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社會中生存,即使是普通人,遇到這種情況多少也會有所改變。


    不說降低身份彌補關係,起碼會稍微態度好一點。


    但可惜的是,陳皮阿四不是這種人。


    陳皮阿四出生在一個殘酷的時代,那時他還隻是個小乞丐。


    平時唯一的樂趣就是花錢鬥雞和用別人的人頭釣螃蟹。


    就像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一樣,陳皮阿四的人生起點也非常低。


    不過,與朱元璋不同的是,在他人生早期的經曆中,並沒有一個願意溫暖他的馬皇後,反而遇到了一個潦倒的窮秀才。


    時間太久了,秀才的名字胡凱旋已經記不清了,但臨死前留下的一句話卻記得清清楚楚:“一百文,殺一人!”


    隻要能做到這一點,陳皮阿四必然會有一番成就。


    放在現在這個時代,即便有人依然懸賞殺人,但這種行為也隻能偷偷摸摸進行。


    暗網、殺手組織雖存在,但終究上不了台麵。


    但在那個命如草芥的時代,陳皮阿四可以堂而皇之地帶著牌子走在大街上。


    周圍的官員見到他也不怎麽管,畢竟一個月才二十塊錢,誰會為了這點錢大動幹戈呢。


    這樣,在各種勢力的默許下,沒過多久,陳皮阿四的攤子前就迎來了第一位客人。


    那是個不太大的孩子,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了,腦子好像也有點問題,有時候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陳皮阿四認識這個孩子。


    他們家有四口人,是常年在長江上跑船的漁民。


    陳皮阿四記得,那家有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姐姐。


    擺攤初期,看到那姐姐的模樣時,陳皮阿四也會忍不住多瞄幾眼。


    但是看到小男孩接下來的行為後,那時還算年輕的陳皮阿四得知了一個噩耗。


    在一個雨夜,一個渾身濕透的大胖子從河裏爬上了他們的船。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胖子殺光了男孩全家,臨走前還殘忍地帶走了所有人頭。


    雖然男孩有些傻,但他明白單憑自己不可能給家人報仇。


    思來想去,他想起了以前姐姐提過的一個神秘人物:一百文錢,就能換一條人命。


    為了能請這位高手幫忙,男孩幾乎把船上的每個角落都搜了個遍,希望能湊齊這一百文錢。


    結果當他滿懷希望來找陳皮阿四時,口袋裏卻隻有九十九文。


    九十九和一百之間隻差一文而已,男孩認為這種小事應該不會影響到生意,說不定多說兩句好話就行了。


    他的邏輯不錯,討價還價本就是常事,很多商販在這種情況下估計也就接受了。


    可到了陳皮阿四這兒,對方隻是冷冷地說了一句:“一百文一個人,少一分都不行。”


    按著陳皮阿四的建議,小男孩開始流浪街頭乞討,隻為賺夠剩下的那一文錢。


    功夫不負有心人,過了三天他確實得到了那最後一枚銅板。


    但遺憾的是,這是他用生命換來的。


    為了找迴丟失的免捐旗,那個曾屠殺他家庭的人再次找到了他,並在殺害之前往他的破碗裏丟了一文錢作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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