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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那紀公公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微微躬身擋在了葉嬤嬤身前,小心翼翼地說道:“皇後娘娘啊,您看二殿下說得不無道理呀!如今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帶著側妃和小皇孫迴宮才好呢,宮中的那些禦醫們可都早早地候著啦。”說著,他還特意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那個小丫鬟。


    而此時的皇後,則靜靜地坐在那裏,右手輕輕地摩挲著手中那顆晶瑩剔透的玉珠,嘴角雖然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但眼神裏卻絲毫沒有半分喜悅之情。她就這樣沉默不語地盯著前方,讓人難以捉摸其心中所想。


    過了好一會兒,皇後才緩緩開口,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哼!既然如此,那就聽二殿下所言吧。葉嬤嬤,咱們迴宮。”說完,她便站起身來,儀態萬千地朝著門口走去,臨走前狠狠地看了眼幾人,不留痕的給葉嬤嬤一個眼神


    眾人畢恭畢敬地送皇後離去之後,紀公公緩緩轉過身來,他那銳利如鷹隼般的目光冷冷地掃視了在場的幾個人一眼。然後,他麵無表情地開口說道:“既然事情已然發生,有些無法挽迴之事也已既成事實,你們都各自好生迴去調養身體吧。咱家這就去宮中請位醫術高明的太醫過來。好在皇後娘娘寬宏大量並未計較此事,那麽這件事便就此揭過罷了。不過,咱家仍需返迴宮中向聖上如實稟報此間所發生的一切經過。郡妃啊,屆時恐怕還得勞煩您親自入宮一趟呢。”說罷,紀公公又若有所思地看向正在匆忙為桃杏披上衣物的謝綰之,他的眼神深邃而難以捉摸,令人不禁心生寒意。隻見他皮笑肉不笑地叮囑道:“公公慢走。”謝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微微頷首,表示明白了紀公公的意思。


    隨後,紀公公與二殿下並肩而行,一同離開了此地迴宮而去。而這裏混亂不堪的殘局,則交由紀公公帶來的那些隨從們負責收拾清理。他們手腳麻利地忙碌著,很快便將現場恢複如初。與此同時,受傷頗重的謝綰夏也被紀公公的手下帶離了此處。


    “怎麽樣?有沒有大礙?還能活動嗎?”青菽一臉焦急之色,她半跪著身子靠近桃杏,雙手微微顫抖著輕輕捧起桃杏那張被打得紅腫的臉頰。此刻,桃杏身上穿著的那件衣服因為傷口滲出的鮮血早已粘連在了一起,情況看上去頗為糟糕。


    謝綰之那美麗的眼眸此刻早已被淚水浸濕,通紅一片,她嬌柔的身軀微微顫抖著,聲音中充滿了恐懼與焦急:“這可如何是好啊!桃杏她……她的唿吸變得如此微弱,仿佛隨時都會斷掉似的。”


    就在這時,向文月快步走來,隻見她秀眉緊蹙,神色凝重地立刻吩咐身旁的下人道:“快去把我的馬車牽到門口來!動作要快!”緊接著,她又有條不紊地指揮起幾個身強力壯的仆人,讓他們務必小心謹慎地將桃杏挪移到馬車上。


    看到一切安排妥當後,向文月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但仍不忘叮囑道:“我的馬車比較寬敞,裏麵還有柔軟的墊子,就讓桃杏趴在上麵吧,這樣能舒服些。”


    在上馬車之前,青蔬忽然轉過身來,滿臉擔憂地望向文月,輕聲問道:“那你待會兒該怎麽迴去呢?總不能就這樣走著吧?”


    向文月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說道:“無妨,我可以乘坐謝蕪的車子迴去。你們就趕緊出發吧,千萬別耽擱了給桃杏醫治的時間。”說罷,她還不放心地再次催促起來。


    聽到這話,青菽感激地看了一眼向文月,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便匆匆登上馬車,隨著車輪轉動的聲音漸行漸遠。


    青蔬早就用飛鷹傳信給再迴來路上的綰庭,將事告訴她。


    “怎麽辦,那個葉嬤嬤太狠了。這明明是想要致人死地啊。她明明知道桃杏是無辜的,這是想把目睹的桃杏滅口啊,二姐姐怎麽嫁去太子府就變了一個人呢。”謝綰之嗚咽著,看著下半身血糊糊的桃杏,忍不住流了眼淚,“大姐姐迴來看到了該怎麽辦?她和桃杏從小一起長大的,大姐姐看到了多傷心啊。”


