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封舉報信。


    舉報的人是紹建省河嶺府知府王其忠。


    罪名是,包庇河嶺謝氏強搶民女,草菅人命。


    信上詳細描述了河嶺謝氏搶了一對虞姓的母女,那對母女被糟蹋至死,結果虞家人告到官府,卻被知府王其忠給壓了下來。


    結果,虞家人準備進京告禦狀,卻被河嶺謝氏給殺害了。


    虞家十一口無一生還。


    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河嶺謝氏真是罪大惡極!


    河嶺知府王其忠更是罪不可恕!


    林季深放下信封,拿起包袱裏的另一本書冊。


    打開一看,發現這竟是一本賬簿。


    細細一看,林季深瞬間瞪大了眼睛,眼皮狂跳了起來。


    這本賬簿記錄的是河嶺謝氏私開鐵礦山進出的明細,還有打通各路官員所支出的費用。


    私開鐵礦山本就是重罪。


    可讓林季深震驚的是,二皇子竟是這背後的股東之一。


    林季深瞬間意識到,這件事恐怕沒那麽簡單。


    按理說,一般有案件或者冤屈,應該去找成兆府,或者刑部和大理寺。


    而都察院的職責是監察百官。


    可對方卻把這些東西丟到自己家門口,顯然是故意這麽做的。


    這件事涉及到了二皇子,絕非小事。


    若是交給成兆府、刑部或者大理寺,必定要層層上報。


    中間若有人徇私,那這些東西必定石沉大海。


    所以,交給監察禦史是最好的辦法。


    因為他們有彈劾的權力。


    不過,林季深也明白,這份舉報雖然名義上是針對河嶺知府王其忠。


    可實際上是衝著二皇子和河嶺謝氏去的。


    舉報背後的人,恐怕心思也不單純。


    很明顯是拿自己當槍使。


    林季深放下賬簿,又重新拿起那封信,再次看了一遍。


    虞家十一口生命仿佛就放在了他的手上,沉甸甸的。


    林季深深吸一口氣,心中有了決定。


    就算是被人當槍使,他也必須把這件事捅出來。


    真真假假,是非曲直,就交給皇帝派人去查。


    他也隻能做到這了!


    “林大哥在嗎?”


    便在此時,屋外傳來一聲詢問聲。


    林季深趕緊把信和賬簿重新打包好,放到了櫃子裏,然後才出了屋子。


    院門打開後,林季深眼前一亮:“董茂,你怎麽來了?”


    董茂是一個三十不到的男人,他掏出一塊碎銀,呈給了林季深,麵露喜色道:“林大哥,我今天是來還錢的。”


    “這是二兩銀子,你收下吧!”


    說完,董茂毫不客氣抓起林季深的手,把碎銀塞到了林季深的手中。


    林季深看著手中的銀子,皺起了眉頭。


    似是想到什麽,他一臉嚴肅地看著董茂,厲聲問道:“董茂,你這錢是哪來的?”


    “不會是你走了什麽歪路子吧?”


    “若是如此的話,這錢你拿迴去,我不要了!”


    也難怪林季深會這麽想。


    董茂跟林季深是同鄉,他是因為家裏鬧了旱災,被迫把地低價賣了,一家來到京城投奔親戚。


    可誰知,親戚不願收留,他們無家可歸,成為了流民。


    林季深偶然從董茂的口音得知他們是同鄉,便多聊了幾句,得知董茂的困境,林季深主動借了董茂二兩銀子。


    林季深根本沒指望董茂會還錢。


    因為他十分清楚,流民想在京城存活下去,太難了。


    沒想到,這才過了多久,董茂便拿著二兩銀子來還他。


    林季深自然以為董茂是走了什麽歪路子,得了不義之財。


    林季深把錢塞迴給董茂。


    董茂按住了林季深的手,急切說道:“林大哥,你誤會了,我這錢不是什麽歪路子賺來的。”


    “那你這錢是怎麽來的?”林季深暫停了拉扯,肅聲問道。


    董茂深吸一口氣,笑道:“林大哥,是這樣的。”


    “前些天,我去了一個姓趙的東家那應征,結果運氣不錯,被錄用了。”


    “這位趙東家對我們要求很嚴格,但對我們也很好。”


    “他不但給我們做新衣裳,還管我們吃住,每頓飯都能吃上肉。”


    “這錢是我在培訓時,表現出色得到的獎賞。”


    “絕不是什麽歪路子得來的!”


    林季深眉頭擰在了一起,“竟然還有這種東家?”


    董茂立刻抬手,發誓道:“林大哥,我發誓,若我有一句虛言,叫我不得好死!”


    看到董茂真誠的表情,林季深神色緩和了下來。


    隨即,他點了點頭,臉上也有了笑容:“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收下了。”


    “若是以後再遇到困難,你再來找我!”


    “好!”董茂憨憨一笑,“林大哥,那我先迴去了!你多保重!”


    “你也多保重!”


    林季深目送董茂離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次日。


    朝堂之上。


    林季深站在文官隊列的末尾,靜靜聽著前麵的肱股之臣,爭論得熱火朝天。


    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政務這一塊,他沒有發言權,隻能在一旁聽著。


    這時,心不在焉的永兆皇帝,露出了厭煩的神情,叫停了兩位大臣的爭執。


    永兆皇帝最近心事重重,脾氣也不怎麽好,所以有眼色的臣子,是不會觸皇帝的黴頭。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曹岩尖利的聲音,迴蕩在天乾殿。


    就在永兆皇帝起身的時候,林季深站了出來。


    “臣都察院監察禦史林季深有本啟奏!”


    屁股剛離開龍椅的永兆皇帝,不滿地歎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


    他語氣極其不耐煩的問道:“你有什麽事啊?”


    林季深深吸一口氣,給自己暗暗打氣後,擲地有聲道:“臣要彈劾河嶺府知府王其忠包庇河嶺謝氏強搶民女,草菅人命!”


    ……


    蝶園。


    趙羿來的時候,學員們正在路鬆的監督下,圍著園子在跑操。


    除了技藝之外,強健的體魄也是很重要的。


    趙羿完善了訓練計劃後,規定他們每天早上都要早起鍛煉。


    趙羿為了激勵他們努力訓練,還製定了獎賞製度。


    每天表現最出色,或者突破自己紀錄的人,都有獎賞。


    在獎賞的誘惑下,眾人都十分賣力地訓練,沒有出現摸魚的現象。


    這兩天,趙羿發現了一個不錯的苗子。


    他的名字叫董茂。


    董茂自小習武,武藝高強。


    曾經當過兵,做過捕快,也會蓋房子和木工活。


    屬於綜合素質比較出色的一個。


    訓練中的表現也很突出,拿了好幾次獎賞。


    等跑操結束後,趙羿朝董茂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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