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見她。”弈風略沉下了臉,敢在他麵前說不的人,絕不會多,而眼前之人隻不過是玫果的一個夫侍,居然敢一口將他迴絕了。


    “公主休息,不喜歡被打擾。” 末凡與他直視,並不退讓。


    “她喜歡不喜歡是她的事,我要見他是我的事,她怪罪起來,也絕與你無關,你盡管帶路。”那日玫果**的迴醫坊的情景,曆曆在目,他必須弄清發生了什麽事,如果真與自己有關,那他絕不能讓這事這麽不提不問的算了。


    “恕末凡不能帶太子見郡主。”末凡的聲音同樣恭敬,但話中沒有退意。


    弈風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攔得住我?”身影一晃,已躍上就近樹稍,朝著玫果寢室去了。他進院時看似觀賞園中風景,其實早已暗暗留心,長年征戰的人對地勢猶為敏感,在看到與他鏟土相連的拱門,已料到那應該是與玫果的院落相接的門戶。


    末凡反應過來,再追時已是來不及,蹙緊眉頭,迴頭吩咐了幾句,也朝著玫果院子去了。


    弈風居高臨下,很快認準了方向,輕飄飄的落在雙開朱紅雕花大門前,室內傳出琴聲,悠揚婉轉,更認定這便是玫果的住處。


    二話不說,推門而入,揮開珠簾,珠佩清脆的亂響中,卻愣住了。


    輕紗半掩,玫果果然睡臥在床上,並沒因他的闖入而有所驚醒。


    那琴聲……卻非玫果…….


    弈風轉頭看向窗邊,撫琴人已停了下來,清清寒寒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


    謹睿隻是停下了彈奏,卻沒因他的闖入而再有多的反應,看了他一眼後,便將視線轉開看向窗外落花,顯然既沒有向他打聽來曆的想法,也沒有離開的打算。


    弈風剛才已經對末凡的溫文而雅感到驚訝,再看這人再次不得不承認這院中人才備出,此人雖然寒冷的讓人難受,卻是他所見過的最美的臉。那冷寒的氣質,也絕非什麽胭脂俗粉。


    掃視了眼床上平臥著的嬌小身影,哼…….果然是好眼光…….


    “你是誰?”冷眼看著謹睿,這該死的女人到底收集了多少絕色?


    “謹睿。”謹睿流光迴轉,冷冰冰的掃過他後,又迴到窗外,他並非沒料到這闖入者的身份,然即便他是太子,又有何關?


    “你也是這女人的夫侍?”弈風被末凡點燃的怒火,再被這冰塊一樣的人冰上一冰,反而燒得更旺了,指指床上的玫果。


    “是。”謹睿眼裏閃過一抹不耐煩。


    “該死。”弈風低聲詛咒,“這該死的女人。”想到這女人,突然想到什麽,他這樣冒然闖入,又這般喝問,可床上的人卻全無反應…….


    一絲不詳的感覺慢慢爬了上來,一點點抓住了他,迅速扣緊。


    急忙奔到床邊,拋開輕紗羅賬,靜靜凝看,腦袋裏‘嗡’的一聲響,一肚子的抱怨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慢慢坐到床邊,握著她微涼的手,試探著輕喚,“果兒,果兒。”


    無論他怎麽叫喚,都得不到半分迴應。


    瞳孔瞬間縮小,側頭厲聲問道:“她這是怎麽了?”


    長年滾打在死亡邊緣的人如何能看不出玫果的異樣,她從自己那兒離時還好好的,怎麽這轉眼間就成了這樣。


    謹睿對他的怒目而視不理不睬。


    弈風提高聲量,“我問你,她怎麽了?”越是得不到迴答,越是明白玫果的狀況不妙。


    在他怒火噴發前,末凡揭開珠簾進來“如你所見,郡主受了重傷後昏迷不醒。”


    謹睿不看屋中任何人,轉身走了出去,既然末凡來了,這兒也沒他的事了。


    末凡將視線從握著她的大手上移開,落在玫果安靜的小臉上,胸腔裏翻滾著汩汩酸水,自嘲一笑,自己竟對太子竟然不能如對玫果別的夫侍那樣豁達。


    難道真的隻是因為這院子裏有幾個夫侍與他有十幾天的朝夕相處?


    結果當然不是,他們六個都隻是玫果的夫侍,地位相同,而這些人對玫果均有難以解開的心結,這夫侍也不過是個名份罷了。而玫果本人也並不與誰特別親近,對誰都似有心,又似無心,但不管有心無心,均不是男女之情。


    但太子將是她的正夫,無論身份地位與他們便全然不同了。


    他雖不願太子親近玫果,但又有什麽權利阻止他親近她?


    如果離洛那日對他的一番話換成現在說出,結果雖然仍是迴絕,但隻怕不會象上次那樣爽快了吧。


    弈風見玫果氣若遊絲,卻不知她到底傷在何處,一把怒火頓時燒到末凡頭上,“這就是你所說的在休息。”


    末凡也不看他,淡淡的道:“郡主需要靜養。”傷在玫果身上,又何嚐不是痛在他心上?


    “她到底怎麽受的傷?”弈風盡自己所能的壓抑著怒火,灼灼的逼視著末凡,如果不是顧慮到他在這兒的地位,真想將他丟出屋去,摔個半死。


    末凡終於抬眼迎上他的燃著怒火的眼眸,神色淡定,沒有一點波瀾,“如果我說不知道原因,你信嗎?”昨晚之事,實在詭異,他到現在也沒能想出原因。


    昨晚冥紅守在門外,如果屋內有刺客,以冥紅的功力不會沒有絲毫察覺。


    就算對方功力遠在冥紅之上,但進屋後,鏤花的窗欞關得好好的,並沒有打開的跡象,那有傷了玫果躍窗逃逸的可能也排除,可是既然屋中隻有玫果一人,那她何以受傷?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自殘,但是他親眼見她伏倒,身邊並可以將她傷成這樣的重器,而且除了床上,再無血跡。


    那自殘一說也可以排除了。


    除去這一係列的猜想,任他聰明一世,也無法猜出玫果這傷從何而來。


    二人看似平靜的對視中,室溫慢慢升高,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弈風雖然怒極,而對方說出的話極為不合情理,玫果在此受傷,他做為這私宅的管事,居然可以直接推說不知。


    但不知為什麽,在對方澄澈的眼眸裏看不到荒謬,也看不到推卸責任的慌亂,他居然在心裏相信了對方所說的話,不知原因,這個發現讓他鬱悶到了極點,“該死!”


    將視線轉開,再次迴到玫果身上,屋內碰出的火花才慢慢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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