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炎邁著靈動的步子,展開剛入門的蝴蝶舞步,像一隻偏偏飛舞的蝴蝶,在山崖上忽閃忽現,不一會兒也來到了山巔。


    那刀丸像一個黑影,不遠不近地跟在雪炎身後。


    雪炎斜瞥了一眼那刀丸,麵無表情,默不作聲,好像當那刀丸是一根木頭似的。


    來到山巔,雪炎左右打量了一番,發現這裏有兩個人讚新的痕跡。


    “主人在這裏停留過。”雪炎心想,仔細觀察了山巔的痕跡,選定一個方向追了下去。


    不多時,雪炎來到武試峰背麵一個巨大的演武場,這裏人山人海,十分喧嘩熱鬧。


    “真是大手筆啊,是哪個公子哥也太豪了吧!”


    “居然搞武試前演習,獲前五名還能一次性獲得十兩純淨元晶呢,隻要有實力,都可以當報名費了,哪還用去普羅山拚命!”


    “聽說這次是劉家公子劉武興出錢呢,不過人也不讓白白參加,據說想要參加得先交納二兩純淨元晶!”


    “報名的人都超過三十了!走,看看去!”


    人們大聲喧嘩嘯叫,雪炎聽來,知道這個活動昨天晚上就已經策劃了,難怪大清早就這麽多人趕來。


    雪炎的靈綠的眸子轉動,並沒有看見主人的蹤跡。


    雪炎有些責備自己,主人離開時怎麽自己竟然沒有察覺。


    “要是小黑在這兒就好了。”這個時候,雪炎想起小黑的狗鼻子,恨不得自己也變成小黑。


    她撥開人群向前走去,看見前麵有一塊昭示牌,上麵寫著這場武試前演習的事。雪炎的目光定在最後的一句話上:贏得前五名者均可獲得十兩純淨元晶!


    雪炎有些心動,看見報名費為二兩純淨元晶,她又有些不舍。


    她摸著兜裏的玉盒,裏麵大約封存了近百兩純淨元晶。這可是主人給我提升修為用的,我要是這麽用了,多麽對不起主人。


    可她轉念一想,若能贏得十兩純淨元晶,那也是一筆大錢了。


    她老早就想給主人買一身新衣服,但自己手中的元晶都是主人給的,她要靠自己雙手賺來元晶,拿去換成貝拉,給主人換一身新衣。


    “報名吧。”雪炎下定主意地道。


    那刀丸來到近前,看見雪炎已經報了名,也毫不猶豫地掏出二兩純淨元晶報名。


    昨夜蟻升給了他一百兩純淨元晶,令他驚訝不已。


    這一百兩純淨元晶可是巨大的財富啊!普通貴族世家也不知道能不能一次性拿出這麽多!他參加修羅殿的角鬥,一次性也隻給十兩,而且是含有雜質的普通元晶。


    看見這裏獲得前五名就能得到十兩純淨元晶,他也有些心動。


    太陽上升三竿的時候,報名的人就已經接近百人。


    武試峰的演武場平日裏定期舉行比試,有興趣的學生都可以參加。一般這樣小打小鬧的比試高年生不會感興趣,但這次因為劉家公子出錢,有些入學三四年的學生也都來報名參加。


    看見自己未來的師兄們出手,很多未入學的修行者一臉頹喪。


    “高年生出手,哪還有我們的菜啊。”


    “不該立個規矩隻能我們這些等著武試的人參加嗎!真是失望。”


    “這你就不懂了,人家劉武興正想借此機會討好高年生呢!”


    人們議論紛紛,感到不平。當然,真正有修為的高年生一般是不會摻和這類小打小鬧的比試的,除了實在缺錢的窮學生,或者想在後輩麵前表現自己的學生才會參與進來。


    三個未入學的小修行者站在報名點旁邊,看見還沒入學就敢來報名的雪炎,他們滿臉驚異。


    “哪裏來的小妞,看起來蠻自信的啊!”


    “長著一條性感貓尾呢,八成是畜妖。竊竊,不過還真是個美人胚子!”


