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任天鼎滿是興致的進入批閱試卷的房間。


    其餘考官紛紛起來行禮。


    “諸位不必多禮,朕來瞧瞧。”


    胡儼帶任天鼎坐在主位上,這才小心將一旁那些竹簍裏的試卷拿起來。


    “陛下,這個就是目前挑選出來的一甲三人的文章,這個,便是林塵的三篇文章。”


    “好,朕看看。”


    任天鼎先是打開第一篇試卷,入目一掃,不由一愣。


    “咦,不對。”


    胡儼愣住道:“陛下,哪裏不對?”


    “他這字,什麽時候變這麽好了?要知道此前在國子監,林塵的字,簡直就是鬼畫符啊。”


    胡儼也是一愣:“是嗎?我覺得林塵這字,很不錯。”


    “這是很不錯,奇了怪了,莫非他在國子監時,就在偽裝?”


    任天鼎開始看了起來,太子站在旁邊。


    看到最後一題,對聖人仁的點評時,任天鼎有些意外,因為林塵用的這個兼愛思想,的確比聖人之仁,更為徹底。


    “有點意思。”


    胡儼道:“林塵真正的精髓,在第二篇策論。”


    任天鼎翻開第二篇策論,胡儼在一旁解釋。


    “老臣在國子監這麽多年,將老夫多年的所見所聞與思考,出成了題目,能答上來的,少之又少,可偏偏林塵,不僅迴答完美,甚至還給了老臣新的啟發。林塵,真神人也。”


    任天鼎也是快速看了起來,第一個迴答是如何練兵,他看著林塵的那些迴答,什麽特種作戰、間諜戰、科技戰,還有培養軍官校尉,這都是讓任天鼎眼前一亮。


    尤其是講到遊擊戰作戰方式,林塵在裏麵舉例。


    “如大奉與草原,現在戰爭尚未結束,所以完全可以采用遊擊戰,即選取精銳騎兵,配備新式燧發槍火器,攜帶少數幹糧,直接殺入草原,遇部落就燒殺搶掠,當遇到大股騎兵,就直接跑路,采用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十六字方陣,不讓蠻子好過。這就是閃電戰與遊擊戰的作戰方式。”


    任天鼎簡直是看得眼睛一亮。


    “這個可以。”


    胡儼在一旁笑:“陛下接著看。”


    任天鼎繼續看,當看到第二個問題,其實也就是如何增強朝廷對地方的掌控。


    胡儼道:“陛下,臣這個題目,名義上問的是如何增強朝廷對地方官府的政令掌控,實際上,臣問的是,如何真正做到讓朝廷的權利,貫徹到地方,真正皇權下鄉。這些考生裏,隻有林塵給出的這個建議和迴答,的的確確是,讓臣拍案叫絕,並且切實可行。”


    任天鼎此刻也看到了答案。


    “培育士兵,開設學校,培育出有文化的士官,而後讓他們迴到戶籍所在,給予孩子免費上學、並且官府每月分發一定俸銀,從而讓這些校尉士官,成為地方上的鄉紳,並且因為是朝廷直接賞賜獲利,所以他們對朝廷更為忠誠,配合官府,將能極大擴增朝廷影響。”


    看完這個迴答,任天鼎都驚呆了。


    “還能這樣玩?”


    任天鼎有些倒吸涼氣,林塵此子,恐怖如斯!


    在這之前,就沒有一個人想到,軍隊士兵還能這樣用,畢竟在他們看來,軍隊士兵就是上陣殺敵,保家衛國,除此之外,沒有其餘用處。


    可林塵這個措施一提出來,簡直是讓任天鼎都傻了。


    而任天鼎繼續接著看,下麵還有一段論述和補充。


    “朝廷要想增強對地方的掌控,歸根結底要看三個東西,第一個為交通,交通是否方便,能否極大縮短京師到地方之間的時間成本;第二個為政治資源,能否將地方的吏,變為官,培養忠於朝廷的人員;第三個為經濟成本,能否有足夠的銀兩,來維持對地方的政治支持。”


    任天鼎看著展開的論述,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任天鼎有些感慨:“林塵真神了。”


    他又接著看林塵的下一道題,整個的《封建論》,看得任天鼎都一愣一愣的。


    胡儼笑道:“陛下,此篇文章,老辣異常,沉穩周密,簡直不像他所作,但此次科舉沒法作弊,所以還是他所寫,老臣也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林塵此子,敗絮其外金玉其中。”


    任天鼎看完後,臉上滿是笑容。


    “朕再看看第三篇。”


    他拿出第三個試卷,見到上麵的詩詞,任天鼎簡直是,愛不釋手。


    “月黑夜風高,可汗夜遁逃。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好詩!簡單凝練霸氣。”


    再到後麵的春江花月夜,任天鼎哈哈大笑:“好好好,朕看啊,從今天開始,林塵這個敗家子的綽號,倒是可以取掉了,以後他就是大奉狀元。”


    任天鼎此刻是真高興,林塵這小子,一直都在藏拙,總是有驚喜給朕。


    ……


    肅親王迴到了府邸,進入房間,一幫下人當即就是來脫掉他上朝要穿的官服。


    等那些下人將官服脫掉,肅親王手一揮,讓他們下去。


    任成平連忙來了:“爹,這次早朝怎麽樣?”


