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天色剛亮,大龍就起了床。他已經躺不住了,隻好一個人漫步來到了演武場,沿著演武場的邊緣走了兩圈。他想讓自己靜下來。他忘記了是從哪本書裏讀到過這樣一種經典說法:成大事者,心要寬,眼要亮,頭腦要清醒,行動要果斷,謀劃要周詳,策略要完善。仔細想想,這次行動過程中,自己的做法和表現,跟這些要求都差的太遠太遠。這對他來說是一次深刻的血的教訓。


    太陽快要升起來的時候,大龍正在慢慢的走著,想著心事,突然聽到一個尖利的女聲叫喊道:“大龍啊,大龍!你怎麽在這裏呀?你妹妹呢?你妹妹哪裏去了?咋沒迴來?啊?”


    大龍迴身一看,是娘和水仙,還有二夫人三個女人,站在演武場的邊上,娘正在揮動著手喊他。大龍急急的迎著娘走去,趕到娘的跟前說:“娘,你不要擔心不要著急哈,妹妹呀,在下邊老寨那邊呢。昨天晚上太晚了,將領們都特別辛苦,我就讓他們在那裏休息了,免得他們爬天梯太累。我迴到家的時候三更天了,怕擾你,就沒過去給您說,讓您掛心了,是兒的錯,兒子向您道歉。”


    大龍娘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身體象風吹小樹般晃了幾晃,就歪倒在水仙的臂彎裏,悠悠地說道,“哎呦,嚇死我了嗬,我以為你妹她怎麽著了呢。快迴家吃飯吧。”


    剛迴到大門口,就看到王闖已經站在那裏了。大龍問:“你來這麽早,吃飯了嗎?”


    王闖說,“我吃飯簡單。出了這麽大的事,我擔心你,也想來請示,有什麽特別安排嗎?”


    大龍說:“去傳達我的話,大家都很累,今天什麽事都不安排,讓大家先休息。明天正常早會,一切恢複正常。你傳達完了,接著迴來,我還有事要辦。”


    顯然,王闖聽了這話很是感動,抽了一下鼻子轉身去傳達總督命令了。


    大龍是真的餓壞了,迴家一屁股蹲下,就端起碗唿嘍唿嘍吃喝起來。剛吃了幾口,娘就又問,“你妹妹跟著你出這麽遠的門去打仗,打勝了嗎?你們弄迴來多少財富啊?”


    大龍的心裏還亂著,本想借吃飯平靜一下,可被娘這麽一問,心裏更加亂了。他咽下一口飯菜,迴道:“娘,我很累,先吃飯吧。”


    可娘又說:“吃了飯呀,我得去看你妹妹,你妹妹今天能迴來嗎?什麽時候迴來?”


    見娘如此的急迫,如此的掛心,又非要去看雲娘,大龍不得不說實話了:“娘啊,妹妹受了點傷,昨晚把她留在老寨養病院了,那裏有人照顧著,郎中昨天夜裏就給她上了藥,等她好一點,就讓她迴家來養著。傷並不重,很快就會好。”


    娘一聽這話,立即就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我就說嘛,我就覺得事情不好嘛,你說說你,你說說你,你讓她跟著去打仗,她一個小女孩家,身上受了傷,將來怎麽出嫁?怎麽找人家?哎喲喲喲喲!”


    經娘如此一說,大龍心裏頓時湧了上來一腔酸楚,覺得確實對不住雲娘,也對不住自己的娘。


    這時水仙說話了:“幹娘啊,你就別這麽著急了,你想啊,相公和妹妹一起去的,相公雖說沒有受傷,可他看著雲娘受了傷,心裏能好受啊?再說了,別的將領啊士兵啊,肯定也有受傷的。”


    大龍嘟囔了一句,“還死了好幾個士兵呢,將領還有兩個昏迷不醒的。”


    娘聽了這話,又跺一下腳,說:“啊?那你妹妹一定傷得不輕吧?不行,我這就去老寨。雲娘不知要受多大罪呢。”


    大龍一看這情形就把碗筷“當啷”一放,說道:“娘,你咋這麽性急呢?您也替我想想,我這心裏也不好受哇。吃了飯,我陪著您去,行吧?您那寶貝女兒啊,沒大事的,真的沒有大事,就是胳膊上受了點傷。打仗還有不受傷的?我知道您疼妹妹,我也疼妹妹啊,我的心裏比您還要難受。我當時也是差一點兒就迴不來了,人家要殺我的頭呢,若不是報出我爹的名號......”說到這裏,大龍嘎的一下刹住了。他腦子裏“吱”的一聲,發出一個緊急信號。他知道不能在娘的麵前提爹,於是不再說話,也放下了飯碗。水仙和二夫人都大瞪著眼看著他們娘倆,也不敢再插話。過了好半天,大龍才又說:“好了,是我錯了,我向娘道歉。我事很多,我也很累,可再忙再累,我也要陪娘去看妹妹,一起也看看那些受傷的將領和士兵。”


    其實,這是大龍已經想好安排好了的。水仙和二夫人都要求一起去看雲娘,大龍隻好一一應允,點了點頭說:“去吧去吧,你們都去。不過我可給你們說,人家郎中要是不讓妹妹出院,你們不要硬把她帶迴來,行不行啊娘?”


