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倆又交著心的談了好一會兒,最後依依不舍的分別。


    趙玥坐在窗邊時,碧青端著銅盆走了過來,“娘娘,您是不是想家了啊?”


    趙玥無聲的點了點頭。


    “將軍他這次歸來定然會讓娘娘迴家住上一陣子的,到那時,您便可以和家裏的人好好敘敘舊了。”


    而這時的趙玥雖心有愁緒,但是卻更向往宮外的一些地方。


    *


    一晃眼就到了敬王迴京的日子了,肖季寧和其他一幹大臣俱都在一起,開設宴席,迎敬王歸來。


    這時京外不遠處的官路上有一隊伍,浩浩蕩蕩的往前行進。


    隊伍中央是一頂華貴的軟轎,轎子通身上漆,轎頂垂落著些許珠串流蘇,規格不小,整個轎子就如同一個移動的小型宮殿。


    這隊伍一路進京,到了宮門口才停下,通報過後入了宮門繼續行進。


    一路上無人敢攔,暢通無阻。


    入了最後一道門時,再不能乘坐任何軟轎了。


    有人負責掀開轎簾,那轎子裏的人緩緩從轎子裏走了出來。


    一身銀色雲紋藍袍,腳踩白色雲紋軟靴,是個身材高大,風姿綽約的男人。


    氣質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


    王福特地等在此宮門前迎接,正值大中午的,日頭正曬著,等了不少時間的王福額頭上已經沁出了汗。


    他快速的用衣袖擦去之後,臉上掛著笑。


    男人隻是用餘光掃了一眼他,隨後自主的往前走著,身後緊跟著不少侍衛宮女。


    王福插不進去,隻能跟在隊伍最後走。


    走到大殿時,男人停下了腳步。


    “殿下,您怎麽了?”跟在大老遠之後的王福氣喘籲籲的跑到前麵來問。


    男人歎了口氣,臉色不太好的說道:“王公公,本王舟車勞頓,身子虛乏,有些不適,恐怕不能見皇上了,你看這……”


    後麵的話男人沒說完,但王福心中也清楚他的意思,他又伸手揩了揩額上的汗。


    “殿下,皇上說了,一定得見您一麵的啊,您這要不先暫時忍耐一些,等見完了皇上咋家一定第一時間請太醫給您看看,您看如何?”


    “放肆!王公公你這是不把我家王爺放在眼裏,王爺身體不舒服,若是有什麽閃失,你擔待得了嗎?”男人身邊的侍從厲聲斥責道。


    王福汗流的更多了些,心中多有為難。


    男人虛弱的開口道:“白棋,閉嘴!”


    隨後又轉向王福那邊說道:“本王的侍從不懂事,公公莫放在心上,至於皇上那邊,既然要見那就見吧,本王忍忍也能過去。”


    說罷男人伸出手,侍從白棋很懂事的將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王福悄悄在心底歎了口氣,然後趕忙跟了上去。


    男人身後那些個人自然不能跟著一起進大殿,於是王福就在門口負責將這些人都給攔住。


    進了大殿後,男人緩緩走到前麵肖季寧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的隔著帷帽上垂落的黑紗看去。


    “參見皇上。”


    “免禮,賜座。”


    待人坐下之後,肖季寧才再次講道:“皇兄,許久未見,不知可還好?”


    寒暄的話講出口後,肖季寧總覺得是那麽的縹緲冷淡。


    仿佛不是對親人的問候,而是對於一個陌生人。


    被叫做皇兄的敬王淡淡的迴道:“一切都好,不知皇上可還好?”


    他聲音冰冷的宛如一條行走在荒漠的蛇。


    “朕也一切都好,皇兄許久未迴京,京都變化可大了,不知皇兄可曾感受到?”


    “臣見這大好河山,波瀾壯闊,這其中少不了皇上的指點。”


    即便是說著這樣的話,他也沒帶任何的感情。


    敬王坐在那裏,隨手端起茶杯,手抖的厲害,麵上勉強維持著鎮定。


    肖季寧不由得看了過去。


    “皇兄怎麽了?”


    “就是平日裏練劍過猛了,這隻手多少有些失力,無礙。”敬王輕描淡寫的解釋著。


    肖季寧也隻是聽聽罷了,目光始終都是帶著審視的。


    茶杯在他放下的時候,猛的歪斜到一邊,茶水流淌而出悉數灑落在地麵上,而敬王的手還在抖。


    “皇兄,你沒事吧?”肖季寧略顯急切的問道。


    “無妨,就是手沒拿穩。”


    王福利落的上前將茶杯撿起來,收拾好,然後退到一邊喊來一個宮女讓她再上一杯茶。


    然而到了最後敬王還是沒喝上那杯茶。


    因為就在王福吩咐完之後,敬王倒在了椅背上。


    他的侍從白棋焦急的將人扶著,大聲唿喊著太醫。


    不久後,太醫來了,將人扶到了後殿躺下,開始診斷。


    肖季寧和王福站在床榻邊等候結果。


    不一會兒太醫起身說道:“敬王殿下這是體虛之症,再加上路途勞累奔波,有所損耗,需要休養一些時日。”


    “王福,你去太醫院抓些補藥送到敬王這邊來。”


    等人走後,肖季寧靜靜地看著床上躺著的敬王,若有所思。


    也許這個人居心叵測,但是他的病症卻是真的,假不了。


    但是也不能隨意判斷,這世上有太多事都有多麵性了。


    自那日見到敬王一麵後就再沒看到過他了,屢屢要見都被推說身體不適不宜見人。


    肖季寧幾次三番要見都沒見到,隻好作罷。


    他與王福閑聊的時候提起此事,隻覺得有些不對。


    “上次你與太醫一道去的太醫院,到底什麽情況?”


