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爺爺總是要我修煉功法!”小娃娃蔫蔫的迴答。


    “你不想修煉功法?”男子問。


    “小憐,小嫣,予賢都可以出去玩耍,爺爺卻不許我玩耍,隻要我全心修煉,”小娃娃癟癟嘴委屈的說道。


    “為何不準你去玩耍?”男子配合的問道。


    “爺爺說我生而為妖,得此尊貴殊榮,就該肩負起光耀人蛇族的重擔,不可有半點鬆懈!”小娃娃似模似樣的模仿著長者平素訓話的嚴謹口吻。


    “父尊也曾與我說過類似的話!”男子臉上流露出思念之色,清冷的聲音中多了絲情緒。


    小娃娃愣愣的看著男子臉,他竟是頭一次知道,原來素日裏長輩們誇他好容貌的話都是假的,他眼前的這個大哥哥才是真正的麵若冠玉,目如朗星!


    小娃娃脆生生的問道,“父尊就是父本嗎?”頓了頓接著又說,“爺爺說,我還是顆卵的時候,父本就在仙魔大戰中遇難了,所以爺爺才要我不停的修煉,說我既生而為妖,就要代替父本做他未做之事!”


    “父尊殞落時也曾囑我守護六界。”男子附和了一句,思緒卻是迴到了那場仙魔大戰,那時天地之間一片混亂,戰火漫天,遍地狼煙,妖食人肉,魔吸仙格,神獸嘶吼聲震天,所過之處山塌地陷,父尊端於九天之上,見此狀閉目落淚,舉起斧頭劈裂時空,分出六界,奄奄一息之時將一道封神黃昭送於天界,並昭告世間,盤古殞滅,神族凋零,六界之中有大功德者,經黃昭承認,可封神,並囑他一定要守護好六界……


    “啊?那你豈不是同我一樣需得沒日沒夜的修煉?所以你才與你的父尊吵架離家出走了對嗎?”小娃娃不懂殞落為何意,隻看著男子眼中流露出的悲傷,以為他與自己一樣委屈的要哭了。


    男子聞言低頭看了眼小娃娃,淡淡的道,“我同你這般大時,的確日夜無休的修煉,卻不曾因此事與父尊有過爭執。”


    “啊?”小娃娃眸子裏的光暗了下去,撇了撇嘴不甘心的說道,“你不覺得修煉很累嗎,你不想出去玩嗎?”


    “父尊曾同我說,為神者,乃是集萬物靈息而生,即生於萬物之中,又立於萬物之上,自是理當守護眾生!生而為神,即承守護之責自是要有守護之能,修煉隻是為了早日擁有守護之能,承起應承擔的責任,這是我降生於這世間的意義,自是不覺累!”男子清冷的聲音劃破夜空,敲醒了小娃娃懵懂了五百多年的心靈。


    他還記得在那之後他們又聊了很多,那時他還小,不懂神族的尊貴,而那位尊神也沒有絲毫為神的架子,就如同一個普通小妖那般與他暢聊。


    男子告訴他,他們所在的位置乃是魔界與妖界的臨界口,男子告訴他,以後若無長者陪同不可隻身越界,男子還告訴他,他們周圍的花叫曼珠沙華……


    男子的聲音很好聽,聽著聽著他竟趴在男子腿上睡著了,第二天男子便將他送迴了家,那之後他才從爺爺的口中得知了男子的身份,知道了誰是父尊,知道了什麽叫生而為神,知道了身而為妖的責任,也知道了何為曼珠沙華……


    花濂看了眼圍在他身邊蹦跳的白兔,嘴角不禁扯起一抹笑,他當時在眾狼妖口中救下這隻白兔,又把它留在身邊的原因,就是因為男子口中所說的‘守護’。


    他也想如男子那般守護某物,他自知他的能力守護不了六界,守護不了妖界,也不足以強大到守護他的家族,可是他應該可以守護一隻白兔,所以他留下了白英。


    肖驍被那個叫摩軻的老者施針睡去後,在醒來,已是過去了一天一夜。


    他費勁的睜開了沉沉的眼皮,眼前的人影逐漸變的清晰,“銀,”他啞著嗓子喊了一聲,直到聽到那句淡淡的“嗯”才覺得安心。


    “唔……”他動了下身子想坐起來,卻發現他的手腳以及全身都有些發麻發木。


    銀玉忙湊上來,扶著他的背幫他坐了起來問道,“可有何處不適?”


    肖驍感覺著全身那猶如螞蟻在爬的麻木感,皺眉問道,“全身木木的,發麻,是解完毒都這樣嗎?”


    “初時會如此,等過幾日症狀就消了。”銀玉輕聲為他解釋道。


    “還全身沒勁,”說著就要從床靠背上滑下去。


    銀玉見狀伸手扶著他的胳膊,把他攬進了懷裏,輕聲說道,“那便這般坐著吧!”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鼻子有些發酸。


    其實肖驍有很多話想跟銀玉說,很多問題想問銀玉,可這些話,這些事,樁樁件件都離不開他的身份。


    他想問銀玉他的前世到底是誰,他跟銀玉到底是什麽關係,銀玉最初為什麽幫他,或者他更想問的是銀玉究竟是不是在幫他,銀玉到底把他當成了誰?


