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洛三步並兩步的衝進瑾睿的竹苑,一腳踹出桌下的竹凳,就勢坐下,雙手撐著叉開著的膝蓋生悶氣。


    瑾睿將手中藥沫倒入一個小瓶裏晃了晃,冷冷道:“有事,別在我這兒撒氣。”


    離洛對他的冷言冷語直接無視,“天天盼著那姓末的迴來,他迴來了,卻是一句‘管不了’。我從他那鬼院子出來,撞上玫果去尋他,便又跟著折了迴去,你猜我看到什麽?”


    瑾睿兩眼隻看身前藥瓶,對他的話不答也不問。


    離洛也不介意,自顧道:“玫果當著他的麵將他的小廝打得滿地滾,他居然眉毛都不皺一皺,全不理會,由著玫果胡打。打完了,卻讓人抬了去療傷,還說什麽打死了,大不了打發些錢財,姓末的何時變得此絕情寡意?”


    瑾睿蓋好瓶塞,將藥瓶放高,“你想讓他怎麽做?”


    離洛愣了愣,沒剛才底氣那麽足,過了一會兒才道:“好歹也管一管,攔一攔,難道當真由著玫果當著麵將人打死?那小廝服侍了他這麽些年。”


    瑾睿轉過身,在他對麵坐下,“他越是攔著,玫果越會用這招來威脅他,這以後死傷的怕是更多。”


    離洛沉了臉,不再出聲。


    末凡出了梅苑,前麵路邊梨樹下立著一個身穿拽地長裙的美豔婦人,笑看著他。


    他步了頓了頓上前行過禮,“末凡見過王妃。”


    虞瑤笑了笑,道:“你做的很好。”


    末凡微垂著頭,麵上全無被誇獎的喜色,“這是末凡份內之事。”


    “你可是在怪我對果兒不加以約束?”虞瑤靜看著這年方十一的少年,神色從容,也不知做何想法。


    “末凡不敢,也不會。”末凡垂手而立。


    虞瑤輕點了點頭,雖然末凡在這院中長大,不過她完全不能猜透他的心思,“你母親可還好?”


    “家母甚好,還向我提起過王妃。”


    “嗬,是嗎?怕是罵我吧。”虞瑤笑笑而言。


    末凡微微一笑,也不爭辯,母親提起虞瑤的確是臭罵了一頓。


    虞瑤轉了身,“如果不累,陪我走走。”


    末凡不言,默默跟在她身後,眼角處見她神色間多了些蒼涼,“冥隊長的事,末凡很難過,如果末凡早些迴來,隻怕不至於如此。”


    虞瑤苦笑了笑,神色淒然,“不怪你,是我愧對他。”


    “王妃無需自責,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末凡聽到管事的說起這事,便已明白,他是自已求死,否則以他那身功夫,就算不能勝過,脫身根本不是問題。


    虞瑤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有空的時候,多開導開導冥紅,他這麽強忍著,一旦反噬,怕是會走火入魔。”


    “我正是想去看看他,冥紅生性堅強,王妃盡管放寬心思。”


    虞瑤又歎了口氣,“你去吧。”


    末凡向她行過禮,才走向另一條小路,走出兩步又停了下來,喚道:“王妃,郡主什麽能時候迴來?”


    虞瑤身子一震,站定迴身看他,隻見他雙眸澄清,黑不見底,“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末凡笑了笑,“沒什麽。”轉身走了。


    虞瑤看著他的隨風輕揚的衣擺,心間一陣涼,一陣緊。


    這個末凡的心思實在太過敏銳。


    玫果被換魂之事,除了鎮南王,她並沒告訴過任何人,不知他從何處察覺。


    被他察覺此事,也不知是福是禍。


    末凡行到無人處才停下,望向玫果院落所在方向,喃喃低語,“你還會迴來嗎?”眼眸中流過一絲落寞。


    “弈風小子雖然勇猛,但身上傷處,終是太多,傷上加傷,陰雨天的難免作疼,總不能一直在戰場上打滾。再過幾年,憂兒能獨攬朝中大事了,我們便尋個安靜的地方,清清靜靜的過上幾年,可好?”


