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聽了小五關於針對二當家的報告,皺起了眉頭,略一沉思,說:“兄弟啊,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兒太那個了?”


    小五接過話頭說,“太哪個?是不是太殘酷了、太過分了,對吧?”見大海點頭,小五接著說,“老大呀,你就沒想一想,你一來到山上,人家是怎麽對你的?要不是咱們有防備,你不早就讓小虎“哢嚓”了?要真把你解決了,剩下俺們這些沒娘的孩子,還有好果子吃?”


    大海說:“哦,也是。我得到準確情報,那事是二當家建議並且鼓動的。看來,二當家確實夠陰也夠狠夠毒的。那就按你的想法辦。”


    小五:“我這麽安排,也是不得不。混江湖,你不狠,你就會被狠人吃掉;你不陰就會被陰人陰掉;你不毒就會被毒人毒死。自古無毒不丈夫,婦人之仁難成大事。常言道,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既然他不仁,咱為啥還要跟他講道義,講仁慈?要是等他再動手了,麻煩的就是咱,就是老大你。”


    大海輕笑道:“我明白。這些道理,我知道的真是忒少了,又長見識了。這事,一定幫他倆把好關,把事做的無聲無息幹淨利索才行,不然,一旦露餡,就會有滅頂之災。”


    小五說:“老大你隻管放心,我會安排周到,不然我就辜負了你對我的希望,我也會辜負了弟兄們,我還想著給你做一個真正的好謀士和好幫手呢。”


    小五接著便又找到小強,詳細詢問他跟發財交往的情況:小強說:“放心吧,發財已經成了我的鐵哥們了,關於二當家的消息也已經傳開了。”


    小五由此心裏有了底,就又對小強仔細地交代了下一步的安排。


    山寨的三個頭領,都是在他們的雅間裏吃飯。吃完了飯必經飯堂大廳,再迴自己房間。這天早飯,大當家吃得少,早早就吃完迴去了。二當家三當家吃完後,經過飯堂大廳時,聽到有人在那裏議論說:“聽說了嗎?二當家,可能有點神經病。”


    另一個人就問,“這神經病到底啥玩意兒?聽說那神經會到處跑?二當家的身上要是有那玩意兒,那多嚇人?”


    又一個人說:“二當家最近就是有點兒怪怪的,不過還不至於會神經病吧?”


    再一人又說,“誰得了神經病還會自己到處宣傳?知道個啥!”


    二當家聽了這些話,就一肚子的氣。他本想過去看看是誰在嚼他的舌頭,可又一想,自己作為山寨的二當家,去抓這種毫無根據瞎編亂造的人,不管怎麽說都覺得自己的境界忒低、心胸忒窄,幹脆就叉著腰離開飯堂,窩著一肚子火迴到了自己的屋裏,進門就先攥起拳頭,照著桌子擂了幾拳,桌子上的茶壺茶碗被震的咣啷咣啷亂跳亂舞起來,然後,又卟嗵一聲仰麵躺在了床上,唿哧唿哧喘粗氣。正當他被氣得頭暈胸悶兩肋脹痛的時候,發財進來了。


    二當家一看發財進門,氣就不打一處來,兩眼一瞪,還沒等發財問候,就吼了起來:“我讓你做的事兒,你都做了沒有?你做了沒有?你說你到底做了沒有?”


    發財被二當家問得一愣一愣的,有點懵逼,就反問二當家:“您是不是說的三當家那事啊?”


    前一天晚上,發財被謝小強請去山下酒店喝酒喝多了,早上起得晚,到飯堂吃飯時,正聽到那些人在議論二當家病了的事,顧不得吃飯,就直奔二當家屋裏來了,沒想到一進門就遭到了一通訓斥。當然,他也不知道,此時,來找他的謝小強就站在門外,什麽都聽得一清二楚。二當家怒火中燒,就又繼續吼道:“那你說還有啥事?你還能幹點什麽?幹什麽還中用?那麽多人在嚼我的舌頭,啊?糟蹋我,惡心我,想幹什麽?難道我這個二當家,就這麽不值錢?就這麽不拿我當迴事?他們在那裏嚼我的舌頭,你不知道?啊?你說呀,說呀!”


    發財被二當家罵得暈頭轉向,也被氣的血脈僨張,倘若不是二當家,而是別的什麽人對他這樣,他早就老拳伺候了。發財的拳頭功夫還是可以的,在山寨裏除了小龍,任何人都撐不起他幾拳的伺候。要不,他怎麽能敢去第一個報名當保鏢的呢?此時他的拳頭已經捏起來了,可是眼前麵對的卻是二當家。他咬著牙憋著氣極力忍著,心裏同時在想,二當家看來真是神經不正常了,真是得了神經病。憋了半天,直到二當家吼夠了罵累了,他才再次說道:“二當家,您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我馬上就去辦,好吧,馬上去辦。”


    他抬腳就跨出門,剛要走人,二當家又從後邊喊道:“你他娘的抬腿就走,你上哪走?往天上走嗎?你知道上哪裏走嗎?那些狗娘養的在飯堂嚼我的舌頭,你知道嗎?”


    聽了二當家這幾句話,發財憋著一肚子氣,就向飯堂趕去,想抓住那幾個嚼舌頭的家夥,問個清楚,卻沒看到在門口一旁站著的小強。等他來到飯堂,那裏早已人去樓空了。發財呆愣著站了一會兒,幹脆也不再去向二當家匯報,就迴到了自己的屋裏。一直遠遠地跟著他的謝小強,望著跑開的那些人和發財的背影,就在心裏說:“好,實在是好!一場大好特好的鬧劇開場啦!哈哈!”


