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唯一一個逃生機會。


    許桑榆來不及細想,跟著那人三兩步來到窗口。


    二樓對兩人來說不算很高,又是生死攸關的時候,容不得猶豫,兩人縱身一跳,落在外麵草坪上。


    身後倉聲四起,兩人順勢打了個滾,躲進灌木帶。


    來人一身黑衣,黑cap帽,戴黑色口罩,典型的夜行打扮。


    他個子很高,即使貓在灌木叢中身姿依然挺拔。


    烏黑如澤的眸子猶如潑了一盆濃濃的墨,隱隱有種熟悉感。


    許桑榆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子丹從二樓掃射下來。


    那人虛攬著她的肩膀,用自己的身體將她護住。


    “嘣!嘣!嘣!”


    連串的倉聲中,許桑榆晃然聽到子丹入肉的聲音,那人身形明顯一僵。


    “你沒事兒吧?”她低聲問。


    “沒事兒。繼續往西二百米有一個角門,出去右拐,黑色摩托車,鑰匙在上麵。”


    那人推了推許桑榆,“快走!”


    “那你呢?”


    湛黑的眼睛有片刻閃爍,“你先走,我馬上就到。”


    “不行,要走一起走!”


    許桑榆眼神堅定,沒有一點兒商量的餘地。


    身後追兵四伏,兩人根本沒有時間多做爭論,那人無奈的點頭,“走吧!”


    他明顯受了傷,身型僵硬,步子有些許不穩,許桑榆向後開了兩倉,不由分說,架起他的胳膊……


    西側的角門虛掩著,出去,右側果然停著輛黑色摩托


    孤零零的一輛。


    許桑榆的心驀然一動,喉嚨微微發緊。


    她側頭看向那人。


    他頭低垂著,帽沿掩住了臉,身體大部分重量向自己傾斜,許桑榆不知道他傷勢如何,不敢冒然讓他騎車,自己先上車讓他坐到後麵。


    “抱住我!”


    一腳油門,摩托唿嘯著駛上山路。


    轉過彎道,許桑榆迴頭看了一眼半山的棲霞別墅,眼中迸射出冷冽的暗芒。


    下一秒,從口袋掏出個小型遙控器,按了下去。


    “轟!轟!”


    隨著幾聲爆炸聲,棲霞山莊火光四濺,濃煙滾滾。


    身後的人墨眸一震,跟著眼底氤氳起笑意。


    夠狠!


    不過,他喜歡。


    ……


    摩托漸漸駛入市區,許桑榆感覺身後的人,頭漸漸靠到自己肩上,身體越發沉了,仿佛整個重量都落到她的身上。


    她側過頭,看到那人額頭滲出的冷汗,“你怎麽樣?”


    那人艱難的哼了聲。


    許桑榆心頭發緊,“頂住,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不能去醫院……沒事兒……”


    許桑榆也明白這種情況去醫院不妥。


    這人雖然救了她,但身份不明,敵友難辯,許桑榆也不好帶他去見自己的私人醫生。


    “你有相熟的醫生嗎,地址給我,我送你過去。”


    “喂……喂……”


    那人頭歪在許桑榆身上,沒有聲氣。


    許桑榆加大油門……


    帽沿下,男人的湛黑眼睛中閃過狡黠。


    ……


    十幾分鍾後,摩托車停到天街一幢舊公寓樓前。


    許桑榆將人扶下車,半拖半架的弄上電梯。


    頂層的單位是她又一落腳點,平時不大用,上次來還是她在金爵受傷那次。


    離開前時,她整理過,相距時間又不長,房間還算整潔。


    許桑榆扯掉沙發上的白色蓋布,將人扶過去坐下,又打開窗戶通風,都忙完,靠在窗邊看向沙發上的男人。


    她沒有開燈,黑暗中男人黑黝黝的眼睛深得仿佛沒有邊際。


    兩個人都還戴著帽子、口罩,一番眼神交流後,十分默契的同時摘下帽子,口罩。


    借著窗外的月光,許桑榆望著靳鈞霆略顯蒼白的臉,有些愕然,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有藥箱嗎?”靳鈞霆率先打破沉默。


    “等下。”許桑榆從裏屋拿了藥箱出來,“傷哪兒了?”