    提起弈風,玫果也是憂心重重,他身上大大小小傷處不下百十處,表麵上恢複得看不出什麽,但裏麵反複受損,終是難以完全恢複,特別是前兩年,手臂受了一處重傷,一到陰雨天氣,便常見他抬不起手。


    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更加嚴厲的督使著子墨學武,隻盼子墨能早些練就一身好功夫,挑起戰事這塊大梁。


    雖然他總是極力掩飾,但又哪能瞞得做為妻子的她,和心思細密的末凡。


    如果他在征戰時,下上幾天綿綿細雨,便不知會有什麽狀況發生,每每想到這點,她便禁不住的恐懼。


    “如果再有征戰,你設法攔下他,不要再讓他去了。”


    末凡輕歎了口氣,“如今三國合並,疆土更闊,你兄長們和衛子莫,以及我那幾個舊將均分到不同邊界城池,如果沒什麽大戰,倒不必他出征,但如果當真強敵壓來,還真沒能抵得過他的人前往。


    先不說手上功夫,光是戰略便無人及他。雖然他手下培養了些小將,也算得上姣姣者,但終是缺乏實戰經驗。比得你兄長他們,實在是差的遠了,隻盼再練上兩年,能出人頭地。


    而原來虞國那幾位女將,終是女子,體力上便有所不支,再加上三國合並後,大多嫁了夫君,生了孩兒,在戰場上顧慮頗多,難以全力而為。”


    末凡說到這兒停了下來,低頭看向懷中玫果,“罷了,今天不該與你說這些。”


    燭光搖曳,寢室中暖暖融融,將她半邊臉印得異常柔和。


    他上身僅肩膀上披了件薄外袍,薄薄的單袍,勾出他寬闊的肩膀曲線,衣襟敞開,露出裏麵結實光滑的胸脯,屈著一條長腿,靠著一角床欄而坐,


    一手絞著趴伏在他胸前玫果的耳秀發,一手輕撫著她赤著的光滑細膩的後背肌膚,十分愜意。


    薄被低低的蓋在二人腰間。


    玫果麵頰貼著他仍汗濕的胸脯,小手輕撫著他的腰間堅實的腹肌,臉上還飛著縱欲後的紅潮,他已年過三十,可是對她的**卻是有增無減。


    抬臉迎向他凝看著她的柔和深情的深眸,喉間頓時有些發幹,胸中砰然一跳,與他夫妻已是多年,每次看到他這眼神,仍無法自控,伸手輕撫他眼角的笑紋,“在想什麽?”


    “在想那個賭注。”末凡低頭,輕吻吻她的額角,那時雖然隻是逢場作戲,為了約束於那個惡魔,才定那麽一個賭注,但如果沒有當初那個賭注,如今與她隻怕又是另一番光景。


    玫果臉上的慵懶瞬間消褪不少,微坐直身,“你到現在還不肯告訴我,賭的是什麽麽?”


    末凡笑著搖了搖頭,如果她知道那賭注,不知會怎麽鬧他。


    如果不是那賭注,他設法輸於她,他們能否有今天這光景不得而知,“過了的事,提它做什麽。”


    “既然不提,你又何必再想?”玫果撅了嘴,不滿的伸了尖尖蔥指戳著他的胸脯。


    末凡垂手被中,將她攬緊,“你可知我等你迴來,等了整整十年。”


    玫果一怔之後,迴想剛迴到這世界時,他對她的審視眼光,原來那時,他便已經猜到她靈魂換體之事,“你怎麽發現的?”


    末凡捏了捏她的麵頰,“你還是嬰孩的時候,我抱你的時間,多過你的娘奶。”


    玫果啞然一笑,揚了唇角,“感情我是尋了個爹。”


    末凡舒眉輕笑,抬手捏了她的下巴,“可惜我隻想做你的夫君,並不想做你父親。”


    伏低頭,吻了她的唇。


    她不會知道,從她出生,他便迷戀著她。


    噙著她的唇,一點點加深著這個吻,凝視著她的眼,越來越熱。


    玫果咬了他一口,在他吃痛後退之際,笑道:“你想當我父親,隻怕我爹還不肯認你這個弟弟。”


    末凡揚麵輕笑,笑聲突然在喉間卡住,深深吸進一口氣,屏住唿吸,垂眸看玫果的唇滑向他的胸脯,輕輕舔弄著,電流瞬間從那處傳向全身。


    慢慢唿出那口氣,崩緊了身體,感受著她在他身上製造出的快感,心與身結合。


    她細滑的腿緊纏著他結實的大腿,慢慢下挪,身下的毛發掃過他腿間肌膚,二人唿吸同時一窒。


    伸手探進薄被,輕揉住她胸前,揉捏一陣,實在抵不過她對他的刺激,扣住她的雙臂,將她拉起。


    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真不枉哄她出來這一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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