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體驗這樣新奇的事物,白念心中別提多高興了,樂嗬嗬的接過還剩十三秒的定時炸彈,轉身就丟。


    又是“嘣、嘣”兩聲。


    一人一妖直接玩瘋了,開始享受戰場。


    震感讓正在夜明珠附近的白硯和張起靈都覺得台階在搖晃。


    “白念這樣,倒是和黑瞎子很像,肆意張揚,不管不顧的。”白硯彎腰將台階處的夜明珠撿起,吹了吹,將上麵塗著的毒血化去,又放迴了原位。


    “你不收嗎?”張起靈問。


    他記得白硯在自己經曆放野前,跟在張家孩子們的特訓地方使用貓的模樣時,很喜歡圓滾滾的小玩意,經常會追著玩,黑黑小小的一團,滿房間跑,可愛極了。


    白硯搖頭,後腦的長發隨之搖曳,幾縷沒有乖乖被張起靈綁好的垂落在耳畔,遮掩了幾分白硯眼中的無悲無喜之相。


    一身簡單綠衣的俊美青年迴頭看了一眼下方混戰的眾人,似仙似妖的氣質讓他的容顏帶著些不可被直接窺視的美。


    “這是他們要走的路,此為明燈路引。”


    說著,白硯伸手握住張起靈的手,“我的路就在這,我的明燈路引也在這。”


    “別的,全都不需要。”


    在夜明珠幽幽的光亮中,白硯解放了身上所有的障眼法。


    身著妖界常服的俊美青年有著一雙極美的玉髓綠色雙眸,一顰一笑間都能引動周身的光輝,在漆黑如瀑的長發中,交織著幾縷淺金色細繩,歪歪扭扭,能看得出編發的人手法並不嫻熟。


    白硯發間的耳朵動了動,引起了張起靈的注意。


    因為在那雙毛絨可愛的獸耳邊,是一雙滿是劃痕的漆黑雙角,獸角的形狀很漂亮,在西沙海底墓一程時,張起靈就見過。


    隻是現在,其中一邊的角上出現了一道裂痕,若是再深些,能讓這邊的角完全斷裂。


    能受這樣的重傷,足以說明自己重新找迴白硯之前,這個算盡心血的大妖經曆了非常之戰。


    張起靈抬起手,順著白硯額前有裂紋的那隻角撫了撫,皺眉,淡然如水的漆黑雙眸中裏露出心疼之意。


    不過張起靈什麽都沒說。


    白硯耳尖逐漸紅到滴血,有些忍不住的開口:“小官哥哥……我們、我們還是快點去找西王母,了結一切呃……”


    說著,白硯咬了咬唇,臉頰也泛著紅,眸子裏柔情如水瀲灩,“別摸了,幹正事,小官哥哥。”


    角本就敏感,更何況是有了裂痕的。


    白硯有心不將後來長出的雙角顯現而出,一麵是擔心張起靈不喜歡變了模樣的自己,另一方麵是……


    這人那麽喜歡摸自己的耳朵和尾根,若是能接受自己的雙角,那一定不會放過上下其手的機會的!


    怕是以後張起靈隻需簡單哄自己幾句,就乖乖把耳朵、尾巴、雙角都顯露而出,那自己可就要被玩壞了。


    張起靈頗為意外的收迴手,心中也確實如白硯所料,意猶未盡。


    雖然往前走他們就要麵對大蛇怪西王母,往後退就要麵對各種實驗失敗的變異者。


    但張起靈還是被白硯此時的模樣勾的心思亂飄了一會。


    少年時的夢裏,倒沒妄想過白硯身上還能出現這麽個敏感的地方。


    白硯隻會在自己麵前撒嬌、展現柔軟,卻一直都非常有分寸,絕不會完全袒露自己完全沉淪失控的一麵。


    就好像受盡尊崇的金貴人物,骨子裏都是教養和原則,有自己的底線。


    相較於能完完全全展現本性的白念,白硯確實像自由熱烈的妖、像恪守原則的仙。


    張起靈收迴心中泛濫的,想將白硯永遠禁錮在自己身邊的想法,壓下一切不該在此時升起的欲望。


    “走。”