    “該不會是哪個公子哥的女奴吧!穿得也太寒磣了!”


    幾個人在雪炎身旁指手畫腳,一臉邪笑,手指都快忍不住摸到雪炎身上去了。


    那刀丸在雪炎之後不遠處,臉色陰沉,目露兇光,一股冷冷的殺意漸漸蔓延開來。


    “有殺意……好個陰沉的小子,活得不耐煩啦!”


    “這小子一看就是欠收拾!”


    “待會有你好看!走,咱也報名去。”


    三個人當真掏出幾兩純淨元晶,排隊報名去了。他們本來也在猶豫該不該試試水,但看那刀丸如此欠揍,正好合了意。


    半個小時之後,報名已經結束,報名總人數竟達到一百零一個!其中,學一梵者五個,學二梵者兩個,其餘都是準備參加武試的新人。


    人們聽見這一結果,無不頹喪。


    “前五名就這樣被占了。”


    “別灰心,大家實力都不清楚,誰知道我們就不能大放異彩!”


    “瞎做白日夢!這不還沒宣布比試規則呢,也不知道怎麽個比法。”


    就在這時,一個小老頭站在高台上高聲叫道:“肅靜!請參加比試的人全部站上戰台,比試馬上就要開始啦!”


    人們聽到這裏,不少人心裏一怔,產生了一堆疑惑。有高年生詫異道:“咦,怎麽左司太爺又換規矩啦!”


    “不是說這場比試的規矩都由劉家公子定了,我正在這不平呢,嘿,太爺就是有意思。”


    “有意思了!今年的武試輪到左司太爺主持,我看新生夠嗆,多半得哭鼻子。”


    “哈哈,今年的武試更有看頭了。不過左司老太爺怎麽有興趣參加這鬧劇?”


    人們還是有些疑惑,這場比試畢竟不正式,是劉家公子擅自推動的。


    不過沒辦法,左司老爺子的脾氣,大家都捉摸不透。


    聽見叫所有人上台,高年生倒是一副事不關己,自看熱鬧的表情,但是還未通過武試的小修行者們就滿臉驚異了。


    “什麽?所有人?開什麽玩笑,難道所有人一起亂戰?”


    “該不會還有什麽開場祭典吧?”


    “嘻嘻,有趣,大亂鬥來啦!”


    磨嘰了多幾分鍾,報名比試的一百零一人終於全部站上了戰台。


    這個戰台不是很大,一百零一人全站上去,稀稀拉拉竟全占滿了。


    當人們全都站定後,那個小老頭輕咳一聲,走了出來。小老頭戴了一頂紅色的帽子,紅豔豔的披風曳地,帶著翹尖頭的紅靴子淨顯一副滑稽的勢態。按凡人的年齡來判斷,他五十來歲的樣子,和鬆鼠小老頭差不多高,更瘦,更顯老態,更像個小頑童。


    “肅靜!”小老頭叫道,紮穩馬步,右手食指指天,左手捏拳收懷,嘿的一聲打出一拳,嘻嘻一笑,道:“老頭子宣布,比試正式開始!”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嘩然。


    “嗯?比試正式開始?”


    “開什麽玩笑,你們玩兒呢,本少不幹啦。”


    “死老頭,你倒是說說規矩什麽的啊!”


    “對決名單還沒出來呢,怎麽開始!”


    不少人滿臉埋怨,真個跳下戰台,找報名點退費。


    “哦,老頭我還沒跟你們說嗎?”小老頭雙手一拍,好像真的忘了似的,披風一甩,原地蹦了兩下,活像隻歡樂的兔子,大聲叫道:“啊,不對,本老頭不是說過嗎,規矩隻有一條:一,不準死人!二,馬上開始!”


    老頭說完一陣竊笑,轉身就走,十分欣然地偷看底下人震驚的模樣。


    不少人愣在原地,滿臉吃驚。


    “竟然真的是大亂鬥?每贏一場獎勵二兩純元的規則呢?!”


    “不幹啦!還我元晶!”


    “對,還我們元晶!開什麽玩笑,我們不幹啦!”


