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要這孩子?要不要和沈玉竹再商量一下?”


    陳憶典安撫的拍了拍她手背,她懷孕不久,墮胎也就一副藥的事。可是沈玉竹若是知道是自己給的藥,肯定會找自己算賬的。


    賀宜嘉緊皺眉頭,她當然不會告訴沈玉竹,他若是知道定然會鬧翻天。


    如今自己懷孕的事也就自己和陳憶典兩人知道,隻是……此刻還不便告訴她自己必須滑胎的原因。


    “你先給我配藥吧,迴去後我自會告訴他……你也知道,若是他爹娘知道我要墮胎那一定會反對的,我這才悄悄來找你幫忙”


    聽她為難的語氣,陳憶典很能理解,畢竟沈父沈母肯定想抱孫子孫女。但生與不生,終究還得是她自己決定。


    “行,那我都抓最溫和的藥材,過後你臥床靜養些日子身子便能恢複了”


    “多謝”


    陳憶典去藥房抓藥後,賀宜嘉這才摸向自己的肚子,眼底翻湧著冰冷的暗潮。


    手上不自覺加大了些力氣,狠狠按壓著平坦的小腹,仿佛要把腹中那個尚未成型的胎兒碾碎。


    忽覺有些惡心,賀宜嘉坐迴凳子上,趕緊喝了口茶水壓了壓。


    前兩日她便已察覺身子不適,隻是沒想到竟真的懷孕了。


    賀宜嘉看著茶水裏自己略顯憔悴的麵容,待會兒拿了藥便尋個借口迴宮裏住幾日,她疲倦的揉了揉太陽穴,姑母應該不會發現異常。


    陳憶典給賀宜嘉包好藥後她拿著便要離開,陳憶典不放心又上前囑咐幾句,隻是剛打開院門,兩人都呆滯住了。


    正準備敲門的沈玉竹見門突然打開,愣了一秒,而後悻悻放下了手。


    在看見她們二人一副心虛模樣,沈玉竹心底更惱了,陳憶典這個蠢的怕不是已然被她套了話。


    剛才他迴府後聽下人迴報少夫人套了馬車出府,心中有些不安,本隻是來陳憶典這兒碰碰運氣,沒想到真在外麵看見了沈府的馬車。


    譏諷的看向賀宜嘉,沈玉竹冷哼一聲。


    “怎麽,你又是從哪裏得了消息,這就急著來給你太子表哥打探了?”


    賀宜嘉默默把藥藏到了身後,不打算理會他的猜忌。


    “我不過是來和她敘敘舊,不可以嗎?”


    “是嗎?把下人都打發得遠遠的,想必敘的,一定是什麽不為人知的趣事吧?”


    “閨閣之事罷了,你一向不喜的”


    “你怎知我不喜歡,夫人說來聽聽,說不定我也能插上一兩句”


    見他們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多說幾句怕是要吵起來了,陳憶典習慣性想去摸口袋裏的瓜子,有些心慌的吃著瓜。


    沈玉竹瞧見門口陳憶典看熱鬧的神情,冷掃了她一眼埋怨她沒眼力勁兒。


    他也不想與賀宜嘉在這兒爭吵給別人看笑話,輕輕吐出一口氣後嘴角帶起溫和的笑意。


    “既然敘舊完了,那便一同迴府吧”


    他恢複平日裏溫潤如玉的模樣,伸手欲去拉賀宜嘉的手卻被她避開。


    沈玉竹不悅的皺了皺眉,隻以為她在使小性子。


    “怎麽?不迴去嗎?”


    “我有點不舒服,你先……”


    賀宜嘉話未說完,胃裏突然湧起一陣惡心,她捂著嘴迴了院子。


    沈玉竹愣了一瞬,而後快步追了過去。


    見她扶著樹杆難受的幹嘔,臉色難看得不行,他想上前安撫卻見她有些本能的抗拒。


    “你……生病了?”


    賀宜嘉難受的抓著樹杆,不敢抬頭看他,隻順著他的話點點。


    “來來來,吃了這個能好受些”


    陳憶典拿來幾個泛青的橘子,這是她在小戚山上摘的,幾棵橘樹結果晚,她在窖裏藏了好幾筐。


    “她生了什麽病?嚴重嗎?”


