,經驗豐富的月嫂耐心地教導著青羽怎樣正確使用吸奶器將多餘的奶水抽取出來,並小心翼翼地裝進保鮮袋中妥善存放起來。由於產後撕裂,青羽每次去上廁所都需要莫大的勇氣,可是還完不成任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半夜 12 點多。此時,敖其爾輕輕地將陪護床挪近青羽所躺的床邊,溫柔地牽起她略顯蒼白的手,一同進入甜美的夢鄉。而那兩個可愛的寶寶則安靜地躺在隔壁房間的嬰兒床上,旁邊還有三位細心照料他們的月嫂陪伴左右。這充滿疼痛卻又無比幸福快樂的一天,就在這般寧靜祥和的氛圍中緩緩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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