    “後背。”


    “我看看。”


    許桑榆打開藥箱,把可能用到的東西找出來,餘光瞥見靳鈞霆低頭解開領口的兩顆襯衫扣,露出線條好看硬挺的鎖骨。


    他抬臂時,衣服微微貼著身體,隱約能看到男人起伏而不誇張的肌肉線條,整個人看起來修長有力,非常有型。


    許桑榆喉嚨驀地發緊,心髒好似漏了一拍。


    一個自帶bgm的男人,用一種極慢的動作,緩緩解開襯衫扭扣,優雅矜貴,仿佛電影慢鏡頭一般,脫掉上衣,露出精瘦而緊實的肌肉。


    許桑榆局促的別開視線,有種眼睛不知往哪兒放的感覺。


    心髒跳動的節奏變得不規律起來。


    她走到窗邊,唿了口氣,伸手將遮光窗簾拉上。


    再轉身,撞上男人秋色無邊的眸子,氛圍瞬間變得有些詭異。


    房間裏火一般燥熱。


    許桑榆驀地解釋,“舊宅區,樓間距太小,可能會被人看到。”


    靳鈞霆輕輕笑了聲,“明白。”


    他的聲音挾攜著繾綣的笑容,讓許桑榆更覺得自己有些此地無銀了。


    “傷哪兒了?”她打開燈,板著臉,強行拉迴話題。


    “後背。右肩胛骨下麵一點兒。”


    “……”


    那位置用不用脫得這麽幹淨?把上衣往下拉一拉不行嗎?


    “我看看。”


    許桑榆努力調整了一下情緒,一張清肅的小臉繃得比平時更緊。


    也不知道是氣他,還是氣自己沒出息。


    不就是露個上半身嘛,在南坪海濱,你每天見得少嗎?人家那還露腿、濕身呢!


    別跟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似的。


    許桑榆剛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一抬眸就看到靳鈞霆在解皮帶扣。


    “你幹什麽?”


    “我剛想起,腿上好似也傷了一塊,要不,你一起給看看?”


    “……”


    許桑榆嚴重懷疑靳鈞霆就是在成心撩騷,可她沒有證據。


    “你想怎麽看?”


    男人略帶克製的嗓音再次響起,那聲音就好似帶著股電流,透過她的耳膜,鑽入她的心底深處……


    莫名勾人。


    “嗯?”許桑榆愣了下。


    “先上半身,還是下半身?”


    這都是什麽虎狼之詞?


    許桑榆在心裏咬牙,“你、坐下,轉身。”


    靳鈞霆這次倒很乖,依言坐下。


    男人身體緊實堅硬,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處。


    男人後背有許多陳舊的傷口,有些縫合的十分潦草,猙獰的從後腰蔓延向前胸,一看就是倉促處理的。


    不知為何,許桑榆眼前竟出現一幅男人低頭自己縫合傷口的畫麵,心裏就像是被什麽狠狠碾了下,細細密密的抽疼。


    “嚇到了?”


    許桑榆下意識搖了搖頭,隨即又想起男人背衝著自己看不到,嗡聲道:“沒有。”


    靳鈞霆以為她不知道怎麽處理,從藥箱裏扒拉出一把小手術刀,“拿這個把丹頭剜出來。”


    肩胛骨下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許桑榆接過手術刀,捏著刀柄的手攥得緊緊的,骨節泛起青白。


    “沒有麻藥,你忍一忍。我盡量快點兒。”


