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


    今天是冬月十五,白沐綿的十五歲生辰,也是她的及笄宴。


    因著蘇玉錦的緣故,白沐綿不想太過招搖,就隻在自己的小院裏,弄了些拿手菜,簡單慶祝一下。


    自從蘇玉錦被葉瑛親自帶進府那天起,白沐綿就極少出現在葉瑛麵前,起初葉瑛還記得白沐綿,勸解白沐綿和蘇玉錦姐妹相稱。


    後來慢慢的,竟說自己當初懷的是雙生子,白沐綿和蘇玉錦是雙生胎。


    最後,白沐綿清楚記得那天,她為母親親手做了她愛吃的菜,滿心歡喜送到母親房間時,母親雙眼竟滿目恨意看著她,說她搶走了她的寶貝女兒,說白沐綿是妖怪。


    要不是白振廷攔著,蘇玉錦又恰巧及時趕到,恐怕白沐綿不止被飯菜灑一身,恐怕還得見血,因為葉瑛竟提起她上陣殺敵的紅纓槍,要誅殺白沐綿。


    白沐綿一直很懷疑母親的病,奈何隻要她一接近母親,母親就不受控製,所以一直沒能為母親仔細診過脈。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一發不可收拾,為了證實猜想,白沐綿命紫蘇監視蘇玉錦的一舉一動。


    為此,楚瀟遠也將時影拍過來,和紫蘇一起隱匿暗處,兩人都是各種高手,自然信得過。


    隻是,兩人不分晝夜觀察,都沒能發現蘇玉錦的一點不對勁,這讓白沐綿和楚瀟遠都跟詫異。


    而今天,也是蘇玉錦的生辰,葉瑛為了將蘇玉錦介紹給外人,為她準備了盛大的及笄宴,甚至要在今天,將蘇玉錦正式介紹出去,承認其身份。


    也就是說,從今天起,白沐綿就不再是白家女,隻是個不知名的野孩子。


    雖然白府上下除了葉瑛,還有其他三房的人和老夫人在,白江宴三兄弟和白振廷,以及府裏上下的丫鬟婆子小廝,都隻認白沐綿。


    可是,耐不住白沐綿也不想母親難受,父親哥哥們擔心。


    所以,就算母親從未陪她過過一迴生辰,就算她此時此刻心裏極其難受,就算她所有的委屈都卡在喉嚨,也隻能忍著,強顏歡笑。


    木棉苑內。


    子衿紫蘇木槿紫萱,以及其他姐妹,大家能動手的動手,集思廣益布置好木棉苑,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就是能讓白沐綿開心一點。


    白江宴三兄弟和白振廷,這會都在正院,完全分身乏術顧及白沐綿這裏,實在是葉瑛昨晚鬧得太兇,一度差點天人永隔,就是為了今天所有人都能圍著蘇玉錦。


    哦不,從今天起,應該稱之為白玉錦了。


    白玉錦已經上了白家族譜,這也是葉瑛昨天以死相逼的結果,已經開祠堂拜過祖先,再加上今天這一遭,白玉錦就是白家名副其實的小姐了。


    短短半月,白府簡直比戲文唱的都精彩,兩天一大鬧,一天一小鬧,從白玉錦進府,除頭幾日安然無恙。


    就在大家都覺得多一個白玉錦,隻要她安分守己,為了葉瑛的病,大家也能接受時。


    就在某一日,葉瑛很突然就提出要白玉錦入族譜,後來更是不顧白沐綿,一而再再而三的以死相逼。


    大家才查出不妥,開始注意白玉錦,隻是為時已晚,葉瑛就在不知不覺的突然中,一度瘋狂,直至今天,現在。


    木棉苑外。


    熱鬧聲此起彼伏,縱是木棉苑已經算得上白府最偏僻之地,也擋不住院外的人聲鼎沸。


    白沐綿很木然的看著身邊人忙碌,心裏發酸,她以為的美好原來都是空的,她帶著記憶來到這個世界,竟成如此模樣,真為自己感到悲哀。


    隻是讓她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麽生活的一起十幾年的家人,卻抵不過一麵之緣的人,難道真的是血濃於水嗎?


    就在她不停否定,又承認時,一顆石子打斷了她。


    “小棉花,是不是在想師兄我啊?”


    華毅擲出一顆小石子,飄逸飛揚的聲音打斷所有人,利落落進院子。


    白沐綿早已迴過神,看到師兄的那一刻,眼淚有點不爭氣,所有的委屈就這樣找到宣泄口。


    “師兄,我好想你。”


    委屈呢喃的哽咽想念,聽得華毅心裏揪疼。


    華毅比白沐綿大十歲,第一眼見到白沐綿,自小照顧白沐綿長大,早已將白沐綿當成妹妹疼愛,看到白沐綿如此委屈哭泣,又怎會不心疼。


    “好了,生辰宴哭哭啼啼像什麽,應該高興才是。”


    勸解的話說的幹啞哽咽。


    說著,還從懷裏掏出一個精美的白玉細頸瓷瓶,不舍得遞出去,麵上還憐愛嗔笑,吃味開口:“師傅他老人家就是偏心,這好不容易煉製的五枚雪玉丸,竟一顆都舍不得給我,都讓帶給你,說祝你生辰及笄安樂,長樂無憂。”


    白沐綿接過玉甁,瓶身觸手溫潤,沒有一絲冰涼,還有一陣陣暖意傳來,正要打開瓶塞,看一看是何種神奇藥丸,竟有如此驚人效果。


    華毅看出白沐綿的意圖,趕忙攔下,輕輕搖搖頭,眼神裏傳遞著:此藥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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