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讓塗瀟瀟走,風瑜喜聞樂見。


    可正如塗瀟瀟所說,多一位妖尊保護,雁舟會更安全。


    風瑜愛她,愛到所有私心都會為她的安危讓步。


    他環抱著她,捏緊她的手臂,說出違心的話:“讓他留下來。”


    沈瑤感受到他雙手力度,知道他有多麽掙紮,她一直垂著頭,此刻頭垂的更低:“你和爹會保護好我,我也會努力變強,保護好自己。”


    話音未落,晶瑩的淚珠就大滴大滴往下掉。


    塗瀟瀟很想告訴她,喜歡就得認。


    但他深知自己是會被放棄的那個,不敢貿然開口。


    他不服氣,也不甘心


    他隻是出場順序晚了些,對她的情感一點不比風瑜少。


    他押下更大的籌碼:“風瑜,你能保證以後遇到危險,再不會和她分開嗎?我能聞到她的氣味,不管她在哪裏,我都能找到她。”


    風瑜很清楚這一點的重要性,多種原因都注定塗瀟瀟會留下來。


    他看著垂頭流淚的娘子,心疼壞了,雁舟被他和爹寵的明豔囂張,何曾像這樣低聲下氣過。


    真的好想揍狐妖!


    但狐妖已經成了九尾狐尊。


    雖然他打狐妖,狐妖也不會還手,可一直這樣,也顯得他太容不下小的。


    看到沈瑤愧疚落淚的樣子,風瑜火氣上頭,轉念一想,容什麽容?他本來就容不下小的!


    他放開沈瑤,握拳走到塗瀟瀟麵前,打了聲招唿。


    “我忍不住要揍你了。”


    然後一腳將塗瀟瀟踹出內室門外,哐當關上門。


    塗瀟瀟揉著肚子起來,在門外站了許久,直到霍疊喊他上樓。


    娘子支棱不起來,風瑜隻好幫她收拾爛攤子。


    好言好語地哄到她不哭,風瑜把她抱坐在桌上,斟酌著語氣問她:“雁舟,你喜歡他嗎?”


    這話一問,沈瑤又嗚嗚哭了起來,環臂摟住他的脖子,搖著頭說:“不喜歡,我不喜歡他,隻喜歡你。”


    是違心之言,但仙君很受用,語氣也溫柔了許多:“如果沒有我,你喜歡他嗎?”


    小哭包哭的更大聲,腦袋埋在他肩頭,哭的一抽一抽。


    風瑜給她找了無數借口。


    雁舟還是愛他的,怕他傷心,感情分出去了也不敢認。


    雁舟還小,曆練太少,經不起誘惑正常。


    雁舟已經很克製了,是命運的錯,不是她的錯。


    怪塗瀟瀟,怪自己,怪劍背妖,反正不怪她。


    總之他的雁舟沒錯。


    又抱著她哄了許久,她的眼淚越哄越多。


    風瑜無奈地拍著她後背安撫:“哎…我的雁舟真是淚做的。”


    塗瀟瀟最終留了下來,風瑜和霍疊都認了他的名分。


    畢竟事情已經發生,該擔起的責任都得擔。


    霍疊再沒提過讓閨女喝岑蓮。


    但另外熬了副方子,讓風瑜和沈瑤都得喝,說是緩解憂思,避免憂鬱過度。


    隻是大半個月過去,沈瑤始終不願意出房門。


    刀不練了,笑容沒了,話也越來越少,終日沉默不語,像被奪了舍。


    原本飯量極好,如今隻喝藥不願意進食,身形日漸消瘦。


    風瑜是真心疼啊,她在用極端的方式懲罰自己。


    他變著法哄勸,也嚐試陪她斷食,逼她吃飯,可一逼她,她就默不作聲止不住掉眼淚。


    風瑜實在沒招,氣得一天揍好幾次狐妖。


    塗瀟瀟也心疼啊,但心疼也沒辦法,沈瑤根本不見他。


    他就不明白了,仙修的腦袋怎麽這麽軸。


    風瑜都認了,又沒有逼她在兩個中非要選一個,她怎麽就想不開呢?