    她靠得很近,氣息落在他後背上,輕輕吹著,有點癢。


    那股子酥癢感,鑽進心底,便演化成了燥熱。


    下一秒是鑽心的痛,刀已入肉……


    她下手很穩,且迅速,沒有一點兒猶豫。


    隨著“啪”一聲子丹落地……靳鈞霆悶笑一聲,昏了過去。


    他的身上很燙,熱度蔓延到她指尖,直直往心尖鑽。


    許桑榆加快了處理傷口的速度。


    包紮好傷口後,許桑榆找出消炎藥,注入針管,僅猶豫了一秒,就扒開靳鈞霆的褲子,給他的臂部來了一針。


    處理好這一切,許桑榆又想起他說腿部有傷,一通查看下,最後在小腿靠近膝蓋的位置發現一處擦傷。


    混蛋!


    許桑榆覺得她剛才就應該下手再狠些。


    丟下手上的藥膏,也懶得再替他處理腿上的傷,賭氣似的進浴室洗澡。


    經過剛剛的高度緊張,她的身上早被汗水打透了。


    因為住在頂層,當時裝的是太陽能熱水器,所以即便很少過來,熱水器裏的水也還是熱的。


    許桑榆洗了一個快澡,打開浴簾伸手拿衣服時,才發現她忘了拿換洗的衣服進來。


    看看她穿進來的衣服,早被她丟在了地上,根本不可能再穿。


    許桑榆捏捏額頭,覺得隻要遇到靳鈞霆就什麽事兒都不順。


    她倒不是磨磨嘰嘰的人,很快就從浴架上抽了個大一些的浴巾,裹在身上。


    浴室到臥室需要經過客廳,但相距不遠,大約十幾步路。


    她動作快點兒,那人又睡著,應該沒問題。


    想通這些,許桑榆打開浴室的門,走了出去。


    隻是……


    剛剛昏過去的人不知何時醒了,此刻正目不轉睛望著她,目光相撞,男人如澤般的眼睛漆黑深邃……


    這就很尷尬了。


    許桑榆饒是再清冷,鎮定的一個人,此時也紅了臉。


    慌亂的閃身迴浴室,“呯”的關下門。


    門板震動,不及她亂跳的心。


    果然遇到靳鈞霆就沒一件順心事。


    過了一會兒,門板被輕敲了兩聲,“衣服。”


    許桑榆打開一個門縫,伸手接過衣服,看到放在最小麵的小內內,整個人又不好了。


    死男人!


    想剁了他的手!


    許桑榆抄起冷水又洗了把臉,穿好衣服,大義凜然的走出浴室,那氣勢象是奔赴刑場……


    殺人。


    沙發上。


    靳鈞霆僅穿著一條平角褲,半躺半臥,清貴慵懶。


    腰腹部一個小抱枕擋住重點部位。


    許桑榆眼皮卻不可遏的狠狠跳了下。


    這男人……


    “什麽是時候醒的?”


    許桑榆繃著臉,盡量讓自己淡定,不看他,但又不想讓自己顯得心虛,視線稍稍錯過一點落在旁邊的古董台燈上。


    可下一秒,她的臉就因為男人的話出現皸裂。


    “你趴我褲子時就醒了。”


    “……”


    想打死他!


    “殺了,埋後院。”


    心裏的魔鬼說。


    許桑榆沉了口氣,咬牙道:“怎麽還不穿衣服?”


    靳鈞霆感覺到她身上森森浸骨的寒意,也不想把許桑榆惹毛,於是壓下“你還沒給我腿上藥”的騷包答案,換了個更有說服力的。


    “身上有傷,不方便。”他可憐巴巴看著她,“疼。”


