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穿透流雲落在蕭北肩頭時,他正用左手托著鎏金蟠龍盞,含笑接過第三十七位仙君敬來的瓊漿。


    廣袖垂落的陰影裏,右手指尖的霜紋已攀至腕骨,每一次唿吸都在蠶食血肉中細若遊絲的金線——那是他融合三界後新生的仙骨。


    \"天樞殿的星軌儀已重新歸位。\"紫微星君拂塵輕掃,白玉階下浮起萬千星子凝成的輿圖,\"魔域餘孽盡數封印在......\"


    蕭北喉間突然湧上腥甜。


    經脈中蟄伏的上古神兵碎片驟然暴起,割開靈脈的劇痛令他險些捏碎酒盞。


    識海深處饕餮惡念發出尖銳嘶鳴,與北璃留在他心口護體的冰魄之力轟然相撞,激得霜紋暴漲三寸。


    \"帝尊?\"紫微星君的聲音忽遠忽近。


    蕭北借著舉杯的動作咽下喉間黑霧,廣袖翻卷間已用空間法則抹去嘴角血痕。


    冰裂紋酒盞映出他含笑的雙眸:\"星軌儀當置於瑤池東側,與月華陣共鳴可增三成威能。\"


    他從容不迫地給出十七處陣法改良建議,直到最後一位仙官駕雲離去。


    當霞光徹底沉入雲海,掌心霜紋突然炸開冰晶,將三丈內的流雲凍成琉璃般的固體。


    \"阿璃的護心鱗......\"蕭北踉蹌著扶住蟠龍柱,看著冰晶中映出自己逐漸晶化的右眼。


    混沌之力正在改寫他的血肉,那些吞噬魔神時強行融合的上古遺物,此刻化作千萬柄利刃在靈台翻攪。


    瞬移術施展到第七次時,虛空突然泛起魚鱗狀波紋。


    本該出現在北冥寒潭的身影被彈迴淩霄殿,鎏金地磚上憑空生出墨色藤蔓,纏住他腳踝的瞬間吸走三成仙力。


    \"天道禁製?\"蕭北盯著掌心浮現的暗金色咒印,突然想起三日前在歸墟深處看到的預言碑。


    那些被混沌霧氣籠罩的楔形文字此刻在識海中灼燒起來,每一筆劃都化作鎖鏈纏住他試圖探查的神識。


    右臂晶化已蔓延至肩頭,冰層下浮動的卻不是仙骨金芒,而是粘稠如活物的暗紅色物質。


    蕭北咬牙捏碎腰間玉佩,北璃留下的冰魄之力如清泉灌入靈脈,卻在觸及心脈時被突然暴起的饕餮虛影撕碎。


    劇痛讓他單膝跪地,喉間溢出的黑血腐蝕得地磚滋滋作響。


    虛空中的禁製愈發密集,墨色藤蔓開出妖異的曼陀羅,每一片花瓣都映出他逐漸異化的麵容。


    蕭北突然意識到這些不是天道法則,花瓣紋路中分明藏著仙界失傳三萬年的梵天咒。


    \"有人在用因果律改寫我的命格......\"他染血的指尖點在眉心,強行剝離一縷神識投入虛空。


    刹那間萬千因果線如蛛網浮現,其中三條猩紅的絲線正纏繞著他逐漸暗淡的命星。


    混沌之力失控的劇痛再次襲來,蕭北看見自己倒映在冰晶中的右眼已化作豎瞳。


    饕餮惡念在識海中凝聚成形,利爪撕扯封印時濺起的黑火,竟與纏繞命星的因果線產生共鳴。


    遠處傳來北璃唿喚他的清越鶴鳴,聲音裏帶著驚慌——她定然是感知到了護心鱗的異動。


    蕭北突然並指為劍刺向心口,借著劇痛保持最後清明。


    被晶化的右手抓住一道空間裂隙,在虛空禁製合攏前將自己拋入時間亂流。


    無數記憶碎片如刀鋒劃過:初遇時北璃簪子上晃動的東珠,魔神隕落時穿透他胸膛的弑神槍,還有歸墟深處那方刻著\"混沌同歸\"的殘碑......


    當他在時空裂隙中重新凝形時,十二重禁製已鎖死所有退路。


    墨色曼陀羅在虛空中織成囚籠,每一根藤蔓都浮現出他吞噬過的神兵虛影。


    最可怕的是晶化已蔓延至心髒,北璃留下的冰魄正與饕餮黑焰在他心脈處廝殺,每一次碰撞都讓三魂七魄震顫欲碎。


    \"原來如此。\"蕭北突然低笑出聲,染血的左手按在囚籠邊緣。


    混沌晶化的掌心與曼陀羅藤接觸的刹那,那些吸食仙力的咒文突然劇烈顫抖。


    他體內橫衝直撞的狂暴仙力,竟在此刻與囚籠產生微妙共鳴,仿佛兩者本就是同源之水與寒冰的關係。


    虛空深處傳來悠遠的鍾鳴,蕭北在劇痛中捕捉到一絲明悟。


    當又一道混沌氣息撕裂仙骨時,他放任神識沉入沸騰的識海,在饕餮虛影與冰魄之力的廝殺間隙,觸碰到某條貫穿所有混亂的......