    “我已經飛鷹和主兒說了,現在迴去趕緊治療,不然我擔心桃杏會廢掉了。”靑菽冷靜著拍了拍謝綰之手背,但她聲音不自覺的帶上了顫音


    馬車一路疾馳,終於到了府上。青菽趕忙抱著桃杏進了屋子,禦醫早就在屋內等候。一番診治後,禦醫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姑娘這傷太重了,老夫隻能盡力一試。”謝綰之和青菽心急如焚,守在一旁不肯離開。


    謝燁了解事情始末後,亦得知謝綰夏已被紀公公帶迴宮,三姨娘於老夫人謝燁跟前哭得聲嘶力竭,“老爺,您務必要信夏兒,她斷不可能謀害皇孫啊。您定要救救夏兒啊。”三姨娘緊緊揪住謝燁的衣袖,焦急萬分,“您的好女兒,竟做出這等有辱門楣之事。此事紀公公已然知曉,還帶入宮中,這可如何是好?”謝燁猛地甩開三娘,怒不可遏,拍著桌子,起身來迴踱步。老夫人緊閉雙眼,撥動著佛珠,沉默不語。一旁,賈氏冷嘲熱諷道,“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沒料到夏姐兒如此心狠手辣,謀害的可是皇孫啊。”“你給我閉嘴,少廢話。”謝燁氣得太陽穴青筋直跳,沒好氣地吼道,“老爺,郡妃到了。”門外小廝稟報。“快請她進來。”謝燁眼睛一亮,趕忙說道。謝蕪匆匆趕迴,“此事,怎會如此。究竟如何處置。”謝燁緊緊拽著謝蕪,心急如焚。謝蕪寬慰道,“舅舅,此事稍後再與您詳談,我先去看看桃杏。”“一個丫鬟,有何好看的,這孩子真是本末倒置。”賈氏麵露不滿,嘟囔道。“都莫要多言了,燁兒你即刻去打探一下,如何處置。切莫驚慌。”老夫人念完佛經,歎息著說道。


    實乃家門之不幸,老夫人凝視謝燁片刻,暗自歎息,實難知曉究竟造下何孽,致使兩任主母皆已亡故,陳氏更是謀害主母,現今身陷大獄。其不僅謀害前主母,更連嫡子亦不放過。若非謝念鴛身懷皇孫,恐亦難逃脫聖上懲處。


    謝蕪一路腳步匆匆,神色慌張地趕迴綰庭院子。剛踏進院門,他便瞧見一名婆子和兩名侍女正忙碌地端著銅盆進進出出。那一個個銅盆之中,盡是被換下的染血襟帕以及猩紅的血水,這般景象著實令人觸目驚心!


    謝蕪見狀不由得心下一緊,連忙抿住雙唇,焦急地開口問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禦醫又是如何診斷的?”


    站在一旁的謝綰之麵色蒼白如紙,不停地搖著頭,雙手緊緊絞著手中的手帕,聲音略帶顫抖地道:“禦醫說……他也隻能盡力而為了。”


    聽到這話,謝蕪眉頭緊皺,毫不猶豫地轉過頭對自己的貼身侍女吩咐道:“快些迴府將那上好的丹參取來,如此年輕的小姑娘,怎能還未嫁人便落得個下身殘廢的下場!”


    而此時,青蔬則滿臉憂慮地守在昏迷不醒的桃杏身旁,心中滿是自責之意。隻見她緊緊握住拳頭,關節因用力過度而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就在屋內眾人皆心急如焚之時,忽然從門外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緊接著,一個小丫鬟快步走了進來,其身後緊跟著綠萼。


    “姑姑……她的情況不太樂觀。”青菽由於心情過於激動,險些脫口而出喚作姑娘,但好在她及時反應過來此刻還有謝蕪和禦醫在場,於是硬生生地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


    謝蕪那好看的眉毛輕輕地皺起,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她敏銳地察覺到綰庭似乎在某一瞬間表現得有些怪異,但又說不出具體是哪裏不對勁。就在這時,一個小巧玲瓏的小丫鬟走了進來。當謝蕪的目光與小丫鬟交匯的那一刹那,那種奇怪的感覺瞬間變得清晰起來。仿佛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照亮了所有隱藏在黑暗中的秘密。


