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剛想到這裏,一道姿容絕世的白色身影從天空降落,隨即又有兩道身影,降落在這道白色人影之後。


    來者正是喻念和她的徒弟雲妍以及淩蒼,而瓊花則在停留在高空之中沒有落地。


    十年過去,看著眼前變化頗大,但五官依稀存有從前痕跡的美少年,雲妍有些不確定的喚了一聲:“小珩?”


    聽到熟悉的聲音,雲珩猛得轉身,在看到喻念時眼前一亮,跟一隻兔子似的向著喻念飛躥而去。


    “媳婦!”


    雲珩整個人熊撲到喻念懷裏,雙腿纏住喻念的腰,兩隻胳膊環住喻念的脖子。


    喻念感受著身上的重物,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圍觀的奉賢弟子,亦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唯有雲妍捂住臉,一臉不可見人的模樣。


    淩蒼渾身冷氣森然,還不等他有所動作,雲妍已經先一步上前揪住雲珩的後領,將八爪魚一樣纏在喻念身上的雲珩揪了下來,扔到地上。


    雲珩捂著摔痛了的屁股,一陣火大:“是哪個不長眼的,敢這樣對小爺我……”


    看清楚自家姐姐的麵容,雲珩聲音漸漸變得微弱如蚊子叫,臉上的氣焰也消減了不少。


    坐在地上的雲珩,露出一抹狗腿子般的討好笑容,招手道:“嘿嘿,原來是妍姐啊,好久不見——”


    直到淩蒼陰冷的眼神從雲珩的麵上掃過,冷哼一聲後,雲妍才鬆了口氣。


    “小珩,近來妖修作亂,你不在花神島安心修煉,怎麽一個人來了西極,很危險的。”


    “我當然是來找我媳婦兒的,”雲珩小步走迴喻念身前,將那枚符紙懸在空中,對喻念笑得傻裏傻氣:“媳婦你看,這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我一直有好好保管……”


    雲珩話還沒落下,他手中的符紙便被一隻修長的大手奪走。


    淩蒼麵無表情的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地奪過那枚符紙,將其抓在手心,五指並攏一用力,那枚符紙便碎成了玉粉。


    當著雲珩的麵,淩蒼攤開手,朝著手中的符紙吹了一口氣。


    符紙頓時化為漫天玉灰,湮滅在空氣之中。


    淩蒼收迴手,麵不改色道:“現在沒有了。”


    一臉呆滯的雲珩,待淩蒼開口才迴過神,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整個人氣得原地跳腳。


    雲珩的小俊臉通紅:“你居然,你居然……”


    淩蒼修長的俊眉一挑,一道如刀子般的冷眼朝著雲珩甩過去,雲妍二話不說,伸手捂住他的嘴。


    圍觀的眾人見此,嘴角齊齊抽搐。


    “既是小妍的家人來了,我們先迴奉賢殿吧。”喻念望了一下四周人數不斷增加的弟子,硬著頭皮開口道。


    大庭廣眾之下,出了這麽大的糗,喻念現在特別想逃離現場。


    瓊花停在地上,五人跳上瓊花的背,向著山頂奉賢殿飛去。


    即便喻念已經盡量逃離現場,但這件事還是像洪水泛濫一樣,很快就成片成災的傳開了,而且還越傳越離譜。


    奉賢學宮上下,無一不討論此事,猜測雲珩的身份。


    各種猜測皆有,有猜雲珩是喻念朋友兒子的,有猜雲珩是喻念侄兒小輩的,還有猜雲珩是喻念私生子的這些傳言猜測五花八門,不過,其中一種最為讓大家認可。


    那就是,雲珩是喻念的童養媳。


    雲妍一臉無語的看著鬧出如此的風波的雲珩,哀嚎道:“我真服了,你是我珩哥!當初師尊給了雲家小輩每人一張護身符,怎麽到你這兒就成了定情信物?!胡說八道當心我大師兄殺了你!好好說,來這邊到底幹嘛?”