    顯然娘也已經看出大龍心中的不快,隻點了點頭。娘本來就是那機靈無比、冰雪聰明的女人,她善於揣摩別人的心思,也很會看眼色行事,因此看到大龍不高興,就不再說別的,站起身來就往外走。大龍一看,立即隨著娘走出了房門,水仙和二夫人跟在後麵;一邊走,大龍叮囑道:“到了養病院,娘你就直接去看妹妹,水仙你兩個跟著我,先看其他三個受傷的將領和士兵,然後再看妹妹。聽明白了嗎?”


    水仙說:“這還能不明白呀,咱還能這麽不懂事呀?你說是吧,幹娘?”


    娘點頭應道:“那是自然。”


    這時,王闖也趕了上來,跑到前麵帶路。一到養病院門口,守門的帶班隊長便按大龍的要求,派一個士兵帶著大龍娘去看雲娘,他帶著大龍、水仙和二夫人,先來看於飛虎。


    養病院建設之初,按大龍的意思,專門設了十個單人房間,就是專門為受傷和有病的軍官設立的。來到於飛虎住的房間裏,見郎中正在給於飛虎換藥。大龍走到跟前,先湊近於飛虎看了一眼,見他睡得正熟,就對郎中說,“大夫啊,你辛苦啦,一夜沒睡吧?”


    那郎中迴道:“哦,睡了睡了,昨兒晚上你們迴來的時候,我已經,睡了一陣子。起來給幾位將領和士兵們處理了傷口,我還又睡了半個時辰呢。”


    大龍又問:“於將軍怎麽樣啊?他這傷可是很重啊。”


    郎中:“啊,是很重。主要是流血過多,你們幸好當天早晚趕了迴來,要是在外頭再過上一夜,於將軍這命啊,可就真丟了。昨兒晚上就止住血了,要緊的是啊,治和養得一起辦,要不啊,恢複得慢,就算治好了傷,身體也難複元。”


    大龍說:“沒問題,我迴去安排,讓總管安排人專門去買一些補養的藥和吃的喝的,給他們好好的補,好好的養。”


    郎中又說:“總督啊,象於將軍這樣的病號,得需要有專人來護理呀。”


    大龍就對跟著的王闖說:“記著迴去給謝總管說,這四個將領,還有傷很重的那幾個士兵,都要安排專人護理。另外讓謝小強安排人到山下的大集上和藥鋪的去采購補養品和補藥。”


    從於飛虎的病房出來,接著來到銅鎖的病房。銅鎖跟大膽一道去武安縣城時,頭上的傷還沒完全康複,這次又多處受傷,幸好,沒有傷到上次的頭傷,但郎中說,每受一次傷,就會失血,就會傷元氣,所以,銅鎖的身體就很是虛弱,看到大龍帶著兩個夫人進來,就想起身迎接,無奈渾身無力,憋著氣使勁撐著也沒能欠起身子,隻好苦笑笑,用微弱的聲音說道:“總督,夫人,銅鎖、失禮了!”


    大龍其實是想就如何處理那個吳大富,聽聽銅鎖想法的。可一看這情形,就把那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隻輕輕按住銅鎖的雙肩,說:“別動別動,要聽大夫的,好好養傷,你現在的任務就是把身體養好。”


    說罷,就又看望了小四,最後來到雲娘的病房。一進門,水仙和二夫人就搶著撲到雲娘的病床前,一人拉住雲娘一隻手,直問:“哎呀,妹妹,傷了哪裏?好了嗎?”


    正拉著雲娘的手說話的大龍娘,已經欠起身體,把位置讓給了水仙和二夫人。雲娘先望了大龍一眼,又看著水仙和二夫人,眼裏竟汪起一層水霧,說道:“沒事沒事,讓嫂嫂掛心了。”


    大龍也往前靠近一點,撫摸了一下雲娘的額頭,說:“妹妹都是將領了,這點傷算啥?對不對?”


    雲娘點了點頭,說:“哥,我跟你們一起迴去吧?一點都不疼了。”


    大龍就問一直跟在身後的郎中:“她的傷,需要多久才能完全康複?我說的是完全康複。”


    郎中說:“噢,小姐就是左胳膊上劃了一道一拃長的口子,也就一韭菜葉子深,沒傷到血管,也沒傷到骨頭,好得快,頂多二三天就啥都不耽誤了。”


    大龍就用他那特有的微笑看著雲娘說:“聽到了嗎?好好養著吧,完全養好了再迴家。”


    水仙一聽,就看著大龍說:“哎呀,還要那麽多天才能迴家?妹妹在這裏多孤單?我在這裏陪著妹妹吧。那些男人粗手笨腳的,哪能行?”


    大龍一聽十分高興,輕輕地拍了一下水仙的後腦勺,說,“好呀,本總督準了。妹妹,有你嫂子陪著,一定好得更快。好好養傷吧。我們走了。”


    說罷,就帶著娘和二夫人又去看望了十多個傷兵,直到午飯時分,才迴到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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