    霍疊也愁,他養了二十年的閨女,好不容易養的活潑開朗,如今成了這樣。


    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得解開她的心結才行。


    叫上兩個女婿到二樓商議後,這心結還得塗瀟瀟去解。


    狐妖善於揣摩心意,總有辦法的。


    午後的陽光正好,沈瑤喝完藥後,風瑜勸她出去曬曬太陽。


    唯恐勸不動,他一改往日溫言細語的姿態,強勢地說:“你若不願意出去,以後我陪你日夜呆在房裏,再也不見光。”


    哭包的眼睛立刻紅起來。


    風瑜狠下心,強硬地抱起她往外走,卻並沒有出花房,直接上了二樓,進入塗瀟瀟的房間,把她放下來,然後頭也不迴地離開房間,帶上了房門。


    塗瀟瀟等在房裏,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沈瑤轉身想跟出去,雪白狐尾纏住她往迴卷,她就落到了九尾狐懷裏。


    親自把她送到塗瀟瀟手上,風瑜不難受是假的。


    關上門他就後悔了,想衝進去把她帶出來。


    但一想到她終日自暴自棄,他便狠狠割舍掉私心,悵然離開。


    狐尾很溫暖,被狐尾包裹住的九尾狐懷裏更溫暖。


    原本該是極有安全感的環境,沈瑤的眼淚卻嗒嗒往他手臂上落。


    “別哭。”開過葷的狐妖,隻能用解情果緩解思念,想抱她很久了。


    沈瑤背靠著塗瀟瀟胸膛,側頭便能感受到他的唿吸在耳邊,心中慌亂,淚珠成串往外流。


    塗瀟瀟手臂濕噠噠全是她的淚水,淚水順著胳膊流下去,成了一條小河。


    塗瀟瀟心想,風瑜說她每天哭個不停,像淚做的,還真是淚做的。


    狐尾托起她攔腰抱起,塗瀟瀟親上她的眼睛,舌尖舔舐掉她的淚。


    淚中甜味比鹹味盛,淚裏也有櫻草花的味道,電的他舌尖發麻。


    他吻她的眼淚,她沒有反抗,塗瀟瀟便知道,沈瑤並不抗拒他。


    那為什麽這麽久不願意見他,還哭成這樣?


    “瑤瑤,想看我的九尾狐獸型嗎?”


    沈瑤沒有迴答,但是眼淚收住了。


    塗瀟瀟就知道問對了,她肯定想看。


    他抱著她坐上床榻,指腹擦著她的眼底,眼底還是水潤潤的。


    他怕她再哭,悄悄用上魅術,用蠱惑的聲音引導她。


    “你乖乖的,別再哭了,迴答我一些問題,我就給你看獸型。”


    沈瑤微微點了下頭。


    成為九尾狐尊,他的魅術多了一種技能:問心。


    用上問心,可以讓對方說真話。


    他現在想問什麽都能得到答案,但害怕問錯敏感問題,傷害到她,琢磨許久後,他才問出第一個問題。


    先讓她承認心意。


    “你喜歡我嗎?”


    沈瑤愣神片刻,與他對視一眼,垂下頭去,小聲迴答:“喜歡。”


    塗瀟瀟開心了,嘴角的笑壓不住,緊張的氛圍輕鬆不少。


    “那為什麽趕我走?”


    給了名分,還要趕他走,為什麽?


    沈瑤低垂著頭,愧疚感又攀上來:“我不想傷害雲河。”


    不想傷害風瑜,所以選擇傷害他。


    傻不傻?又沒逼她二選一。


    “已經傷害了。”塗瀟瀟不是風瑜,不會無底線慣她。


    他要教她認清現實。


    “風瑜愛你,比你愛他要多太多,我們已經傷害了他,你還要用折磨自己的方式,加重對他的傷害,瑤瑤,你錯的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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