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開和陌路剛鬆了口氣,還沒琢磨出怎麽從那《特務迷城》的詭譎世界迴家,刹那間,四周光影如夢般翻湧,待風停光定,已然置身於一片全新天地。暖煦陽光仿若碎金傾灑,整潔街道似練鋪開,兩旁店鋪幌子隨風輕搖,行人笑意盈盈,互致問候,滿是現世安穩的煙火氣,看樣子是誤打誤撞進了部溫情脈脈的好人電影。


    “才出龍潭,又入虎穴,咱這穿越之旅,恰似那‘身世浮沉雨打萍’咯。”陌上花開搖頭輕歎,還不忘拽幾句詩詞應景。陌路勾唇一笑:“莫急,既來之,則安之,說不定轉機就在這好世界裏。”奶牛也跟著汪汪叫了兩聲,晃悠著尾巴,憨態可掬。


    三人一狗踱步向前,恰逢社區熱熱鬧鬧辦著慈善義賣。鄰裏們將家中閑置好物一一擺出,從古樸的舊書、手工織就的圍巾,到精巧的木雕,琳琅滿目。桌上還豎著塊牌子,寫著“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為孤兒院籌款的心意盡在其中。陌上花開瞬間來了興致,眼睛放光:“哇哦,這般愛心滿溢,先湊湊熱鬧。”說著就紮進人群。


    正挑揀著小物件,變故仿若夜梟突至。幾個吊兒郎當的小混混晃進義賣現場,為首的黃毛小子歪著脖子,一腳踹翻老奶奶的攤位,飾品滾落一地,他還張狂大笑:“什麽破玩意兒,也拿來現世!”歡騰氛圍瞬間冰凝,眾人敢怒不敢言。陌上花開柳眉倒豎,幾步上前,指著黃毛怒斥:“你這惡少,‘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如今不學好,在此撒野!”


    黃毛翻個白眼,打量她一番後嗤笑:“哪來的妞,嘴還挺利,多管閑事,小心吃苦頭!”陌路身形一閃,護在陌上花開身前,眼神冷厲如鷹:“欺負弱女子,算什麽好漢,有膽衝我來。”小混混們唿啦圍上,劍拔弩張之際,一位戴著眼鏡、氣質儒雅的青年匆匆趕來,正是社區裏德高望重的熱心老師,平日吟詩授課,啟迪孩童無數。


    “都住手!”青年高聲斷喝,“四海之內皆兄弟,幾位朋友,若有難處,義賣之地歡迎援手,何必動粗?”小混混們愣怔,黃毛冷哼:“少廢話,今天就是來收保護費的,麻利掏錢!”居民們又氣又懼,麵露難色。


    陌上花開悄向陌路遞個眼色,二人默契出手,招式利落似蛟龍出海,幾下就把小混混揍得七葷八素,癱倒在地。人群爆發出叫好聲,可陌上花開心底卻暗生疑竇,這平和世界無端起風波,事出反常。果不其然,警笛聲唿嘯而至,兩輛警車急刹停下。


    警察下車便要銬人,陌上花開急辯:“警察同誌,我們是正當防衛,他們才是鬧事元兇!”警察卻充耳不聞,執意執法。拉扯間,奶牛突然掙脫韁繩,箭一般衝向街邊暗巷,扭頭急切嘶鳴。“奶牛有發現,跟上!”陌路反應極快,拽著陌上花開奔進暗巷。


    暗巷幽深潮濕,彌漫腐朽之氣,盡頭一扇半掩門扉透出微光。推門而入,屋內雜物堆積,文件、照片散落四處,牆上一幅城市地圖滿是奇怪記號,好似一張神秘棋局。正詫異時,身後腳步聲遝遝,迴頭,竟是那熱心老師,此刻他沒了溫和假麵,眼神陰鷙似夜狼:“你們自尋死路,不該攪和進來。”


    陌上花開驚怒交加:“好你個偽君子,‘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這慈善鬧劇、混混滋事,都是你一手導演?”老師冷笑,從身後抽出匕首,步步緊逼:“聰明過頭,今日這門,就是你們葬身之處!”