    “是大伯讓我來的,”雲珩委委屈屈:“雖然你每年都給家裏寫信,但到底沒迴去過,他們擔心,讓我來看看你。”


    如今雲妍已有金丹修為,按理說足以壓製天雷神火了,可隨著雲妍的年齡增大,她體內的炎陽之氣越發濃鬱,若非有喻念給她的靈器護體,隱隱有壓製不了的跡象。


    近來事忙,喻念也沒注意到,如今被雲珩提起,好幾天晚上,喻念偷偷去雲妍房間查看,都發現那些被子上盡是火燎的痕跡,而入定中的雲妍渾身燒得通紅。


    喻念歎息一聲,打了一個昏睡咒,將熟睡中的雲妍抱了起來,一邊為其體內輸送冰靈力,一邊抱著她走向自己的房間。


    得到冰靈力中和後,雲妍漸漸恢複正常體溫,臉上的紅意消退不少。


    雲妍下意識的抱緊喻念,就好像抱著一個大冰塊一樣,舒服得腦袋在喻念懷裏蹭了蹭,嘴角的口水都蹭到了喻念衣服上。


    “這孩子……”


    看著自己衣服上的口水,喻念哭笑不得,同時心情卻更加沉重。


    次日清晨,喻念正在思考如何改進之前製作的法器,淩蒼正坐在桌案前,低頭忙著幫她看日常公費支出的賬本,以及奉賢殿的開支明細賬。


    “這些開支都是我審核匯總過的。”


    淩蒼手持一疊賬本,將其交給喻念,“師尊隻需要看兩眼,確定無誤後,簽一下字就好了。”


    待喻念簽字後,這些賬本又要交到奉賢學宮的內務堂去報銷,其中流程並不算簡單。


    畢竟奉賢學宮家大業大,而公家就是有這點不好之處,賬務報銷速度慢不說,其中流程還極為繁瑣,讓人跑斷腿。


    奉賢學宮雖靠著宗門大比名聲大噪,收了不少新人,喻念也靠著係統積分兌換的一些天材地寶籠絡了人心,但和老牌宗門相比,到底人手不足。


    在奉賢學宮賬務積壓如山之時,淩蒼主動站了出來將此事攬下,做得還挺上手。


    喻念隨意在那賬本上瞟了一眼,拿起筆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將其交迴淩蒼手中,“那就麻煩你下午再往內務堂跑一次了。”


    本來她需要親自去一趟,但下午還要為雲妍改進冰靈力法器,這件事隻有讓淩蒼去做。


    不得不說,養徒弟還是有好處的。


    喻念帶著一大堆靈玉和其他材料,在附近尋了個無人的森林,便開始做起改進冰靈力靈玉的實驗。


    “你在做什麽?”自喻念身後,響起一道溫潤如玉石碰撞的聲音。


    喻念條件反射的收起手中的玉佩,緊緊抓在手心藏著,隨即轉過頭去,這才看清身後所來之人。


    “景耀,你怎麽在這兒?”喻念說著,將剛剛雕刻的玉佩收進袖子裏。


    她專門找了個深山老林做實驗,為的就是不遇到其他人,怎麽現在還會這樣


    “出門散散心,不知不覺的就走到這裏來了。”


    林景耀揚起一抹溫和的微笑,隨即他蹲下身去,從地上撿起一枚醜得如癩蛤蟆一樣的玉佩,將其懸在空中。


    喻念:“……”


    她不是放進袖子裏了嗎,什麽時候掉地上去了。


    林景耀打量一番那枚玉佩,隨即緩緩開口道:“居然是聚靈咒和儲靈咒和陣法相結合,卻沒有發生衝突反應不對,裏麵除了冰靈力外,似乎有一種不同尋常的靈力,將聚靈陣和儲靈咒隔絕,才會讓兩者在一起相安無事。”


    喻念見林景耀隻是看了兩眼,便將她改進後的冰靈力玉佩中的情況摸了個一清二楚,心底震驚的同時,對林景耀升起一股濃濃的崇敬之意。


    不愧是精通陣法的,簡直太厲害了


    “師尊,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告訴我,我雖然修為不如你,但是在陣法一道也算有些造詣。”


    喻念將雲妍體內神火越發壓製不住的情況,以及她現在改進法器所遇到的瓶頸告訴了林景耀。


    “高階聚靈陣和儲靈咒不能刻畫到這塊玉佩之上,是因為這玉佩的材質太過普通,無法刻畫過於細致的東西,也承受不住那麽多靈力。”


    說罷,林景耀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散發著瑩瑩光澤,通體白如雪的玉石,“這是沉雪晶,師尊你再試試。”


