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鈞霆看了看手中厚實的玻璃花瓶,眉眼沉了沉,嘴角勾起邪肆的笑弧。


    “嶽父,我們隻買了果籃,沒買花,要不,下次?”


    許嘉謙看著男人冷峻淩厲的臉廓,後背一片冷汗。


    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男人對自己的稱唿。


    他沒聽錯吧?


    靳鈞霆叫他“嶽父”?


    病房裏的幾個人差不多同時反應過來,‘布靈’一下集體轉頭,那速度,腦袋差點兒甩下來。


    目光驚恐的睇著病房門口的靳鈞霆,猜不透他葫蘆裏到底賣得什麽藥。


    難道說是自尊心作祟,不甘心讓許桑榆把他甩了?


    唯有許老太樂見其成,拍了拍病床的邊緣,“孫女婿,過來坐。”


    許嘉謙:!!!


    眾人:!!!


    老太太可真敢叫,就不怕打臉嗎?


    許嘉謙小心冀冀的看著靳鈞霆,唯恐有什麽反轉打臉在後麵等著自己,那小心髒提的,快從嗓子眼蹦出來啦。


    在所有人都在猜測靳鈞霆接下來會有什麽騷操作的時候,靳鈞霆拖起許桑榆的手,從許家人身邊越過,直接繞到病床的另一側。


    許桑瑜知道靳鈞霆是在幫自己,她還不至於這麽矯情,非在這時候和他較勁。


    說起來兩人除了一場大家都身不由己的聯姻外,並無恩怨,反倒是靳鈞霆這幾次見麵都有意無意幫了自己。


    許桑瑜垂眸看了眼牽著自己的手,不輕不重握在手腕上,並不過分。


    算了!由他吧!


    許桑瑜看向病床上的許老太太,清冷的眉眼此刻染滿了焦灼的關心。


    許老太太拉過許桑瑜空著的另一隻手,安撫的拍了拍。


    是的。靳鈞霆牽著許桑瑜走過去後,那手就再沒鬆開。


    華菲盯著兩人的手驚得瓜都掉了。


    要知道許桑榆從小就有重度情感障礙,非常抗拒與人接觸,即使關係很親密的人的碰觸她都難以忍受。


    像她這樣從小和許桑瑜玩到大,一起經曆過生死,麵對危險可以安心將後背交給對方的老鐵,也隻局限於拍拍肩膀,後背,見好就收。


    一般人那可是連許桑榆的衣服邊都別想摸著。


    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被人魂穿啦?


    許老太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低垂的眼睛裏滑過一抹精光。


    她又拍了拍許桑榆的手背,安慰道:“放心,奶奶身體硬朗得很,再活個十年八年不成問題。”


    靳鈞霆知道的安慰,很難令許桑榆信服,抬頭問道:“醫生怎麽說?”


    “血壓不穩,另外就是……”許嘉謙把在辦公室主診醫生的話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複述了一遍,當然他這麽做完全是衝靳鈞霆的麵子。


    許桑榆認真的一字一句聽完,綜合來說就是老年病,吃藥隻能穩定病情,但無法根治。剩下的就是日常的保養,健康飲食、適當運動,保持心境的平和,到了許老太這個年紀,能再活上十年,已屬難得。


    這也是她不得不接受的現實。


    這些許老太自己當然也明白,活到她這把年紀很多事早已看淡,唯一讓她放心不下的就是許桑榆。


    她眼巴巴看著許桑榆,聲音放軟道:“小榆兒,答應奶奶別再走了?留下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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