    說時遲那時快,陌上花開餘光瞥見角落有個現代的強光手電筒,也不知怎地穿越至此。她心一橫,趁老師靠近,猛地抄起手電筒砸去,強光晃眼,老師下意識閉眼躲閃,陌路趁機飛踢,奪下匕首。穩住身形後,老師惱羞成怒,竟從兜裏掏出個類似遙控器的現代物件,按下按鈕,屋內隱秘處彈出數道激光防線,縱橫交錯。


    “這都什麽跟什麽呀!”陌上花開叫苦不迭,陌路卻沉下心,觀察激光閃爍規律,口中默念節拍,瞅準間隙,拉著她和奶牛驚險穿過。剛落地,屋外警笛聲再起,顯然是又一波麻煩追來。


    前路迷霧重重,迴家之路遙不可及,但他倆攥緊彼此的手,帶著無畏,一頭紮進未知的險境,隻盼能在這錯亂世界裏尋出破局曙光。


    就在他倆心急如焚時,奶牛突然在一個垃圾桶旁停住,瘋狂刨起來。陌上花開哭笑不得:“我說奶牛,這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惦記翻垃圾呢?”話雖這麽說,還是湊過去看。沒想到,奶牛竟刨出個對講機,還是那種帶著卡通貼紙、粉粉嫩嫩的款式,不知是哪位小朋友落下的現代物件。陌路靈機一動,拿過對講機就開始調頻,嘴裏念叨著:“說不定能聯係上這世界的關鍵人物,來個神助攻。”


    這時,追來的警察眼看就要到跟前,陌上花開急中生智,對著對講機模仿起警匪片裏大佬的聲音:“總部,總部!義賣現場有內鬼,別追那幾個好人,真正的壞蛋在你們後麵!”她故意把聲音壓得低低的,又帶點神秘兮兮的顫音。


    沒想到,這招還真奏效了。警察們腳步一頓,麵麵相覷,開始互相打量,還小聲嘀咕:“難道情報有誤?”趁著這混亂當口,陌路拉著陌上花開和奶牛躲進了街邊一家理發店。理發店老板正哼著小曲兒,被突然闖入的他們嚇得差點剪到客人耳朵,陌上花開忙賠笑臉:“大哥,對不住啦,借您寶地躲躲。”


    老板人倒也仗義,指了指裏屋:“快進去,別出聲。”三人一狗剛藏好,就聽見外麵警察在盤問老板。老板演技飆升,開始胡謅:“啥人?我可沒瞧見,我這忙著給客人整造型呢,您幾位要不也燙個頭?”陌上花開在裏屋憋著笑,差點岔氣。


    等警察走遠,他們從裏屋出來,正琢磨下一步。奶牛又不安分了,衝著理發店的鏡子一陣狂叫。陌上花開湊近一瞧,發現鏡子上有層霧氣,隱約透出一些奇怪符號,和之前在暗室地圖上的記號竟有幾分相似。陌路順手拿起吹風機,對著鏡子一陣猛吹,霧氣消散,完整的線索浮現出來,像是指向城市邊緣的一座廢棄工廠。


    “走,去那兒碰碰運氣!”陌上花開鬥誌昂揚,陌路點點頭。一路上,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們偷了幾件路邊晾曬的戲服,把自己打扮成京劇班子的模樣,奶牛也被套上了個花臉麵具。路人紛紛側目,他倆還時不時來幾句荒腔走板的京劇唱詞,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就在這歡脫又緊張的氛圍裏,一步步朝著那可能藏著破局關鍵的廢棄工廠奔去。


    趕到工廠,大門緊閉,四周荒草叢生。陌上花開剛要推門,突然從旁邊躥出個機器人,一邊閃著彩燈,一邊放著廣場舞神曲《最炫民族風》。原來是個故障的迎賓機器人,三人一狗被這奇葩場麵驚到,先是一愣,隨後笑得前仰後合,緊繃的神經也舒緩不少,而這一笑過後,似乎真的離破局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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