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太後端詳著麵前的項鏈,有些好奇的問道。


    “迴皇祖母的話,這項鏈是臣妾從殤國得到的,據說是叫鑽石,象征著永恆。


    臣妾願皇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而這鑽石的寓意真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連蓉蓉這馬屁倒還真拍對了地方,太後眉眼都不由得帶了幾分笑意。


    隻是一想到這伶俐的丫頭是李元祁的正妃,心中便又頓覺不爽。


    不過到底是在後宮浸淫多年,這點城府老太太還是有的。


    “祁王妃送的禮物,哀家很是喜歡,隻是這禮物看起來太年輕了些。


    祁王妃啊,若哀家把這禮物賜給旁人你不會介意吧?”


    太後眉目都是一副慈愛的模樣,隻是那眼底的光卻帶著幾分試探的意味。


    連蓉蓉聞言忙屈膝行禮:“皇祖母,您的壽辰自然是要您怎麽高興怎麽來的。


    臣妾隻為皇祖母一樂,哪會介意呢。”


    連蓉蓉這般答著,心中倒也好奇起來,也不知這老妖婆想把地攤貨送給誰呢?


    心裏正猜測時,太後轉頭對身邊的大太監吩咐一句。


    那大監躬身聽命,而後才微微直起身子,對殿外宣道:


    “傳歌舞!”


    樂聲起,一隊舞姬魚貫而入。李元祁見狀便拉著連蓉蓉迴到了座位。


    二人剛剛落座,便見一名舞姬紅紗遮麵,蓮步輕移,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到大殿正中。


    她身量苗條,身姿婀娜,一襲拖地的火紅舞衣,衣袂上繡著繁密的金線花紋,宛如流動的火焰。


    隨著樂師奏響的悠揚絲竹之聲,她微微抬起那雙如煙的雙眸,朱唇輕啟,似在訴說著無盡的故事。


    她舒展雙臂那動作輕柔得如同春日微風中的柳枝,搖曳生姿。


    她的手臂在空中劃過優美弧線,腰肢更是柔軟得似能彎折至極致,仿若天邊新月一般。


    旋轉是她舞蹈中的華彩部分,隻見她足尖輕點地麵,如蜻蜓點水般輕盈,開始快速旋轉。


    火紅色的舞衣隨著轉動飄舞起來,像是一朵盛開的紅蓮,又似一陣燃燒的火焰風暴。


    發間的珠翠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如同山間的清泉在石上流淌,為這舞蹈增添了一抹靈動。


    樂聲停,舞姬拋起手中輕薄的紅綾,紅綾在空中舒展並落下,紅綾之下,那舞姬仿佛置身於一片緋紅的夢境之中。


    大殿陷入了片刻的沉靜,仿佛眾人還都沉浸在剛剛的那段舞樂之中。


    須臾後,雷鳴般的掌聲驟然響起,那掌聲中甚至還夾雜著市井般的叫好聲。


    太後一臉滿意地看著殿下的舞姬,待掌聲稍歇後,才對那舞姬招了招手。


    “來,到哀家身邊來。”


    舞姬微微施禮,舉手投足間都是世家貴女才有的氣質。


    連蓉蓉看著那舞姬,莫名的就覺得有些熟悉。可一時間倒也想不起到底是誰。


    紅衣舞姬緩緩走到太後身邊,太後則拿起方才連蓉蓉送給她的“鑽石”項鏈。


    眾人見狀,都不由得一驚。要知道那可是太後的壽禮,且還是極其珍貴罕見的物件。


    這舞姬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太後賞賜?


    不過,也有一些人隱隱有了猜測,畢竟方才太後就已說明要將此物賜予旁人。


    所以,眼前這個紅衣舞姬,隻怕也是身份不凡之輩。


    紅衣舞姬接過項鏈,跪地謝恩,嬌小的模樣甚是乖巧。


    “趕快平身吧。”太後慈眉善目地說道。


    紅衣舞姬起身,轉身麵向眾人,太後的聲音這才再次響起:


    “哀家在行宮時,常常感到孤單,恰巧和這丫頭有些緣分。故而便收做幹孫女。


    靈兒,和大家好好打個招唿吧。”


    “是。”紅衣舞姬屈膝施禮,而後緩緩揭開麵紗,麵紗後是一張精致的臉。


    這張臉連蓉蓉當然認得,畢竟人家可是同祁王有過“娃娃親”的女人。


    花靈先向老皇帝行了大禮,而後又走到殿下對在場的王爺王妃一一見禮。


    最後才環顧眾人,施施然道:“小女子花靈見過諸位大人。”


    “花靈?可是花家的小姐?”花家在整個大晟都是數一數二的大戶,花靈的名字眾人自然也不陌生。


    “沒錯,就是花家小姐。她怎麽會在這?又是怎麽被太後收做幹孫女的?”


    “誰知道呢?本是商賈之女,如今卻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我可聽說這花靈與祁王殿下曾有過婚約,莫不是……”


    殿內一些大人開始忍不住議論,而這些聲音都準確無誤地落在連蓉蓉和李元祁的耳中。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對眼前的狀況都心照不宣。而坐在二人中間的福寶則打了個哈欠。


    看了半天的熱鬧還真是有些累了,要不是小綠茶忽然出來,隻怕福寶都要睡過去了。


    【看樣子老妖婆是要搞事情啊。】


    “就你聰明!”連蓉蓉看著一邊懶洋洋的兒子,用意念與其溝通。


    【沒有娘親聰明!娘親,手撕綠茶,福寶愛看!】


    “你爹的桃花債,讓他自己撕去吧。”


    福寶聞言轉頭看了看李元祁,隨即白眼一翻:【渣男!】


    李元祁聞聲忍不住輕咳了兩聲:“關你老子什麽事?又不是我招惹的。你這臭小子,小心我迴去收拾你!”


    李元祁正瞪著福寶時,上位的太後忽然開口言道:


    “元祁啊,你過來。”


    李元祁聞言起身,大步走到太後身邊,有禮有節地喚了一聲“皇祖母”。


    太後點點頭,隨即又對花靈招了招手:“靈兒,你也過來!”


    花靈一臉嬌羞,眸中還透著幾絲興奮。


    太後一抬手,花靈便立刻會意,將手中的項鏈遞到太後手中。


    “元祁,來,把這項鏈給靈兒戴上。”


    太後的語氣聽起來倒是慈愛非常,可若細細辨來卻又藏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壓。


    李元祁盯著太後手中的項鏈,幾息未動。大殿瞬間陷入令人難堪的尷尬中。


    “元祁,哀家的話你沒聽到嗎?”太後的語氣已明顯帶著毫不掩飾的不約。


    可李元祁卻隻是微微抬起頭,輕一拱手,不卑不亢地答道:


    “聽到了,但孫兒不能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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