    肅親王眼神之中,有著莫名的煞氣。


    “哼,當年本王逼不得已讓出皇位,到了現在,本王的這個侄子,倒是在大殿上好生威風,好生囂張啊,要本王給他磕頭!說本王插手了科舉,給本王記著賬呢。”


    肅親王氣得用手在桌子上狠狠一錘!


    嘭的一聲,那木製的桌子,上麵竟然有裂紋出現。


    肅親王氣得不輕:“他這一次,直接罷免了三個尚書,郭源那個不爭氣的東西,做事竟然留下這麽大的隱患。”


    任成平小心道:“爹,既然皇帝沒有追究,那咱們這次算過去了?”


    “過去?過去什麽?他現在是愈發得意忘形了,騎到本王頭上來拉屎!”


    肅親王哼了一聲:“等著吧,這個皇帝,本王遲早給他拉下馬來!”


    趙德林也是到了中書省,見到其餘官員,不由道:“諸位,處理政務吧。”


    一人道:“趙相,陛下這是殺雞儆猴啊,這是殺給我們看的啊。”


    “是啊趙相,您勞苦功高,再說了,這一次科舉和往年一樣,也都是如出一轍,陛下他這麽做,還將郭大人給下牢,是否,不留情麵。”


    趙德林看了他們一眼:“衙門之中,莫要亂說話。”


    其餘人頓時意識到,當即閉嘴。


    趙德林道:“陛下成長了,再且看看吧,那些空缺出來的尚書之位,是誰來補上。”


    五軍都督府裏,杜國公他們也是在閑聊。


    “今天到早朝結束,陛下也沒說明,林塵推算出來的曆法,是否和那個新曆一樣。”


    朱照國道:“自然是一樣了。”


    “我看也不一定,我覺得很有可能是你那個世侄,設的圈套,關鍵就是讓郭源交出新曆,隻要這新曆一搜到,對不對得上,都無關緊要了。”


    信國公接著道:“老朱啊,你這世侄,真不像十八歲啊,哪有人十八歲,如此精明,政治手腕連尚書都比不上。”


    杜國公笑道:“誰知道呢,英國公這一脈落寞了這麽久,還幾代單傳,結果到了林如海,卻生了一個麒麟子。”


    朱照國看了他們幾個一眼:“你們若真是豔羨,倒不如將你們的兒子,也送到林塵那裏,別的不說,跟著他,絕對不會吃虧。”


    杜國公他們一愣,隨即眼睛亮了起來。


    “對啊,我們還沒想到,等迴頭說說,將那幾個不成器的東西送過去。”


    不僅僅是衙門,早朝的事情,包括禦林軍衝入郭源府邸的事情,很快就是在京師傳開了。


    無數人知道消息後,都是震驚不已。


    “什麽?禮部尚書的家,被人抄了?”


    “不是抄,是直接進府搜東西了!好像是天鼎四年的新曆。”


    “新曆?”


    “聽說早朝時,英國公兒子,又大發神威啊,一人算出了天狗食日的時間,分毫不差,而且還推算出了今年的曆法時間,真神了啊。”


    “不會吧,我怎麽聽說的是,林塵神仙附體,直接點出是禮部尚書偷的曆法?”


    “哎?我怎麽聽到的是,林公子一眼就看出禮部尚書是兇手?”


    越傳越離譜。


    除此之外,刑部大牢。


    昏暗的牢房裏,透過小孔外麵的光線照了進來,裏麵的牢房房間裏,關押著許多士子。


    盧淩雲也在這裏,王浪就在旁邊的牢房。


    “哎,盧兄啊,真沒想到,這一次科舉,我們竟然還被牽連進來了,恐怕這一次的科舉成績,要作廢了。”


    盧淩雲看向王浪:“現在的關鍵,還是看是否能保住項上頭顱再說吧,誰能想到,咱們剛好撞上陛下徹查科舉舞弊?”


    王浪搖了搖頭:“也不知放榜之日到來沒有。”


    其餘士子也是好不到哪裏去。


    有人嚎啕大哭:“放我出去,我沒舞弊。”


    “我不考了,我不考了,我是一道題,也沒有聽啊,不關我的事啊。”


    方孫策在牢房那裏,他沒了之前的張揚跋扈,反而是頹靡不振。


    蘇墨和顧淩風、張遠他們,都是關在一起。


    蘇墨沉默了一下:“好像魏書明他們沒被關進來,你說,如果當時我們沒選跟隨方孫策,而是仍然堅定跟著魏書明,去見了那個林塵,咱們現在,是不是就不用進大牢了?”


    顧淩風看向遠處的方孫策,不由咬牙切齒:“該死的方孫策,若不是關得遠,我必然要揍他一頓!”


    張遠也滿是悔恨:“早知道,我就跟魏書明他們了,我為什麽要聽了方孫策幾句話,就動搖自己呢?我真該死啊。”


    他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就在所有士子,絕望沮喪之際,獄卒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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