    不少人紛紛表示憤懣,想要立刻退出。


    這時候,一直站在幕後劉武興也闖了出來,麵帶恭謹地小聲問:“左司太爺,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咱們之前立的規矩是說……”


    “小屁孩兒懂什麽!”那老頭嚷道,“敢於打破規則才有趣,下去,下去,不然老頭子給你好看!”


    劉武興滿臉陰沉,本來想著這樣的比試規則還能賺一筆,這樣一改規矩,誰成冤大頭還說不定。但他卻不敢放肆,麵色恭謹地退了下去。


    “我說公子,一個老頭而已,怎麽敢對你大唿小叫,”劉武興身後瘦小的周因尺嘟囔道,“隻要你一句話,我立刻打斷他三匹肋骨!”


    “閉嘴!”劉武興喝道,“你知道什麽,在這個學院裏,就連不可招惹的存在都會讓著這老頭幾分,更別說咱們了。”


    “這……”周因尺頓時感到脊背發涼。


    “你帶幾個小廝下去,把那株金鳳參準備妥當,今晚我們將他送過去。”劉武興吩咐道。


    “啊!送那老頭?”周因尺驚道。


    “果真要把它送出?那可是將近五百年藥齡的靈藥啊!”就連一向沉默的王大甲也震驚道,因為那樣的靈藥,就連他們靈鶴教也沒幾株,這公子竟要把它送給那個不起眼的老頭!


    “聽說學院裏這株金鳳參乃是學院的寶貝,就連他也饞嘴,我們若送出一株,雖然年份不夠,但也是大人情,那以後我們在學院行事定然有諸多方便。而且,據說有個老不死的開始收徒了,雖然還不確定就是左司太爺,但我若是成功成為他的徒弟,以後這整個域國都將在我的手中!”年僅十四歲的劉武興道。


    他背負著雙手,目光陰沉,自語道:“三姥爺說過,要能得到左司老不死的認可,那將來前途一片光明,區區域國應該不在話下。”


    周因尺和王大甲對看了一眼,都十分震驚於劉武興的誌向,沒想到這個劉武興竟敢覬覦域國,看來跟著他幹準沒錯!


    這時,老頭看見氛圍差不多可以了,又一次站到台上,高聲道:“聽好了,最後站在戰台上的三人每人可以獲得五百兩純元!”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轟動。


    “五百兩!天啦!我沒聽錯吧,竟然是五百兩!”


    “哈哈,果然改規則了!”


    有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道:“不管了,我要拚命!”


    就連跳下戰台的人也忍不住又一次爬上來,五百兩純元,那可不是小數目,誰不稀罕!


    但是在後台聽見這個消息的劉武興滿臉鐵青,最後剩下的三人每人可以獲得五百兩純元,也就是說自己至少要掏出一千五百兩!除去收繳的報名費,他要支出一千三百兩……就算對於經營元晶買賣的劉家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掏出來的。


    “周大哥,你帶著兩個小廝迴去,跟家主說明情況,取來一千兩純元。”劉武興吩咐道。


    “少爺,規矩又不是我們定的,我們為啥管他!”周因尺道。


    “快去。”


    “是。”


    砰!周因尺剛出去,劉武興一掌拍在桌上,嘴裏道:“這筆賬總有一天我要討迴!”


    然而外麵,沒人知道劉武興這個冤大頭,全都情緒激憤地防備著自己周邊的人,生怕誰突然出手。


    “轟!”


    這時,早有知道那個小老頭性格的人出手了,慘叫聲頓時傳開。


    “太爺不是說了嗎,規矩隻有一個,隻要不死人,我們可以隨意鬧騰。哈哈,來一場華麗的盛典吧!”


    參加比試的兩個學二梵者一臉賊笑,想到即將獲得五百兩純元,他們也忍不住激動得顫抖。


    左司太爺雖然隨性,但一言九鼎,說出來的話比王室諭令還管用。


    “殺,讓這幫小畜生預先試試地獄的滋味!”二人立馬開弓,展開學二梵者的修為,頓時倒地一片。


    未入學的小修行者們叫苦不迭,怎麽如此不走運,隻是湊湊熱鬧而已,竟然莫名參加了百人亂鬥!