    “迴皇上,太醫講了,敬王隻是體虛罷了,並無大礙,輔以補藥便可養好身子,根本不需要那麽長時間。”


    “那便是他有意躲著朕了。”


    “奴才想來也是,這敬王才迴京,不好與皇上您針鋒相對,便想著稱病不出,以此來爭取時間想應對之策。”


    肖季寧輕輕敲著桌麵,沉思著。


    “哎對了,夕嬪她已經迴陳家了是不是?”


    王福想了想說道:“是的,夕嬪娘娘已經迴去好幾日了。”


    “沒事,你讓她不必擔心,多在家待一陣子也沒關係。”


    王福頷首。


    *


    趙玥這邊,迴到家的她簡直如魚得水,除了前幾天剛到時有點不適應,之後的生活簡直不要太美好。


    陳家最是疼愛這個女兒,聽說她要迴家的消息後,全府上下一齊準備。


    將她從前住的屋子打掃的一塵不染,恢複成原來的陳設,還讓膳房做了她最愛吃的一些菜,可謂是細心到了極點。


    趙玥很快就適應了這些,在自己家裏,無論怎樣都是很自在的,比在宮裏要自在不少。


    脫離了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趙玥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


    她的母親謝氏很是溫柔的拉著她的手,不舍的鬆開,幾番想要開口都又放棄了。


    “娘,你想要說什麽呢?就放心大膽的說吧。”


    謝氏斟酌片刻還是講了出來,“夕兒,自打你進宮以後,這府裏就冷冷清清的了,平日裏想見上你一麵都很難,我這個當娘的,心窩子痛啊……”


    趙玥聽完,心也跟著痛了一下,都說這天下父母心不容易,有哪個父母會把自己的女兒送進高牆內,相隔許久,如同成為了兩個世界的人。


    “娘,我也好想你,可是我平常卻不見到你。”趙玥慢慢將自己的腦袋靠到謝氏的肩膀上,去嗅那股屬於母親身上的冷香。


    那股香味兒是那樣的讓人安心,讓人放鬆。


    謝氏抬手撫上她的發頂,慢慢迴憶著,“還記得小時候的你也喜歡靠在我肩膀上,聽我給你講故事,我講了一個又一個,可是你還是沒睡著,扯著我給你講下一個。”


    “我不答應,你就賴在我懷裏撒嬌,我沒辦法,隻好繼續講下去。”


    “對對對,我還纏著娘給我買桂花糕呢!”


    “你那個時候因為糖吃多了,牙不好,我都不敢給你吃。”謝氏點了點她的額頭。


    “你看我現在的牙齒是不是又白又亮?”說罷趙玥呲起牙問謝氏。


    謝氏忍俊不禁的看了一眼,連忙道:“是是是,又白又亮。”


    “還是多虧了娘親管住我的嘴。”


    一個小侍女過來說道:“夕嬪娘娘,夫人,晚膳好了,咱們一起去吃飯吧。”


    趙玥拉著謝氏從凳子上起來,一起歡歡喜喜的去吃晚飯。


    晚上的晚膳豐盛的很,趙玥一看見便止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謝氏一見便知她心裏的想法,連忙招唿大家吃飯。


    桌上坐著的人很簡單,就是一個大將軍,一個謝氏,還有趙玥她自己,也無需多拘束。


    喊了動筷之後,趙玥就開始各種搜尋,桌上的每個菜幾乎都被她嚐了個遍。


    將軍和謝氏看著她吃飯時,滿眼的寵溺,仿佛她還是那個不曾長大的小女孩,可以得到無上的寵愛。


    趙玥吃著吃著就停了下來,總覺得自己這樣似乎不太好,於是就轉而夾了些菜分別到爹娘的碗裏。


    他們一臉欣慰,其樂融融的吃著飯。


    盡管這並不是趙玥的親生父母,但是是這個位麵裏的這個角色的父母,彼此心意相通,漸漸融匯成一體。


    在萬家燈火通明之際,這處小院格外的溫暖。


    第二天,趙玥吃完早飯就打算出門去走走。


    謝氏想著她也許久未出宮了,便沒有拘著她。


    出了門的趙玥就如同撒了歡的小馬駒,四處奔走,不帶停歇的。


    趙玥這邊小攤逛逛,那邊小店吃吃,總之那叫一個字“爽”!


    碧青反倒是跟著受累了,她還從來不知道自家娘娘的精力能夠這麽好,起初還很擔心會不會吃不消,到了後麵她簡直懷疑自己是否能吃得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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