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風雪一年又一年,長白山的模樣一點沒變。


    唯一的變數可能就是白硯的心性在千年的歲月中得到了沉澱。


    感覺到山下一群又一群的人類正在靠近,白硯動了動手指,遂站起身。


    他追著隕石到這裏時,並沒有感覺到哪裏有封印裂紋,用了七八年才把虛無物質挖穿,拿到裏麵裹著的三顆法器珠子。


    氣的白硯直接用法器珠子硬生生把封印砸出了裂隙。


    然後就坐在虛無物質中開始修煉。


    所有的靈力都聚在一個出口,這能量實在是龐大,白硯不得不完全沉浸在修煉中。


    第一個一百年,白硯得空便想了很久關於命運的事情。沒有得出答案。


    第二個一百年,白硯想從枯燥的修煉中離開,從命運中逃離。但是他堅持了下來,他不希望因為自己妖界覆滅。


    第三個一百年,白硯迴想起了自己前半生。他隻有父、母、師、友以及在人間遇到的愛人。感覺還能繼續堅持。


    此後又過了很多個一百年。


    如今白硯所在的地方有了人類的接近,他們將白硯視作自己的神,紛紛膜拜,並主動將虛無物質改動,做成了巨大的宮殿,宮殿後是一扇巨大的門。


    白硯將三顆法器珠子帶進了門中,繼續閉關。


    這些人類並沒有用貪婪麵對白硯,他們隻是在白硯的周圍繁衍生息。


    他們的所作所為白硯並沒有出手幹預。


    在門中,白硯自己思考了很久很久,久到差點合道,忘了自己。


    今天又是那些人類主動派人來自己門前守門的日子。


    每隔十年他們就會換一個人上山,守在門外,不知疲倦。


    可能因為靈氣的源頭出自這裏,靠近的那些人類都很長壽,幾百年過去,白硯總是能在守門的人中看見幾個上次來過的熟麵孔。


    重新坐迴自己的位置,曲著一條腿,單手撐在下巴上。


    白硯撩起自己的長發,玉髓綠色的雙眸眯了眯。


    這個已經長大了些的妖身上不僅有貴氣,還有不少經過歲月沉澱的漠然仙氣。


    俊美的根本不像凡人。


    白皙修長的指尖從黑色的發絲間滑過,懷中的三顆法器珠子主動飄出。


    其中一顆在自己氣的砸地的時候出現了裂痕,一直都在飄散著鮮紅色的能量。


    是白硯砸封印砸出來的。


    那能量白硯熟悉的很。


    就是自己的命源。


    換句話說,就是自己的七條命,凝聚出的這些法器珠子。


    “好大的棋局。”俊美的青年唇抿著淺笑,玉髓綠色的眸子裏透著些危險的氣息。


    是完全褪去了稚嫩的成熟。


    白硯算是知道了為什麽楊長老說自己不應該去未來,因為那時候的自己太弱了,完全沒能力反抗。


    雖然,現在也還是不夠強。


    修長有力的手指動了動,帶著裂紋的那顆法器珠子飄到白硯的眼前。


    通過這些逸散的能量,白硯掌握了一些關於時間法則的能量,隱隱約約看見了更久遠的時間線上的自己。


    他在布置一個很大、很大的局,然後從棋子的身份掙脫而出。


    白硯心念一動,將另外兩顆收了起來。


    現在的自己還是不夠強大。


    玉白般手指把玩著帶著裂紋的法器珠子,白硯身邊的時間與空間波動著。


    身邊的氣息好像一下子變得古老了很多,眼前的門外爬進來了一個渾身是血,快要斷氣的年輕人。


    白硯帶著一身慵懶的氣息起身,長腿邁下台階,一舉一動都美的像幅畫。


    命運的棋局還在變幻,想要看透,就需要修煉更久,直到接近以後正在布局的那個自己。


    不過眼前的熟人得救下。


    他是被閉眼燭龍紋身的人逼上山的,算是未來的自己布局失利的一部分,不好好補救可不行。


    修為提升後,白硯使用術法更為輕鬆,僅僅是簡單的動了動手指,黑瞎子的身體就飄了起來。


    看著鮮紅的法器珠子融入黑瞎子的身體,白硯滿意轉身。


    走迴閉關所坐的地方後,四周的時間和空間波動著,身邊古老的氣息消失,重新變得新鮮、孤獨。


    山中人不知歲月。


    白硯想離開了。


    在離開前,他與附近的人類定下了一個約定。


    與其說是約定,不如說是交易。


    這些人類在白硯的影響下,全都獲得了常人不敢想的漫長壽命。