    “多謝景耀。”喻念伸手接過,林景耀遞過來的沉雪晶。


    兩人一起刻畫起新的冰靈力玉佩,對裏麵刻畫的陣紋和符咒,修修改改,填填補補,不停的改進冰靈力玉佩的功能。


    直到三天後的一個深夜,一聲巨響橫貫長空,爆炸後的光芒擴散開來,照亮葳蕤山脈深處的山林。


    在這巨大的衝擊波浪下,無數百年甚至千年古樹,齊刷刷的成排向地麵倒去,整片山林被夷為平地。


    熊熊烈火在地麵的樹木上跳躍著,劈裏啪啦的燃燒,四周烏煙瘴氣,空氣中飄蕩著一股焦臭味。


    火勢還有繼續擴散的趨勢,仿佛要將附近山林給吞噬掉。


    無數還在沉睡中的奉賢弟子,被這巨大的震動給驚醒過來,披著衣衫出門,便發現葳蕤山脈深處火光衝天。


    於是,一大群長老弟子出動,前往事發之地救火。


    在火焰燃燒的山林中央,被炸出了一個巨坑,在那巨坑底部,疊著兩道不知死活的人影。


    “咳咳咳……”


    灰頭土臉的喻念,將身上昏迷不醒的林景耀推開,看了一眼林景耀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後背,開始抱著林景耀拚命搖晃。


    “景耀,你醒醒,景耀!”


    看著林景耀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喻念都快急哭了。


    這傻徒弟真是,為了保護她,居然在玉佩爆炸的那一瞬間撲了上來將她護在懷裏,而那些爆炸的衝擊波,全部轟在了林景耀的後背上。


    明明她才是師尊,修為也高了不少。


    喻念取出好幾瓶丹藥,也沒有具體看是什麽丹藥,便掰開林景耀的嘴,將那些丹藥一股腦兒倒進林景耀口中。


    倒完丹藥後,喻念在林景耀喉嚨口拍了拍,昏迷中的林景耀,下意識的將口中的丹藥全部咽入腹中。


    吞下丹藥後的林景耀,緩緩睜開眼睛,“師尊,你沒事吧。”


    “我沒事。”


    看著林景耀清醒過來,喻念鬆了口氣,“景耀,感覺好點了嗎,後背疼不疼?”


    “師尊莫不是忘了,我是冥靈根修士,防禦能力比同階修士強很多,這種程度的爆炸,還不算什麽。”


    其實這會兒林景耀感覺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朝著喻念揚起一抹微笑,本能的開口安慰喻念兩句,好讓喻念不那麽擔心。


    然而,林景耀剛張開嘴巴,便感覺一股火熱從他的小腹處升騰而起,迅速擴散到全身。


    林景耀全身開始發燙,額頭上也漸漸生出汗水,臉頰呈現出不正常的紅暈,嘴角越發紅豔,宛若綻開的海棠花。


    看著林景耀這幅不對勁兒的模樣,喻念急了:“景耀,你怎麽了?”


    “你剛才喂給我吃了什麽?”感覺背後的陣陣刺痛,以及越來越熱的身體,林景耀心底一沉。


    抱著林景耀坐在地上的喻念,撿起丟在一旁的各種瓶瓶罐罐,“凝碧丹,羅厄丹,玄元丹,青霜丹,景耀,這些丹藥有什麽問題嗎?”


    沒錯啊?


    雖然她當時沒有看這些丹藥的名字,但這些丹藥幾乎都是治療方向的丹藥,或多或少的對林景耀的傷勢有緩解或治療作用。


    林景耀用略帶嘶啞的聲音,緩緩開口道,“這些丹藥,雖然都是療傷的丹藥,但凝碧丹和青霜丹卻不可一起服用。


    因為,凝碧丹中有一味名叫重樓的藥材,與清霜丹中的藥材景天相遇後,會變成烈性唔春藥。”


    林景耀現在,有些懷疑人生,甚至有些絕望。


    這種春藥對人族的作用已經很強烈了,而他是吞天狐,藥對狐族起到的作用,更是讓人難以想象。


    此刻,林景耀的體溫迅速提升,全身上下的衣服開始被汗水浸染,他的四肢在不停的顫抖扭動著。


    被體溫灼燒得腦袋發暈的林景耀,直接抱住了喻念這個大冰塊。


    喻念沉默無言,不顧周圍越來越近,前來救火的奉賢學宮弟子身影,抱著快被燒糊塗了的林景耀,向平時夜棠修煉的靜水居飛去。


    喻念抱著林景耀,以最快的速度禦空飛行。


    林景耀的身體如烈火般滾燙,他緊盯著喻念的眼睛漸漸迷離發紅,其中似有熊熊火焰燃燒。


    “難受,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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