    可他卻不敢問,一個字都不敢,真是沒想到,他也有慫成這樣的時候,這得算現世報了吧!


    “銀,我餓了。”肖驍窩在銀玉懷裏哼唧道。


    銀玉怔了怔,這才想起這顆草挺久沒吃東西了,他們一起在外尋魂魄的那段日子,這顆草都是一日食三餐的。


    “你躺一會兒,我去膳房看看,”銀玉說著就要扶著他重新躺下。


    “別,別,我不躺了,”他緊緊抓著銀玉的胳膊不放,拒絕在躺迴去,“我跟你一塊去看看!”


    銀玉皺了皺眉看著他說道,“你現在不宜走動。”


    “我不走,也不動,你背我過去不就行了,”他說的順嘴,說完又覺得意圖太明顯忙道,“反正我不躺了,躺的我背都疼了。”


    銀玉看了他一眼應道,“好!”說完便轉過身坐在床上,示意他趴上來。


    他不客氣的一把摟住了銀玉的脖子,趴在他背上,心中一半歡喜一半憂愁,低聲喃道,“別用法術,我想透透氣。”


    “好!”銀玉輕聲答應著,攬住他的腿穩穩的將他背起來走了出去。


    “我重嗎?”他摟著銀玉的脖子有點不好意思的問道。


    “不重,”銀玉答。


    “你背過比我重的人嗎?”他看著銀玉的側顏暗搓搓的問道。


    “不曾,”銀玉答。


    “那比我輕的呢?”繼續暗搓搓。


    “也不曾,”銀玉答。


    “你背的人總不能體重都跟我一樣吧?”不死心的暗搓搓。


    “我隻背過你!”銀玉淡淡的道。


    肖驍心裏已經放上了煙花,嘴上卻隻輕輕“哦。”了一聲。


    “廚房在哪兒呢?”他見銀玉背著他漫無目的往前走著,左右張望了一圈,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知,”銀玉道。


    他怔了一下,隨即又趴迴銀玉背上,將下巴頜墊在銀玉的肩膀上,未發表任何意見。


    不知就不知吧,慢慢找唄,明月當空,夜風習習的,正適合背著他在妖王殿裏找廚房。


    銀玉就這麽背著肖驍繞了大半個妖王殿,才找到廚房。


    此時正值深夜,廚房裏自是空無一妖,肖驍隻得側頭看向銀玉問道,“你會做飯嗎?”


    銀玉看向那些掛著的,堆放在桌案上的各種肉和青菜,又看向另一側的鍋,碗,盤,碟,平靜的道,“未曾做過!”


    唉,就知道,都不用吃飯的人,怎麽可能會做飯呢?!


    他趴在銀玉背上指著堆在角落的那堆木柴說道,“先拿些柴過來吧,實在不成就返古一迴,升火烤肉得了!”


    銀玉看了眼那堆木柴,默念移物訣,那堆木柴就一根接著一根的,跟耍雜耍似的自動飛到灶台邊上堆成一堆。


    肖驍半張著嘴,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知該說啥好。


    “接著該如何?”銀玉開口問道,仍背著他,絲毫沒有主動將他放下的意思。


    “啊?哦,把柴弄到院外去吧,在廚房裏烤肉,咱倆再把廚房給燒了。”肖驍說道。


    “不會!”銀玉堅定的道。


    “那也去外麵烤吧,外麵還能看月亮,妖界的月亮比人界的要亮。”肖驍扭頭看著外麵明亮的月光說道。


    “好,”銀玉應了一聲,就見那堆木柴又一根根的飛向院中的小亭子外。


    接著銀玉又在他的指揮下把肉,火架,調味料都移出去之後,將他也背了去了。


    “你們神族都這樣嗎?不管做什麽都用法術?”肖驍看著銀玉用法術升了火,又用法術將雞串在木棍上,架到火架之上,嘖嘖稱奇的同時又不免感歎。


    銀玉攬著肖驍的肩,看了他一眼並未作答。


    肖驍見一提神族的事情,銀玉就避而不答了,心裏那股剛平複下來的騷動又開始作妖了。


    “撒鹽,”肖驍口氣不虞的衝銀玉說道。


    “嗯?”銀玉沒聽懂。


    肖驍掙脫開銀玉的胳膊,站起身,走上前,一把將鹽罐子從石桌上夠過來,“啊啊啊,疼疼疼疼……”


    臥槽,這是什麽感覺,好像蹲久了,腿麻了突然站起來時,腳踩著地的那種鑽心疼的感覺,而且還是持續無間斷的,疼!


    銀玉見狀,閃身一把將他攔腰抱起,讓他的雙腳得以離開地麵,口氣不悅的道,“你體內的餘毒,這幾日會逐漸由裏內庭穴散出,不可下地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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