    作為迴報,他們需要在不知多少年後,朝著一束綠色的煙而去,殺死一些敵人,找到自己。


    並將一顆鮮紅的珠子帶到安全的地方保管,以後他來取。


    部落的部落長為了感激這位在山中對他們賜下福澤的‘仙人’,懇求白硯給一些信物或者信號,讓他整個部落的人都記住這個約定。


    門內,一隻威嚴的巨獸出現在部落首領的眼前。


    這巨獸不怒自威,雙目銳利如鋒,仿佛抬腳就能將地麵踏裂,對渺小的人類緩緩開口。


    “喚吾白硯。”


    話落,巨獸轉身,身邊的空間隱隱扭曲,消失在了原地。


    這一變化對尚且處在部落文明的時代,實在是衝擊太大。


    很快,整個部落中的成年人都為自己紋上了巨獸的模樣作為承接了交易的記號。


    而巨獸的真名沒有被允許傳達給其他人,隻能有族長知曉交易的具體內容。於是部落中的人便使用了巨獸模樣最為相似的麒麟為自己的紋身命名。


    白硯離開長白山之前,在整個部落裏逛了逛。


    他遇見了一個熟人——看起來隻有七八歲模樣的,未來的大蛇怪西王母。


    那女孩眼中滿載著不符合她這個年齡段的精明之意,見到從山上下來的白硯後,主動走上去與其交流。


    白硯知道,這不過是命運的一環,便對這個小女孩所有的問題都做出了解答。


    白硯在推動自己的命運齒輪。


    在門內感悟到時間的法則後,白硯也曾一遍又一遍的推演未來。


    結局全都比現在要壞。


    第一個結局:與其說是結局,不如說是噩夢。


    噩夢的開始,白硯在祭祀典禮之前就將法器珠子盜走,等祭祀開始時將其放在了該放的位置,祭祀舉行的很順利,可是當晚,妖界就變了天。


    兩界皆亡,無一生還。


    起初白硯不信邪,一遍又一遍的重新試,但是結果沒有任何改變。


    也就是這樣,白硯明白,自己非入局不可。


    第二個結局:自己在人間將大蛇怪西王母殺死。曆史的長流中卻誕生了另一股更難纏的勢力,封陽入局身死,九門入局即敗,張家全族隕滅、無人生還。


    看見這個結局,白硯險些瘋掉。


    第三個結局:自己沒有殺死大蛇怪西王母,而是任由他發展,那次他出現在九門的身邊,將九門培養的十分強大。


    可是最後兩個勢力聯手,封陽入局身死,張家被他們兩個勢力啃食殆盡,張起靈被囚數百年身亡。


    這個結局,白硯也不接受。


    後來白硯又試了很多很多很多次。


    隻有這條路能走下去,勉強看見未來。


    而封陽,是自己所有結局中,唯一一個沒有變化的角色。


    ‘入局’、‘身死’。


    似乎所有的結局中,封陽都在竭盡全力的幫助自己。


    那個笨狗……


    思緒拉迴,白硯低頭看了看小女孩。


    女孩的問題都很簡單,白硯給出的答案也沒有帶著任何暗示或者指向性。


    看著即將掩蓋不住自己臉上貪婪的女孩,白硯淡笑著起身,一步步離開了這個部落。


    風還是風,雪還是雪。


    白硯將剩下的兩顆法器珠子留在了門內,孤身融入風雪。


    他還有很多地方要去,還有一些棋局沒布置,還有一個人沒見。


    ……


    ……


    敲敲:下一章,白硯見到小哥。


    注意哦,這個時候的貓貓已經長大了些。


    之前是十八左右,短發,後腦有一束專門留長的,模樣嫩得很。


    現在是二十出頭的模樣,黑長直,清冷謫仙大美人。


    值得注意的是,這個時候的大貓貓已經不單純了!!!


    他用法力推演了無數遍未來的走向,絕對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貓貓,甚至可以說,貓貓什麽都知道。


    所以後麵貓貓計劃著什麽東西,而顯的陰謀滿滿的話,絕對不是人設些崩了。


    (本來按照原計劃,這個階段會寫成一萬字的詳細故事,但是不想啊——太長了,而且你們一定看不下去的,所以我直接壓縮成了一章。)


    有任何看不明白的都來問吧,我包迴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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