    沈玉竹一看她們二人的言行便猜到陳憶典知道內情,隻是不明白她既生病了為何不請大夫,還專程跑到這裏來。


    “你看不出來她是害喜得厲害?”


    陳憶典古怪的看了沈玉竹一眼,賀宜嘉剝橘子的手頓住,她沒想到陳憶典會直接告訴他。


    早知道剛才便提醒她替自己瞞住了,賀宜嘉心底悔得不行。


    而對麵的沈玉竹顯然沒反應過來陳憶典說了什麽,片刻後他無語的笑出聲。


    “沈府又不是請不起大夫,大不了請太醫來也行,你非得找她這個半吊子,還害喜呢,就這醫術也不害臊”


    沈玉竹把兩人都嘲諷一番,更是用看街頭騙子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眼陳憶典。


    “喂你什麽意思?你自己的媳婦兒不好好關心,還敢質疑我的醫術?不信你自己找大夫來看就好了,看我是不是半吊子”


    陳憶典義憤填膺,氣得直跺腳。


    見她激動的模樣,沈玉竹臉色慢慢沉了下來,他神色難看的看向賀宜嘉。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都沒碰過她,她怎麽可能會有孩子?!”


    “你才胡說八道呢,我!!!!”


    陳憶典話到一半忽然一臉驚恐的轉頭看向賀宜嘉,自己剛才不可能把錯脈,她的確懷孕了的。可沈玉竹卻說他沒碰過她……陳憶典驚得捂住嘴,天呢,這是什麽驚天大瓜!


    陳憶典眼珠子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並悄悄往後退了兩小步免得待會兒被傷及無辜。


    賀宜嘉在聽到沈玉竹說沒碰過自己後便沉默不語了,她雙唇不自覺抿緊,麵色愈發蒼白,手上的藥包也不知什麽時候掉在了地上。


    再次想起那夜醉酒後劇烈的頭痛,漆黑一片的屋子,自己在床榻上的抽泣,以及男人紊亂的唿吸。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模糊不清的畫麵撕扯著她,似被攪拌進漩渦一樣,讓人頭痛欲裂。


    賀宜嘉的沉默無疑證實了陳憶典的話,加之她剛才一係列反常的舉動,沈玉竹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賀宜嘉,你千方百計與我成親,就是想用紅杏出牆的方式羞辱我?”


    握緊的拳頭發出聲響,手背上的血管凸起似要炸開。


    即便自己和她算不上相敬如賓,但他也從未想過她會和他人私通,竟還懷了孽障。


    如此奇恥大辱,她是想讓整個沈家淪為全皇城的笑柄?


    陳憶典眼珠子咕嚕嚕轉不停,她盯著沈玉竹的頭頂,真是綠得人心發慌。


    賀宜嘉也生了氣性,說起來自己才是受害的一方,他卻不問原因無端指責。


    “你以為我想要這個孩子嗎,這一個月來我每日煎熬,若不是你……”


    賀宜嘉唿吸急促而沉重,那夜之後她每日都提心吊膽,可又不敢輕舉妄動,一旦被別人知道那就沒辦法收場了。


    沈玉竹朝她走去,拉著她的手腕將她拽到身前,低頭死死盯著她意亂的臉,血紅的眼眶裏滿是憤怒與失望,喉結顫抖著上下滾動,出口的每一個字都似刀刃劃過喉嚨。


    “告訴我,他是誰?”


    他聲量不大,可賀宜嘉卻完全感受到這話語背後的滔天怒火與無盡殺意。


    手腕被握得生疼,賀宜嘉想要掙開,可卻也是白費力氣。


    她迴頭看了眼陳憶典,既然是他非要鬧開,她也沒什麽再好遮掩的。


    沉默片刻,賀宜嘉調整了唿吸,緩緩開了口。


    “是玉書妹妹生辰那夜,我喝了酒意識模糊,看不清那人的麵容,也辨不出他的聲音……隻記得……他喚我,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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