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毛掃的沈瑤臉上很癢,她胡亂撥開狐尾,擋著臉說:“你誤會了,我說過一夜,是陪他在這裏坐一夜,什麽也不幹,明日撒個謊就行。”


    塗瀟瀟嗤笑一聲:“你當花家管事好騙?”


    青瞳弱弱的說:“姑娘,我們身上都有特殊印記,隻有破了身才會消失,是不是雛,贖身時管事一看便知。”


    “唿…唿…”狐毛都掉她嘴裏了,沈瑤吹開狐毛,將擋住她視線的狐尾扒開壓在手臂下,側身抬頭問青瞳:“你說的特殊印記,該不會是朱砂痣吧?你們男修也能點朱砂痣?”


    青瞳迴道:“我不知姑娘說的朱砂痣,是何種模樣,我們身上是金色的雀翎圖紋。”


    沈瑤好奇了:“你過來給我看看。”


    塗瀟瀟在這裏,青瞳不敢動。


    沈瑤掙紮著要起來,八尾狐把她大半個身子壓的死死地,掙不動,她隻能對青瞳喊道:“你過來呀!”


    青瞳慢吞吞地走到床邊,開始解衣帶。


    沈瑤就睜著大大的桃花眼,盯著他的動作。


    青瞳解開衣帶,又接著解褲帶。


    沈瑤大驚:“停停停停停!你解褲帶做什麽?”


    青瞳解褲帶的動作停滯,兩手緊攥著褲帶,紅著臉小聲說:“姑娘,我們的翎紋在下腹腿根……”


    竟然在這麽羞恥的位置,那她確實不太方便看,仙子眼珠一轉,把主意打到男狐狸身上:“小白狐,你會畫畫不?”


    塗瀟瀟:“會,怎麽了?”


    沈瑤嘿嘿笑著:“你幫我看,看了迴去畫給我看。”


    塗瀟瀟神情凝固,活八百多年,沒遇到過這種要求:“沈瑤,你的好奇心未免太旺盛了些。”


    沈瑤對上他的眼,感受到他明顯的不愉快,遂打消了看翎紋的想法。


    她推開八尾狐,對站在旁邊不知如何是好的青瞳說:“把衣服穿好,帶我去找你們管事,本姑娘加價幫你贖身。”


    “你倒是大方。”塗瀟瀟語氣酸溜,帶著一絲嘲弄:“醉紅顏開了九百多年,從沒有壞過規矩,你當真以為十全幣無所不能?”


    沈瑤唇角勾起,表情神秘,語氣帶著莫名的自信:“你放心,世上沒有砸錢辦不了的事,如果不能,那就是砸的不夠多。”


    她伸手拉塗瀟瀟起來,衝他挑挑眉,說出一句欠打的話:“偏偏姐姐就是愛砸錢。”


    這還是沈瑤第一次,在他不是白狐形態下,主動伸手拉他,塗瀟瀟眼中覆上笑意,心中暗爽,嘴上卻不屑道:“小孩一個,還裝姐姐。”


    今夜醉紅顏爆滿,大夥都忙的腳不沾地,青瞳找了兩圈沒找到管事。


    沈瑤懷著僥幸向二樓看去,那位自稱東家的花逸還在雅座上,她帶著青瞳往二樓跑,跑到近前,發現龍佳佳和花影也在。


    花影喝多了,趴在桌上睡覺,龍佳佳有些微醺,同沈瑤打過招唿,沒空嘲諷塗瀟瀟,繼續與她的二夫郎賞舞對飲。


    花逸一點醉意沒有,他招唿沈瑤和塗瀟瀟坐下,給他們分別倒了一杯酒,問道:“沈姑娘去而複返,所為何事?”


    沈瑤端起酒杯敬他,與他碰杯:“花老板,咱商量個事唄?”


    花逸舉杯不飲:“你莫不是後悔包場,想把兩千刀要迴去?”


    “瞧不起誰呢?”沈瑤麵露嫌棄,喝下杯中烈酒,指著身後站著的青瞳:“花老板,我要給他贖身。”


    “原來就這事。”花逸喝下杯中酒,問塗瀟瀟:“塗二弟,你可願意?”


    塗瀟瀟點了下頭,沈瑤語氣不滿:“是我要給青瞳贖身,你問他幹嘛?”


    花逸聽明白了,塗二弟還沒要到名分。


    他慢悠悠地斟酒,語氣也悠哉哉:“不是給過你門牌嗎?去三樓房間,要了他就行。”


    不愧是青樓老板啊,這種話說出來一點不害臊。


    沈瑤:“我不饞他身子,你開價,我加價贖。”


    花逸:“醉紅顏有醉紅顏的規矩,你不要他,他不能走。”


    沈瑤直接開價:“一千刀。”


    青瞳嚇了一跳:“姑娘…您別!青瞳不值這個價…”


    花逸不為所動:“不按規矩來,一萬刀也不行。”


    沈瑤不高興了:“你這是逼良為娼。”


    花逸自顧飲酒,不理她。


    沈瑤試圖與他講道理:“花老板,恩客想贖誰,加價不就行?你非要我們睡一覺,是逼他賣身呢,還是逼我賣身?”


    花逸竟與塗瀟瀟對酌起來:“沈姑娘,話不可以亂說,醉紅顏可不會逼恩客賣身。”


    沈瑤:“那你想怎樣?”


    花逸:“本公子說了,走規矩,正常價就行。”


    沈瑤酒杯一擲,小脾氣上頭:“都修神了,你就不能開正經的酒樓嗎?開著青樓,逼良為娼,也不怕壞了修為?”


    她擲酒杯的動靜不小,聲音也大,含有怒氣,引得與夫郎對酌的龍佳佳側目。


    龍佳佳明豔的眼睛有些迷醉,她端著酒杯對沈瑤說:“沈妹妹,你往廳內看一看,正經酒樓,可養不活這麽多低等修士。”


    “逼良為娼,我也不認同,據我所知,你要贖的這位,可是自願賣來醉紅顏的。”


    沈瑤怒氣更甚,炮語連珠地轟擊他們:“你怎麽確定他是自願的?好,就算他是為了救父母,自願來的,其他的教女和小倌呢?你們能保證,沒有被壞蛋逼的,被拐子賣的?”


    她怒目瞪向花逸:“開青樓,就是在犯罪!”


    塗瀟瀟放出狐尾卷住她,輕飄飄地對花逸說:“逸哥,她才三十七歲。”


    “嗯,聽說了。”花逸並未動怒,反而給沈瑤重新拿杯子,滿上一杯酒:“沈姑娘,你還小,你不懂,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你是仙聖,有背景有實力,有花不完的財富,可世間還有許許多多低等修士,他們天生就在最底層,活在陰暗中。”


    沈瑤並不喝他倒的酒,語氣依然很衝:“低等修士怎麽了?低等修士,就活該被輕賤欺辱,就沒有享受生命的權利嗎?!”


    她的質問聲帶著憤慨,但充滿俠氣,在場聽到她問話的修士們,一時間都安靜下來。


    龍佳佳蛟耳微動,她沒想到,沈瑤這種紈絝,還有顧蒼生的心腸,能問出這樣的話語。


    那麽啟靈印交給她,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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