    許桑榆竟然在這騷氣男人眼中看出一絲委屈,好象在說,“我可是為了你才受傷的”。


    雖然很想打他一頓,可無可否認靳鈞霆確實救了她一命。


    沒有他,她雖然做了第二手準備,但要毫發無傷的出來,幾乎沒可能。


    靳鈞霆看到許桑榆的嘴角繃了緊緊的,下一秒轉身進了臥室。


    不過,他還是在她轉身的瞬間細心的捕捉到她發紅的耳尖。


    對著他這一波騷斷腿的騷操作,不小鹿亂撞,羞紅臉的是死人。


    靳鈞霆低頭滿意的看看自己八塊均勻的腹肌,嘴角向上翹了翹。


    不過腹肌下的小兄弟情況就不那麽美妙了。


    鬼知道看到她裹著浴巾出來,他的心跳得有多快,拿內衣時,手有多燙,整個人都好象點著一般,從裏到外,再從外到裏的燥熱。


    他也不想這麽個娘氣的抱個小抱枕,可不抱著怎麽辦?


    難道讓她把自己當臭流氓打出去嘛?


    靳鈞霆還在七想八想的,一個被單直接砸在他的臉上。


    有了十成十二的力氣,可見被單的主人有多生氣,靳鈞霆一點兒不懷疑,如果可以她想一下砸暈他。


    不,你錯了。


    我想砸死你!


    “蓋上,睡覺。”


    許桑榆本來還想,他是傷患,讓他睡臥室,自己去睡沙發,現在她一點兒都不想了。


    他不是挺能耐嘛?


    這麽精神,就是沒事兒了?


    那她能收留他一晚,也算仁至義盡。


    明早就讓他滾蛋!


    迴想起這一路上,靳鈞霆又頭靠過,又身子發沉,虛弱得好似馬上要死掉似的,許桑榆發覺得自己被套路了。


    就他那樣,哪裏虛弱了?分明騷包得很。


    要不是她親手取了彈殼出來,連受傷這事兒,許桑榆可能都認為是假的。


    哪有受了倉傷還精神成他那樣的?


    許桑榆越想越生氣,再加上金爵的事情,一時竟有些失眠。


    客廳裏。


    靳鈞霆望著呯然關上的門兀自輕聲笑了下,唇角還沒落下,人就已經昏睡過去。


    畢竟是受了傷,再怎麽精神力強大,也強撐不了許久。


    後半夜,靳鈞霆還是發起低燒,整個人昏昏沉沉。


    而許桑榆氣了半宿,剛迷迷糊糊睡著,就做了一個夢。


    夢裏十幾個靳鈞霆穿著平角褲圍著自己轉,笑容邪魅乖張……一張臉越貼越近……


    許桑榆低叫了聲,從夢中驚醒,隻覺得身上發熱,就連嗓子眼都覺得熱得像是要被什麽燒灼起來。


    她重重的舒了幾口氣,起來去廚房倒水喝。


    經過客廳,瞥了眼睡沙發的靳鈞霆,1米8幾的身高趴在沙發上顯得十分局促。


    他唿吸有些重,台燈暖黃的燈下,他的臉卻泛冷白皮的光,連嘴唇都透著慘白。


    從廚房斟了水出來,許桑榆又看了眼沙發上的人,總覺得靳鈞霆白得不正常,有心不管,又有些不放心。


    最終還是放下水杯,走過去,叫了靳鈞霆兩聲,那人也沒反應,許桑榆懷疑他又和自己裝,可那張俊臉又真白得不象樣兒。


    許桑榆抬手輕觸了下他的額頭,燙得灼人。


    這種情況最怕發燒,許桑榆不敢怠慢,最終給自己的私人醫生打了電話。


    薑峰來得很快。


    “怎麽迴事兒?電話打不通,華菲滿世界的找你,我那邊都打了三四次電話了。”


    許桑榆這才想起忘了和華菲聯係。


    從二樓下來時,她的手機摔壞了,迴來後一直忙靳鈞霆的傷,又被他反撩,總之亂糟糟的把華菲這茬兒就給忘了。


    剛剛給薑峰打電話,用得是兩人之間的聯絡專線,那部電話和這個安全屋都隻有他們兩個知道。


    她向沙發的方向揚了下巴,“你看看他,傷口我處理過,現在有些發燒。我給華菲迴電話。”


    薑峰早就看到沙發上躺著個,對許桑榆會帶人過來,略有些詫異,不過掩飾得很好。


    他邁步走過去,待看清沙發上的人,這次是真的愕住了。


    靳鈞霆,無論是洛城首富,金融才俊,還是許桑榆未婚夫哪一個身份,薑峰都不可能不認識他。


    他記得許桑榆曾說過這間安全屋,還有薑峰本人,就是她的最後一道保障,如今她把靳鈞霆帶過來,無論是什麽原因,是不是代表她已經開始接受他了?


