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心猜到嚴明月會是這種態度,不過她依舊不慌不忙。


    “王妃,怎麽就叫偷人呢?您嫁給王爺,他卻半點也不珍惜您。


    這孩子本就該是王爺給您的。可如今王爺卻一心想著別的女人。


    就連同您行房時,喊的都是別人的名字!您對王爺一片深情,換來的又是什麽?


    奴婢自幼就跟著您,惹不得見您受如此委屈。如今王爺的感情您已經奪不迴了。


    難不成將來還要讓人奪了您正妃的位置不成!若真有那一天,王妃,死的可就不是您一個人了。”


    蘭心的話字字句句仿佛都紮在嚴明月的心上。


    是啊,李元邑在床上喊著“蓉蓉”的時候,何曾想過她嚴明月才是邑王妃?


    李元邑為了那個賤人掌摑她的時候,又何曾想過自己這麽久的付出和深情。


    就連讓嚴家人去死這種話李元邑都說得出來,那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出的呢?


    蘭心說得沒錯,她必須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不!不對!是必須有一個兒子!


    見嚴明月神情有所鬆動,蘭心立刻趁熱打鐵地說道:


    “這種事情其實在聖都並不少見。不少世家夫人為了求個地位穩固都會兵行險著。


    那些謀殺妾室奪人兒子的還都隻是些小把戲。真正的狠人都是去暖湘居自己求子的。”


    “暖湘居?你是說那個地方?”


    “沒錯,王妃,既然王爺已如此待您,那您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盡管嚴明月對李元邑已失望至極,但她自幼所受教導還是不允許她立刻做出這般大膽的決定。


    “這事我得好好想想。”嚴明月的神色越發凝重。可她越是如此,蘭心便越是知道她把話聽進去了。


    “王妃,您好好想想,若您想通了,此事蘭心願意為您去辦。


    隻要王妃您能好,蘭心便是死也是值了。”蘭心一副的忠仆模樣,倒是讓嚴明月有些感動了。


    然而嚴明月並不知道,自己身邊最信任的蘭心才是最終插入她心髒的那把刀。


    蘭心起身,退下,給嚴明月留了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思考。


    房門被關上的一刹那,蘭心看向嚴明月的眼神忽然多了幾分陰鷙。


    “嚴迴,嚴明月,還有嚴家,我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夜裏,嚴明月猛地從夢中驚醒,她看了看自己的手,無法想象自己方才到底做了些什麽。


    嚴明月不知是不是白日蘭心提過暖湘居的事,夜裏才會做那種令人羞憤難當的夢。


    總之眼下她正被一種前所未有的羞恥感包圍著。身上的汗甚至分不清是熱汗還是冷汗。


    “蘭心!蘭心!”嚴明月緩了幾息,才對外麵大喊了兩聲。


    今夜是蘭心值夜,蘭心聞聲立刻推門進來。


    “王妃,怎麽了?可是要喝水?”


    嚴明月搖搖頭,剛伸出手,卻又做賊心虛般地將手收了迴去。


    “去給本妃備水,本妃要沐浴。”


    對於嚴明月大半夜要洗澡這件事,蘭心似乎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尋常。


    她隻是恭敬地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去準備熱水了。


    大約兩炷香的功夫,在嚴明月的耐心就要到達極限時,蘭心終於把熱水備好了。


    可泡在浴桶裏的嚴明月不僅沒有覺得舒服,反而渾身越發躁動起來。


    方才的夢再次浮現在腦海中,嚴明月隻覺得雙頰滾燙,即便是自己手觸碰到身體時都會生出令人難堪的遐想。


    嚴明月草草起身,穿好衣服,迴到床上。這一夜,注定無眠。


    次日清晨,蘭心入內收拾東西時,不著痕跡地將香爐中的香灰清走。


    而此時,嚴明月還一身疲憊地躺在床上。


    “蘭心。”嚴明月無精打采地喊了一聲。


    蘭心聞聲,立即上前。“王妃有何吩咐?”


    “你昨日說的事,真的有嗎?”


    蘭心垂首,嘴角浮起一絲得逞的笑。“自是真的。


    王妃有所不知,往常貴人們聚會,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也常常私下裏聊天。


    這些事都是從那些貴人身邊的大丫鬟嘴裏得知的。這種事,若非真,給她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編排主子。”


    嚴明月仍有些猶豫,可蘭心知道,她最終一定會同意的。


    “王妃,暖湘居會為客人保密,而且他們都秘密通道,隻要您願意,定是不會被發現的。


    王爺已如此待您,您又何必自苦?有孩子傍身,才能讓您立於不敗之地啊!”


    屋內陷入死一般寂靜,嚴明月咬著嘴唇,半晌才下定決心。


    “你去安排吧。”


    蘭心壓抑住心中的興奮,小心翼翼地應了聲“是”,便欲轉身離開。


    “等一下!”嚴明月忽然叫了一聲。蘭心腳下一頓,眉頭微蹙,生怕嚴明月是後悔了。


    可還不等她開口再勸,嚴明月的聲音便已傳來。


    “找一個沒有伺候過別人的。”


    蘭心鬆了口氣,心底也不僅泛起一絲嘲諷,都到這種地步了,竟還嫌棄別人髒。


    嚴明月啊嚴明月,等到事情敗露的那天,你將比暖湘居的男伶還要不堪。


    夜裏出門恐被發現,所以嚴明月將時間定在了午膳後。她以往也常喜歡在午膳後走走。


    隻不過先前都是在自家花園散步消食。如今與李元邑鬧翻,出門散心倒也合理。


    “小姐,到了!”出門在外,為了隱瞞身份,蘭心便還是喚嚴明月小姐。


    此時,二人頭戴帷帽,站在一間並不起眼的胭脂鋪子前。


    嚴明月仍有些猶豫,可人都到這裏了,蘭心又怎會允許她反悔?


    “小姐,這裏人多眼雜,咱們這樣太顯眼了。還是先進去吧。”


    嚴明月聞言,狠了很心,終究還是邁進入了那胭脂鋪子。


    這間鋪子表麵上看似乎與尋常的胭脂鋪子也沒什麽不同。


    隻不過按著嚴明月的身份若是放在平日裏,自是不會來這種不起眼的地方。


    鋪子裏有不少女子在挑選胭脂,若無人引薦,很難想象此處竟會與聖都大名鼎鼎的暖湘居有所關聯。


    蘭心引著嚴明月來到櫃台,從荷包裏拿出一塊玉牌。


    “老板,這裏的胭脂不夠上成,我們小姐想挑些更好的。


    老板接過玉牌,看了兩眼便又還給蘭心。嚴明月低垂著頭,生怕迎來老板探究的目光。


    可那老板顯然比嚴明月想象的要更專業,他隻是堆著笑,奉承道:


    “一看小姐就不是尋常女子,好胭脂有的是,您裏麵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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