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找你做什麽?”


    趙羿迴來,屁股還沒坐熱,裴憶秋就找了過來。


    掃了眼候在門外的下人,趙羿腦袋點了一下:“去你那說吧。”


    如今對自己起疑的人越來越多,難保身邊的人會被收買。


    趙羿覺得還是要更加小心為妙。


    來到楓韻軒,裴憶秋的心腹丫鬟和護衛守在門外,房間裏隻剩她和趙羿。


    “說吧。”裴憶秋催促了一句。


    “著什麽急。”


    趙羿抿了口熱茶,這才慢慢把進宮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五皇子和陛下也對我們起疑了!”裴憶秋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重點,眉頭一時皺了起來。


    “樹大招風吧。”趙羿神色從容,想起沈敬林當眾數落自己的事情,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還是右相有先見之明。”


    “他或許早就想到有心人會意識到這個事實,所以預先找機會擺明他對我的態度。”


    這就是老政治家的智慧,你不得不服!


    裴憶秋點了點頭,隨即眼睛一瞥,語氣警惕道:“所以,你打算怎麽敲我們裴家一筆?”


    “嗬。”趙羿咧嘴一笑,“我幫你們裴家疏通關係,你們花點錢,很合理吧。”


    “你要多少錢?”裴憶秋眼睛眯成一條不善的弧度。


    “嘿嘿嘿。”趙羿露出一抹狡詐的笑容,“錢當然是越多越好。”


    “我敲得越多,別人才越不會懷疑,你說是不是?”


    裴憶秋眼皮抖了抖,咬牙切齒,“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想打我們裴家的主意。”


    “瞧你說的。”趙羿白了裴憶秋一眼,“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我怎麽可能打你們裴家的主意。”


    “行!那錢你到時候會還迴來的吧!”裴憶秋眼神冰冷。


    “這……”趙羿故作為難地沉吟了一會兒,“這可就沒辦法了。”


    “我拿到錢,不得揮霍一下,讓別人知道。”


    “不然的話,左手進右手出,別人還是會懷疑的,你說是吧。”


    “那這錢你替我們裴家出吧,反正是你自己花的。”裴憶秋把腦袋一撇,態度堅決。


    趙羿臉色僵了一下,很快訕訕一笑,“你們裴家的天寶齋日進鬥金,不差這點錢吧。”


    “那跟你沒關係!”裴憶秋低喝一句,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趙羿立刻衝上去從後麵抱住裴憶秋,嬉皮笑臉道:“夫人,有話好商量。”


    在趙羿軟磨硬泡之下,裴憶秋最後給了他十萬兩。


    趙羿抱著裴憶秋親了一大口,然後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夫人,你放心,這錢為夫不會讓你們白出。”


    “我一定會讓郭錫也付出慘痛的代價。”


    “你打算怎麽做?”裴憶秋一臉好奇地看著趙羿。


    “嘿嘿,先賣個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夜晚。


    沈逸謙約了幾位同窗,來到翠鶯苑喝酒聽曲。


    中途他借著上茅房為由,單獨離開。


    半道上,拐進了一間包廂,和易容後的趙羿會麵了。


    “王爺,為何要這麽小心?”沈逸謙見到趙羿如此謹慎,覺得有些誇張。


    今日午時,趙羿派人偷偷給他傳話,讓他找人來翠鶯苑喝酒聽曲,再找機會跟趙羿密會。


    這一係列操作,太過複雜。


    趙羿卻是表情認真道:“最近很多人已經對我起疑。”


    “你可能不知道,外麵有人一直盯著你。”


    聞言,沈逸謙立刻皺起了眉頭,“何人所為?”


    “不清楚,不過這不是重點。”趙羿搖了搖頭,旋即又道:“時間緊迫,我就長話短說。”


    趙羿把郭錫設計裴漣的事情,以及永兆皇帝和五皇子對他們起疑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然後眸光一凜,“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想讓你們幫忙。”


    “王爺請說。”


    “都察院你們有人嗎?”趙羿先拋出一個問題。


    沈逸謙笑了笑,“王爺,林季深是我祖父提拔的,他現在是我沈家的人。”


    此言一出,趙羿先是一愣,然後莞爾一笑。


    之前他還讓許長史去調查林季深是誰的人。


    可一直沒查到。


    沒想到,現在成了沈家的人。


    “好!”趙羿點頭,從袖袋裏掏出一封信,“這是一封舉報信。”


    “舉報信?”沈逸謙接過後,愣了一下,脫口問道:“舉報誰的?”


    “舉報我的。”趙羿聲音十分幹脆。


    沈逸謙整個人僵了有好幾息之後,才茫然問道:“王爺為何舉報自己?”


    “是這樣的……”趙羿把他和郭錫一起販私鹽的事情說了一遍,嘴角慢慢掛起狡黠的笑意。


    “這次郭錫設計了裴家,我也得給他製造點麻煩。”


    “舉報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沈逸謙重重點了一下腦袋,“王爺放心,這件事交給我們。”


    ……


    第二日早上。


    趙羿帶著十萬兩的銀票進宮麵聖。


    而同一時間,朝堂之上,已經傷愈的林季深站了出來,朝永兆皇帝拱手,聲音洪亮。


    “陛下,臣昨夜收到一封舉報信。”


    說著,林季深從袖袋裏掏出一封信,一邊等著曹岩來接手,一邊繼續說道:“這封舉報信上說,擎王殿下與一個郭姓商賈合謀,販賣私鹽。”


    “臣以為茲事體大,還請陛下派人徹查。”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皇子與人販賣私鹽,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他們更關心的是,這件事是誰舉報的。


    時值奪嫡之際,皇子之間互相攻訐,已經愈演愈烈。


    甚至站隊的朝臣也開始各種明爭暗鬥。


    是誰對擎王出手,眾人紛紛在心裏猜測。


    永兆皇帝聽到後,眉心擰在了一起。


    他壓住心中的怒意,等待曹岩將舉報信遞到他手上。


    過目之後,永兆皇帝心中有了大致了解。


    不過,這封舉報信並沒有提供實質性的證據。


    事情倒是還有操作的餘地。


    “陛下。”


    正想著,右相沈敬林站了出來。


    永兆皇帝目光望去,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還沒來得及阻止,沈敬林已經朗聲說道:“皇子乃天下國民典範。”


    “若擎王真的與人合謀販賣私鹽,觸犯國法,臣以為應當嚴懲,以儆效尤!”


    沈敬林的話,如沉沉巨鍾發出的嗡鳴,在百官的耳朵裏久久迴響。


    不少人心中發出深深感慨。


    右相真夠狠的!


    怎麽說擎王也是他名義上的幹孫女婿。


    你第一個站出來落井下石,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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