    二當家對著發財放了一陣炮,心裏的火發出了一部分,覺得輕快了點。看著發財出去,知道他按自己的要求去找那幾個人算賬去了,覺得一個人在屋裏還是悶得慌,就想,幹脆出去溜達溜達散散心去。於是就一個人,往大寨東南方向走去。從那裏有一條小道,是到靈岩山最頂端的。山的最頂上,不像大寨所在的這個平台一樣,上麵是一個從東南往西北的斜坡,長滿了槐樹、柏樹、核桃、柿子、桃樹、杏樹等各種樹,正是端午節後,杏子已經發黃,桃子有的也已經開始變紅,許多野花正在盛開。青草的芳香、野花的花香,還有桃和杏香甜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有點兒心醉的感覺。二當家以往到這裏來散心也好,打獵也好,都是帶著發財,這樣一個人來山頂,還是頭一迴。他聞到了那種種香味兒,卻並不覺得香,隻覺得跟以往的味道大不一樣。上到最高處,以往都感覺自己來到九天之上一樣,似乎成了統禦天下的最偉大人物,可今天絲毫找不到那種感覺,反而覺得孤單、眩暈,還有憋悶的感覺。為什麽那些人在嚼自己的舌頭,在議論自己?自己是山寨的二號當家人呀,他們為什麽拿著我不當牌看,不當迴事兒?難道他們眼裏就隻有大當家嗎?他當時從飯堂經過,聽到那些議論他的人時,他是迴頭看了一眼的,他看到的那幾個人都是元老派的,好像沒有三當家手下的人,那就是說都是自己的人,可自己的人卻在那裏拿著自己當笑料,這不奇怪嗎?他很不明白,所以他也沒有心情賞景,更沒興趣聞那種種香氣,幹脆走到那棵兩搾多粗的杏樹下,坐了下來,靠在樹幹上半坐半躺的,兩首扣著抱住後腦勺,想自己的心事,越想越覺得別扭,越想越覺得憋悶,越想越覺得生氣,慢慢的居然迷糊過去了。等他醒來的時候,一看天色已經正午,爬起來就直奔飯堂而去。


    大當家早飯吃的少,早早就餓了。可來到飯堂,卻隻有三當家在雅間門口恭候著,可就是不見二當家。


    “二當家呢?”坐下後,大當家問。


    小龍:“他屋裏沒人。有人看見,太陽偏東南的時候,二當家好像是到山頂上去了。”


    “誰陪他去的?發財去了嗎?”


    “沒別人,就二當家一個人。”


    “那他拿什麽東西了嗎?”


    “沒有,空手上去的。”


    大當家覺得奇怪,就問:“他到山頂上幹什麽?他怎麽突然去山頂啊?”


    小龍說:“不知道啊。早上吃完飯的時候好像聽到幾個小弟兄在那裏議論說,二當家得什麽神經病了,是腦子的病。”


    大海和王闖在旁邊一句不吭,隻聽著、看著他們兩個說話。大當家說:“咱們先吃吧。”


    可是剛端起碗,二當家就像宿醉後半醉半醒的樣子,晃晃悠悠的走進了雅間,一腚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大當家看了他一眼,問道,“小龍去叫你了,你去哪裏了?你怎麽啦?”


    二當家迴道:“沒怎麽,我就是覺得悶了,心裏不舒服,就到山頂上去了。”


    大當家又問:“哦,好點了?”


    “還是不舒坦。”二當家迴道。


    大家開始吃飯。正吃著,二當家突然把筷子往飯桌上“啪”的一放,站起來說:“不想吃,沒胃口。”


    說罷,也沒說句告別的話,就徑直走了。


    大當家抬起眼皮來翻了一眼,望著二當家的背影,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嗯,看來是真有病。下午你把發財帶到我那裏去,我得問問他,二當家的情況他知道的最多。”


    下午,小龍把發財帶到大當家屋裏。大當家問他:“平時你跟二當家最親近,最近二當家遇到什麽事兒了嗎?”


    發財迴道:“沒,沒有。”


    大當家又問:“沒遇到事?怎麽聽他說不舒暢、憋屈,是怎麽迴事?”


    發財:“二當家這些天經常這樣,愛發火,好像心情總是不好,到底什麽原因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聽有些弟兄在那裏說,好像二當家是什麽,叫神經到處跑。”


    小龍站在旁邊說,“你就知道胡說八道,那叫神經病,不是神經到處跑,還到處跳呢。”


    這話把大當家惹得哈哈大笑起來說,“你可真會編。看來二當家還真的是有病,要真的是神經病的話,還是有些麻煩。小龍啊,你可注意點啊,還有王闖,你們要和發財呢,保持密切聯係,若是二當家的病嚴重了,咱們可治不了。”


    小龍就問,“咱們治不了,那怎麽辦呀?哪裏能治啊?山下也沒有這方麵的郎中吧?”


    發財一聽這話,就接口道:“哎,我好像聽說前兩天你不是讓人下山找郎中給二當家拿過藥?”


    小龍沒好氣地說道:“那是我和二當家都拉肚子,跟這事無關。”


    大當家就說:“二當家這種毛病啊,我見過。得了這種毛病,咱們老家叫瘋病,知道嗎?要是人瘋了,沒有好辦法,隻能把他綁起來,關起來,不讓他動,更不能讓他到處亂跑,要不然他會殺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爹是宋江:宋江私生子傳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王文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王文達並收藏我爹是宋江:宋江私生子傳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