    碎發遮掩下的雙眸逐漸堅定清明,心中想將白硯永遠留在身邊的欲望也越發強烈。


    說實在的,白硯推演過的成千上萬個結局中,西王母身為不可或缺的一方,其實在種種結局中成就算是不錯的。


    她能在十歲左右,第一次見到白硯時就認出白硯非人的身份,主動與白硯搭話,套取自己所需的信息。


    並在白硯離開後,自己在部族中羽翼漸豐時,果斷盜取三顆法器珠子中的一顆。


    用自己領導人的魅力與實力,在昆侖組建了屬於自己的勢力,並利用白硯留下的那顆法器珠子完成了一部分的身體改變,獲得了比部族中眾人還要悠久許多的壽命。


    還能在再次見到稚嫩的白硯時果斷出手,將白硯困死一命,取了大量的血液利用。


    無數倍的延長了更多的壽命。


    這種魄力和行動力,以及那不可填滿的貪念,是白硯在所有推演中最為驚訝的。


    隻可惜,所有的結局中,她都會死在尋求不可及的貪念路上。


    沉重的沙沙聲不斷在四周響起,白硯發間的耳朵動了動,淡然道:“出來吧,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沒必要試探,今天你一定會死。”


    張起靈長腿一邁,單手持刀,定定的站在白硯身邊,背影挺拔,沉默的看著前方。


    這樣的人,無論是出現在哪裏,都會成為安全感的來源。


    已經異化到極致的西王母不僅僅是最開始的蛇怪模樣。


    對方的體積雖不如在藏骨墓時的白念,卻也粗壯沉重,如山嶽一般。渾身布滿寬大粗糙的鱗片,鱗片泛著紅和黃交織的顏色。


    比較讓白硯接受不了的是,異化成巨型蛇怪的西王母上半身雙臂退化消失,還剩下沒能完全消失的手就像是人類的胳膊插在了巨型蛇怪的頭部兩側,看起來滑稽又怪異。


    而巨型蛇怪最明顯的特點並不是頭邊的美人胳膊,是她腦袋上的眼睛。


    還剩下八分人類麵容的蛇頭上,一隻黃而明亮的巨大眼球就這麽生生爆出,長在了眼眶之外,將另一邊的眼睛擠在了眼球下,就連整張臉都因此扭曲錯位。


    這麽看著,兩隻眼睛好似豎著長在了臉上,確實像極了山海經中的燭九陰。


    巨型蛇怪變了形的嘴緩緩張開,“你要我死?”


    “可我想活,活不夠……活不夠啊——”


    巨型蛇怪的嘴裏輕飄飄落出這麽兩句話,整個身子開始掙紮著,朝白硯和張起靈碾壓而來。


    “移魂重生,你會移魂重生。那個妖都能死而重生,我也可以。”


    “你是部族中受盡敬仰的神……神啊,幫幫我吧。”


    巨型蛇怪人類麵容的嘴不斷訴說著自己的悔意和過錯,似乎承認了錯誤後就能獲得誰的原諒,並能獲得洗清一切罪孽,重新開始的機會。


    夜明珠嵌了滿牆,像是這個巨型蛇怪害怕黑暗,不願離開光明一樣。


    屬於女人的聲音不斷從巨型蛇怪的口中吐出。


    大多都是在祈求著能獲得白硯的原諒,訴說著自己的鬼迷心竅,想擁有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白硯麵上無悲無喜,“死亡是人間所有生物都不能避開的結局。”


    “你獲得了長生,妄圖永生,貪念自然會反噬。”


    “我用這非人的怪物模樣苟活了千年!無時無刻不在悔恨……我錯了,真的錯了,神啊,幫幫我吧。”巨型蛇怪的大眼球轉動著,無法合上,卻能流出血淚。


    一滴一滴,順著已經扭曲了的五官落下。


    見白硯不為所動,巨型蛇怪轉而將視線落在張起靈的身上,語氣殷切:“你也是張家人,我們同根同源,不該刀劍相向的,若是能獲得重來一次的機會,我多想迴到部族,重新見見我的父母……”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幫幫我吧,求你求情,幫幫我吧……”


    女人的聲音淒苦,一句話中似有說不盡的悔恨,讓人聽之欲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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