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是個城府不輸永兆皇帝的梟雄。


    他做事情不會無的放矢。


    像這樣連證據都沒有,就直接逼著謝氏認罪的做法,可以說魯莽到極致。


    可他就這麽做了。


    顯然,這背後一定別有用意。


    趙羿就在一旁靜靜看著他的表演。


    謝氏是一個大家族,有很多分支。


    謝文遠能成為謝氏族長,主家家主,自然不會被靖王這一句話就嚇到。


    “王爺,陸掌司乃陛下近臣,我謝氏怎麽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王爺若是有證據,能夠證明陸掌司的失蹤是我謝氏所為,我謝文遠任憑處置。”


    “砰!”


    靖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劍指謝文遠:“好你個謝文遠,本王給你機會,你居然如此冥頑不靈,那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靖王微微仰頭,目光掃過一眾站在謝文遠身後的謝氏族人。


    “在場的謝氏族人聽著。”


    “若你們當中有人能夠站出來,揭發真兇,那我們隻會處置真兇,不會牽連謝氏族人。”


    “可若是沒人揭發真兇,等我們查出來,到時候獲罪的不隻是真兇。”


    “你們整個謝氏都將受到牽連!”


    此言一出,謝氏族人全都瞪大了驚恐的雙眼,麵麵相覷,神色憂慮。


    “三天!”靖王抬手伸出三根手指,“我給你們三天的時間!”


    “逾期不候!”


    說完,靖王看向趙羿,“擎王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趙羿總算明白靖王這麽做的意圖。


    他明麵上是要逼著謝氏自亂陣腳。


    實際上,趙羿如果沒猜錯的話,靖王和郭錫應該早就安排好了人,很快就會跳出來指認某人就是真兇。


    謝氏有沒有謀反不重要。


    對陸歸下手,永兆皇帝絕對不會容忍。


    謝氏恐怕會遭遇滅頂之災。


    好算計啊!


    趙羿不動聲色地站了起來,朝靖王微微一笑,“皇叔已經說得很清楚,我沒什麽可說的了。”


    靖王嗯了一聲,便率先朝門口走去。


    趙羿等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才跟上去。


    “王爺,這……”


    路過謝文遠身邊的時候,謝文遠臉色十分凝重。


    趙羿不鹹不淡地迴了一句:“別急,隻要你們沒做過,本王會給你們一個公道的!”


    謝文遠立刻朝趙羿恭拜,“那就拜托王爺了!”


    離開謝宅,趙羿一行人又迴到了河嶺所。


    “王爺,周鐵三帶迴來了。”


    剛進正廳,郭叔翰便來匯報。


    趙羿愣了一下,“誰是周鐵三?”


    “木場管事。”郭叔翰迴了一句,又補充道:“王爺,我們在周鐵三床底下的暗格裏發現了幾支箭杆。”


    趙羿還沒說什麽,靖王就發話了:“把人帶到正廳來!”


    “冤枉啊,冤枉啊!”


    人未到,喊冤的聲音早早傳來。


    趙羿等了片刻,幾個玄影衛就帶著一個中年人進來。


    中年人四十左右,個頭不高,身材消瘦。


    原本平平無奇的長相,卻因為眼珠子亂串,給人一種鬼鬼祟祟的感覺。


    簡單地詢問了幾句,便知道了一個大概。


    赤雲山的木場是謝文遠的產業。


    周鐵三是謝文遠找來幫忙打理的人。


    “為何你家床底下的暗格裏,會有箭杆?”靖王問了一句後,一個玄影衛立刻將搜到的箭杆子呈了上來。


    趙羿細看了一下,那箭杆子沒有箭頭,不過有箭羽。


    若是沒有箭羽的話,單單憑一支木杆子,無法斷定就是箭杆。


    “草……草民平日裏喜歡上山打些野味,打打牙祭,私底下會自己做一些箭矢。”


    “嗬!”靖王冷笑一聲,指著箭杆,“若是如此,你為何把箭杆藏在床底下的暗格裏!”


    “你這箭杆必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速速招來,否則大刑伺候!”


    “冤枉啊!”周鐵三愁苦著臉,大聲解釋道:“我……我隻是不想讓人知道我會做箭矢,所以才藏起來。”


    “我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不能這麽冤枉我啊!”


    “冥頑不靈!”靖王哼了一聲,看向郭叔翰,“把他帶下去,嚴刑伺候,我就不信他不招!”


    “冤枉啊!”


    “冤枉啊!”


    “……”


    周鐵三驚恐的聲音漸漸遠去。


    正廳裏的人,全都無動於衷。


    封建王朝,想要什麽程序正義,那是絕對癡心妄想。


    趙羿忽然鼓起掌,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靖王:“皇叔好手段,侄兒當真是大開眼界啊!”


    靖王自然知道趙羿這話不是真心的。


    他多半是因為自己搶了他的風頭,而故意在這陰陽怪氣。


    “擎王,你年紀尚輕,經驗不足,多學學自然知道如何查案了。”靖王故意擺出一副長輩的口吻,對趙羿進行教育。


    “既然如此,那這裏就交給皇叔,我打算明日去赤雲山走一趟。”


    “你要去赤雲山?”靖王眯起眼睛。


    趙羿咂了咂嘴,頷首道:“反正吳秀珍那邊還沒查出什麽,周鐵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招,眼下我們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去赤雲山看看,說不定運氣好,能有意外發現。”


    說著,趙羿看向石兆邦,“石統領,下午就勞煩你陪我走一趟了。”


    “末將遵命!”石兆邦拱手點頭。


    表明自己的計劃後,趙羿便借故離開了河嶺所。


    留在這裏跟靖王大眼瞪小眼也沒意義。


    而且,趙羿大概猜到靖王的計劃了。


    想必那個周鐵三在經過一番嚴刑拷打之後,會承受不住,透露出關鍵信息。


    這個信息直指謝氏是罪魁禍首。


    剛迴到驛館,路鬆便迴來了。


    “王爺,畫像畫好了。”


    路鬆遞了一張畫像過來,趙羿看了眼,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這個時代的人像畫基本都是線描,沒有什麽立體感。


    最關鍵的是,看著有些抽象。


    不過這個戴春的人物特征倒是十分明顯,大腮幫子,圓臉,濃眉,絡腮胡。


    這些特征倒是比較容易辨認。


    “路鬆,你去一趟謝宅。”趙羿把畫像還給了路鬆,繼續道:“你找到謝文遠,讓他派人在河嶺勾欄瓦舍,青樓妓院找找。”


    “看有沒有戴春的蹤跡。”


    “另外……”


    趙羿神色微沉,提醒道:“你讓謝文遠找信得過的人去做這件事。”


    “我懷疑謝家內很可能有靖王和郭錫的人。”


    “我知道了!”路鬆領命後,即刻離開了。


    趙羿這才看向,剛剛似有事情稟報的範良。


    範良比劃了一下,趙羿立刻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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