    薑峰說不清自己是種什麽心情,握著行醫箱的手緊了又緊。


    ……


    許桑榆迴到臥室,從抽屜裏拿出一部老舊的舊式手機,打開後蓋取出手機卡,又把自己摔壞的那部手機的電話卡取出來換上。


    華菲的電話幾乎同時就頂了進來。


    許桑榆捏了捏眉心,接起電話。


    “小榆……”


    華菲的聲音沙啞又哽咽,明顯哭過。


    按照她們的計劃,華菲負責引開別墅的守衛,給人一種文件已經被盜的假象,而許桑榆負責躲在書房裏,等金爺上鉤。


    如果那份重要文件真在那邊,他一定會開保險櫃查看,到時許桑榆再出奇不意製服他,拿走文件。


    兩個人分頭行事,三十分鍾後在山上匯合。


    在製定這個計劃時,許桑榆就想過可能有詐,所以瞞著華菲在別墅幾個點位放了微型乍單。


    華菲按計劃耍著守衛在別墅轉了圈,翻牆離開,並不知道許桑榆這邊出了意外。她在山上左等許桑榆不來,右等許桑榆不來,最後等來棲霞別墅火光衝天,這才意識到出事了!


    她想迴去,可自十三所建立之初,許桑榆就說過,無論任何人遇到這類情況,必須迅速撤離,保護好自己,並且相信同伴有足夠的能力處理好。


    華菲哭著從山下迴來,一直等在瑞江公寓,中途她給許桑榆發過幾次消息都石沉大海,過了午夜,她再也等不下去,開始給許桑榆打電話,每一次聽到電話裏冰冷的機械女聲,她的心就往下沉。


    後來,她想起有一次自己受傷,許桑榆帶她見的私人醫生,大著膽子給薑峰打電話,沒有許桑榆的消息,她就過一會兒再打。


    此刻,聽到許桑榆的聲音,什麽都沒說,就抱著電話一個勁兒的哭。


    許桑榆好不容易安撫好華菲,從臥室出來,薑峰已經幫靳鈞霆處理好傷口,掛上輸液瓶。


    “傷口有些發炎,沒什麽大礙,退了燒就好了。”


    “謝謝。”


    薑峰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隻說了句,“和我你還用客氣。”


    許桑榆知道他一定有很多話要問,垂垂眼睛道:“出去說吧!”


    她推開陽台的門,站在空曠的露台上。


    當初她選擇這裏,就是看上頂層這個近三十多平米的大天台。


    淩晨三點多,一切的喧鬧歸於平靜,隻有遠處的大廈霓虹閃爍。


    許桑榆胳膊撐著欄杆,一隻腳踩著下麵的橫欄,姿態慵懶,清冷的眉眼在霓虹燈下多了幾分柔和。


    薑峰站在她旁邊,靜靜望著她。


    他從來不過問她的事,平時兩人也很少見麵,她受傷了,來找他,他盡職盡責醫好她,多餘的話一句不說。


    也因為這樣,在她心裏,他成了一個可以信任依賴的人,卻從不曾知道他其實也有私心。


    “今天,他救了我的命。”


    許桑榆淡淡開聲,算是解釋。


    薑峰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遠處,“你怎麽想?”


    怎麽想他的突然出現?


    怎麽想他們的關係?


    這句話裏的含義太多,許桑榆轉過頭,睇向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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