    謝蕪凝視著小丫鬟的眼睛,試圖從她的眼神中解讀出更多的信息。而小丫鬟也毫不退縮地迴望著謝蕪,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片刻之後,謝蕪像是突然領悟到了什麽似的,嘴角微微上揚,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其中緣由。


    “老夫去開藥,傷勢拖不得。”太醫匆匆忙忙的和自己藥童說了幾句,讓他去取藥


    綰庭心急如焚,甚至都來不及換下那精心製作的易容麵具,便匆匆忙忙地趕到了桃杏的床前。她那雙原本應該靈巧而穩定的雙手,此刻卻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輕輕地掀開了覆蓋在桃杏身上的那塊柔軟光滑的緞子的一角。


    刹那間,映入眼簾的景象讓綰庭倒抽一口冷氣——隻見桃杏那嬌小柔弱的身軀下方,赫然呈現出一道怵目驚心的傷口!鮮血已經凝固成暗紅色的痕跡,仿佛是一幅殘酷的畫卷,刺痛著綰庭的心弦。


    “這……好好的一個小丫頭,怎會落得如此下場?老天爺啊,您怎能這般狠心!”綰庭的聲音因極度的震驚與憤怒而變得嘶啞,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幾欲奪眶而出。


    “太醫,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她!她還這麽年輕,可不能因為這次受傷就毀了一生啊!您快告訴我,她以後的生活會受到影響嗎?”綰庭緊緊抓住太醫的衣袖,急切地問道。


    然而,麵對綰庭滿懷期望的目光,太醫卻是一臉凝重,遲疑片刻後才緩緩開口:“夫人,這傷口實在太深了,微臣也不敢妄下定論。若能得到悉心照料、好好將養著,或許還有恢複如初的可能;但倘若稍有不慎,恐怕還是會對日後的生活產生一定的影響。”說完這番話,太醫無奈地搖了搖頭,長長地歎了口氣。


    一番下來,藥也開好了,囑咐的話也說過了,太醫帶著人離開了


    “姑娘……您終於迴來了!不知此行是否一切順利呢?”桃杏仿佛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艱難地撐開那沉重如鉛的眼皮,隻露出一條窄窄的縫隙,用微弱得幾乎難以聽清的聲音詢問著。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可言,整個人看上去無比憔悴與虛弱。


    “你還疼嗎?方才已經幫你仔細處理了傷口,並上好藥了。所以啊,千萬別再開口講話啦,免得不小心牽扯到傷口,讓傷勢變得更嚴重。”綰庭眼眶泛紅,淚水在其中打轉,她緊緊地握著桃杏的手,仿佛這樣就能將自己所有的力量傳遞過去一般。


    “姑娘……嗚嗚嗚……我真的好疼啊!我感覺自己好像再也站不起來了,以後恐怕隻能一直趴著生活,無法像從前那樣自由行走去照顧姑娘您了……嗚嗚嗚……我可是向夫人許下過重諾,說一定會好好照顧姑娘您一輩子的呀!如今這可如何是好?”桃杏一邊抽噎著,一邊斷斷續續地哭訴道。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擠出來似的,讓人聽了不禁心生憐憫。


    “傻丫頭,不許胡說八道!怎麽可能會走不了路呢?一定不會有事的,放心吧。現在乖乖閉上眼睛睡一會兒,好好休養精神,不要再多說話了哦。”綰庭努力忍住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輕聲安慰著桃杏。其實她的內心也充滿了擔憂,但此時此刻,她必須堅強起來,成為桃杏的依靠。


    說起桃杏,那還是母親在她小時候,有一次路過河邊的水池時偶然發現並撿迴來的。當時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孤苦伶仃、無人問津,看起來不過才隻有幾歲大而已。自那以後,桃杏便一直跟隨著自己一同長大。盡管她年齡比自己還要小三四歲,可論起照顧人的本事,卻是連那些經驗豐富的老嬤嬤們都比不上呢。


    此時皇宮內,紀公公正向聖上稟報著今日之事,聖上聽後麵色陰沉“好大的膽子謀害皇孫。現如今人呢?”


    “關在太子府的柴房裏。”紀公公如實說道


    “皇孫沒事吧。可是男孩?”皇上問道


    “沒事,是皇孫。“紀公公點點頭


    “起稟皇上,三殿下等人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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