    這時,揚言要給那刀丸好看的三個小修行者一臉震驚興奮地聚在一起:“怎麽,還真來!沒帶這樣不正式的吧!”


    “媽耶,五百兩純元,要不要我們也拚了!”


    “咱們瘋燒雪三人組正好三個人,該不會是為我們三人準備的吧!”


    “聚攏起來,千萬別分散了,我有一種感覺,或許我們三個合力能將獎勵全吞!”


    “真是天助我等!”


    三個人一臉惶恐,戰戰兢兢,滿臉興奮。


    轟隆!


    一道如浪的梵力打了過來,如風卷流沙般,將一幹小修行者卷倒地上,三個人正好中招,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像仍在念叨五百兩純元,就帶著謎一樣的驚異暈倒了。


    戰台邊緣,看著這混亂的一幕,雪炎不知為何,突然感到自己血脈噴張,一股激奮自心底燃燒起來,靈綠的眸子中火焰縈繞,赤天玄凰典竟自主運轉了起來,一道梵音在心底響起,好似正在引導她梵海內的梵力。


    咚、咚、咚咚……


    幾聲清響後,梵海內除了天生處於激發狀態的火屬性梵穴外,剩餘的六個梵穴竟然一瞬間全部被激發!


    轟!


    一道道激波自雪炎身上攢射而出,梵音顫鳴,如深山銅鍾。


    “真樹境?!”那刀丸一臉震驚地盯著雪炎,難以置信。


    雪炎身上的焰色開始加深,以梵海為中心,徐徐旋轉起來。


    那刀丸看出雪炎的異常,收起震驚之色,掣劍在手,護在雪炎身後。他常日在修羅殿拚命,身上早已多了一種不易察覺的殺伐之氣,這時一股驚人的殺氣彌漫,令周圍的小修行者膽戰心驚,哪敢靠近。


    雪炎閉目內視,發覺青色的梵海上空,竟生出一團七彩的火焰團,火焰團狀似新生兒,突突作響,勢欲壯大。梵海內壁七個梵穴全部激發,縈繞著緋紅的焰色。


    雪炎心神驚異。


    可這時,梵海竟如發現異物入侵一般洶湧起來,波濤泛濫,洶湧滂湃,激起千百丈梵塔色波浪,湧向上空,想將那一團七彩火焰澆滅。


    雪炎忽然一臉痛苦,單膝跪倒地上,身上火焰突突作響,似乎不受控製。一眼看去,雪炎好比自焚了似的,千百道火焰以雪炎為中心,極速旋轉。那刀丸一臉急切,但又不敢靠近。


    而這個時候,雪炎體內赤天玄凰典繁奧的經義響起,竟生生壓製了波濤泛濫的梵海,將那團火焰護住。


    狀似新生兒的火焰團憤憤不平,一個勁朝著梵海吐舌頭。


    戰台上,雪炎渾身顫動,那股血脈噴張的戰意沒有消散,反而更為強烈了,她轟然睜開眼睛,渾身都是火焰,好似一個發狂的火魔,看向前方激鬥發生的地方,突突地衝了上去。


    那刀丸一臉詫異,緊緊跟上。


    這時,遠在學院另一座主峰“祝峰”的蟻升察覺到梵海內的魄夕振動,來到一個無人的角落,祭出魄夕一看,立時笑了。


    隻見魄夕內,那個中空的圓裏麵,代表雪炎的那顆珠子火光豔豔,四處突撞。蟻升知道,這昭示雪炎的生命力達到前所未有的旺盛。


    破鏡了?


    他得到魄夕的時候,就曾向雪炎取了一根頭發,這魄夕連接著雪炎的生命狀態和方位。


    “好個雪炎,八成破鏡了,或者又有人招惹她了。”蟻升笑道,望向祝峰峰頂,像一縷流風般轉轉逗逗衝了上去。


    他的魂魄力分化出一縷神識,掃向四方,仔細探查過後自語道:“果然有小黑和虎大王經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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