    (續接上文)


    蕭北染血的指尖在虛空劃出殘影,混沌晶化的手掌竟將囚籠裂紋當作琴弦撥動。


    每一次觸碰都激起暗金色漣漪,曼陀羅藤蔓發出近似嗚咽的震顫,那些吸食仙力的咒文開始逆向流轉。


    \"原來你們也怕這個。\"他低笑著將沸騰的識海與囚籠共鳴,饕餮黑焰與冰魄清光在經脈中撕扯出的裂隙,此刻化作萬千通道。


    三界融合時吞噬的遠古之力終於找到出口,順著囚籠裂紋傾瀉而出,竟在虛空凝成半透明漩渦。


    遠處觀戰的仙人們同時按住本命仙器,瑤池的九瓣蓮台無風自轉。


    天樞殿主手中的星盤突然裂開細紋,二十八宿星官齊聲驚唿:\"帝尊的命星在吞噬紫微垣!\"


    蕭北聽不見這些驚唿。


    他正將神魂化作利刃,沿著新生的力量脈絡劈開桎梏。


    當第一縷不屬於三界的光刺破囚籠時,那些饕餮惡念凝結的黑焰突然凝固成冰——北璃留在他心口的護心鱗終於蘇醒,將暴走的混沌之力鍍上霜色。


    虛空破碎的刹那,十二件神兵虛影同時哀鳴。


    蕭北化作流光衝出禁製,身後拖曳的冰焰長尾掃過仙界三十六重天,在雲海上犁出橫貫千裏的琉璃帶。


    鎮守南天門的巨靈神將剛要阻攔,手中金瓜錘突然結滿冰霜:\"這是...帝尊的血?\"


    ——————


    無數半透明的靈體從時間裂隙中湧出,它們形似古籍記載的\"蜃\",周身纏繞著不屬於現世的時之砂。


    蕭北揮出的劍芒明明穿透了靈體,那些東西卻化作霧氣纏上他腳踝。


    被觸碰的皮膚立刻浮現星圖狀灼痕,竟在吞噬他重組的仙骨。


    \"因果蜃影。\"蕭北旋身避開三隻撲來的靈體,掌心新生的混沌漩渦突然發出鯨吞之聲。


    最近那隻蜃影來不及掙紮就被吸入漩渦,化作精純的時間之力匯入靈台。


    他右眼的豎瞳猛地收縮,清晰看見這些靈體與纏繞命星的猩紅絲線同源。


    更多的蜃影從虛空裂隙中蜂擁而出,這次它們幻化成北璃的模樣。


    蕭北揮劍的手勢有刹那凝滯,某個蜃影趁機撲到他背上。


    心口冰魄之力應激爆發,將偷襲者凍成冰雕的瞬間,他聽見真正的鶴鳴從九霄傳來。


    \"阿北!\"北璃的聲音穿透三十三重天,帶著冰雪特有的清冽。


    蕭北突然想起三百年前在昆侖雪穀,她也是這般唿喚深陷心魔的自己。


    那時她簪子上的東珠被魔氣侵蝕大半,卻仍固執地將護心鱗按在他汩汩流血的傷口。


    混沌漩渦驟然擴張三倍,將所有蜃影絞成齏粉。


    蕭北抹去嘴角溢出的暗金血沫,突然朝著某個方向斬出開天辟地的一劍。


    劍氣裹挾著時空亂流,在仙界屏障上撕開僅供一人通過的裂口。


    裂口另一端傳來令仙骨震顫的共鳴,蕭北毫不猶豫地投身而入。


    墜落過程中,無數記憶碎片化作實體攻擊:魔神臨死前的詛咒化作毒藤,弑神槍貫穿胸膛的劇痛真實再現,甚至有三日前預言碑上的混沌霧氣凝成利爪。


    當最後一片記憶碎片在混沌漩渦中湮滅,蕭北踉蹌著落在一方青銅陣台上。


    九根刻滿楔形文字的通天柱環繞四周,地麵陣紋竟是流動的暗金色血液——與他掌心咒印同源的力量在此處匯聚成海。


    \"歸墟古陣...\"蕭北單膝跪地喘息,晶化的右手按在陣紋上。


    那些血液突然活過來般攀上他手臂,在心脈處與饕餮黑焰融合成全新的紋路。


    陣台中央緩緩升起青銅棺槨,棺蓋縫隙溢出的氣息讓他靈台劇震——那是與自己完全同源的混沌之力。


    虛空突然傳來齒輪轉動的巨響,九根通天柱同時亮起。


    蕭北想要瞬移卻發現自己被釘在原地,陣台下的血液化作萬千鎖鏈纏住他四肢。


    青銅棺槨轟然開啟的刹那,他看見棺內懸浮著一顆跳動的心髒,每道紋路都與自己新生的混沌漩渦完美契合。


    \"原來這才是......\"蕭北未盡的話語被吞沒在暴起的血光中。


    陣台開始逆向旋轉,通天柱上的楔形文字逐一亮起,整個空間朝著某個不可知的維度坍縮。


    他最後捏碎腰間半塊護心鱗,冰魄清光裹著神識衝向仙界,卻在觸及陣台邊緣時被突然具象化的因果律碾成碎晶。


    當青銅棺槨完全閉合時,陣台上隻剩流動的暗金血液仍在勾勒某個古老圖騰。


    最後一筆落下時,仙界所有觀天鏡同時炸裂,北璃的鶴鳴化作淒厲長嘯穿透雲層。


    而三十萬裏外的歸墟深處,那方刻著\"混沌同歸\"的殘碑突然滲出鮮血,碑文開始逐字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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