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件拍賣商品,殘缺武技書——落葉明秋劍法上半部,其中記載有一部分劍法與靈力運行方式,經拍賣行鑒定,此劍法的完全版可達高階武技程度。”


    秘境中從不缺乏殘本武技,能找到武技殘本的人既是幸運,又是不幸,幸是因為殘本武技都是稀有武技,不幸則是因為它們是殘本,找到它們的人會因學不到武技的全部精髓而感到惋惜。


    不過即使是殘本也能修煉,或者說,隻要上麵不備注特定要求的武技大家拿來修煉都沒關係。


    落葉明秋劍便是未標明的武技,所以劉鶯才會略過介紹修行條件這一環節。


    雖然隻有上半部分的殘本,但即使這樣落葉明秋劍法也能達到中階武技的程度,甚至還會比一些尋常的中階武技要強上許多。


    “由於此劍法完整版能達到高階武技水準,所以底價方麵會比中階武技要高出許多,還請大家理解。”劉鶯還是適應不了季無常的霸道建議,她更傾向於禮貌,或者說,她更傾向於用自己的方式向大家推銷商品。


    隻不過這價格實在是……


    “底價上品靈石四十五顆,不過由於這件物品價格過高,所以會在三天後重新拍賣,大家若是有意向則可以用這三天時間累積一下自己財富,以免正式拍賣時心生遺憾。”


    完全版的高階武技書的價格遠遠大於殘本的四十五顆上品靈石,或者遠遠大於九十顆上品靈石,隻不過這是學院產物,屬於勉強夠到高階武技門檻的劍法,更何況這是殘本,所以價格才顯得這麽低微。


    沒錯,就是低微,四十五顆上品靈石確實足夠昂貴,但這也隻是與尋常物品比罷了,真正能入得了台麵的高階武技哪個不是有價無市?區區四十五顆上品靈石,著實有些不夠看了。


    武技書不能賣,所以它被劉鶯又扔進了右手邊提前備好的須彌袋裏,隨後她從左手邊的須彌袋裏取出一張紙條繼續為大家介紹。


    “第四件拍賣品,五品初階兇獸屍狼王完整屍體一具,由於物品太過巨大,所以並不在這裏為大家展示。”


    “屍狼王體內生有控屍法印,具體在哪裏恕我才疏學淺無從告知,其他詳情還請各位從異獸圖鑒中查詢,我就不多囉嗦了。”


    “由拍賣行評估,屍狼王完整屍體起拍價為三枚中品靈石,每次叫價不得小於五碎金,還請大家出價。”


    五品初階屍狼王完整屍體,完整便意味著可以提取獸骨、獸皮、獸血等等材料,三枚中品靈石的底價甚至可以說是虧本,但這是白安琪當初捶死的那隻,所以就被她隨手扔過來給季無常拉人氣……也就是當福利用了。


    “哦,對還有一點我要補充。”劉鶯把紙條放進右手邊的須彌袋裏,麵對注釋過來的上千名觀眾得體微笑:“由於這隻屍狼王是人被赤手空拳打死的,所以皮毛完好無損,現在請大家酌情出價吧。”


    五品屍狼王?赤手空拳打死的!?坐席上的學員們紛紛陷入震驚,雖說這隻是五品初階兇獸,但您赤手空拳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要這麽兇的嗎?


    這時候,不少去過競技場的學員已經聯想到那個張狂的小矮子,畢竟除了她大家也沒看誰有赤手空拳的習慣……


    “確實是我打死的那隻,本來想放它一條生路的,可惜當時是狂化狀態,收不住力,現在想想還有些對不起它哩。”白安琪坐在二樓貴賓席上不住惋惜。


    不過她的失落也就持續了不到兩秒便消弭無蹤,轉而拎著一包瓜子開心的跟小歐陽和張寒蕊說:“不過季大哥說賣出去的錢都歸我,嘿嘿,這樣我就有零花錢啦,再也不用像小時候那樣在山上肯草根了呢。”


    堂堂禦獸城城主親閨女,竟然還有啃草根的經曆,真不知道她小時候都經曆了些什麽,蠻修的修煉方式簡直恐怖如斯。


    張寒蕊同情的摸了摸白安琪腦袋,她沒啃過草根,白竹山地上鋪的都是白骨,想找草根要挖半天,所以她啃的是樹葉。


    要不怎麽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呢,她們如今能有領先於常人的修為,小時候那些難以忍受的痛苦折磨也是功不可沒。


    小歐陽則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時不時飄向身旁空著的兩個貴賓位,因為那是留給李天權與浣玉衡的座位。


    拍賣行的登台亮相環節是由眾人一同設計出來的,並且他們為此排練到拍賣行正式開啟的那一刻。


    效果確實足夠震撼,可原定好要留下捧場的連雲派兄弟卻不知去了哪裏,甚至連聲招唿都沒打便消失在大家視野,而發現這一情況的卻隻有小歐陽、張寒蕊與白安琪三位與他倆連坐的姑娘。


    晚風吹拂,街道上人來人往,嬉鬧的喧囂聲不絕於耳,洋溢著青年的熱血與熱情。


    交易區充滿活力,但在浣玉衡的眼中卻是死氣沉沉,沒有青年該有的朝氣,多的卻是漫無目的的茫然。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身邊的那個人,那個同一門派卻比自己大出五歲的師兄——李天權。


    能看清李天權真實情緒的人少之又少,而浣玉衡絕對是這些人中之一,從進入學院那天他便發現李天權有些不對,隻不過一直不知道怎麽開口去問罷了。


    李天權拎著酒壺,臉上還帶著那副極具迷惑性的微笑,有一口沒一口的給自己灌著酒。


    他的眼中沒有平時喝酒時的享受,有的隻是不安與茫然,腳步沉重又機械,就好像失去了所有方向。


    月色清涼如水,青雲之上又繁星點綴,不知不覺中,二人已跨過交易區的藤製圍欄,踏上了一條不知名的叢林小路。


    夜寂靜無聲,人卻不能一直如此安靜,半個多小時的沉默需要有人來打破,而這個打破沉默的人,自然不能指望完全在神遊天外的李天權了。


    “你現在這副模樣讓我感覺舒服多了。”浣玉衡並沒有在意李天權手中的酒壺,雖然他的話中帶著幾分譏諷的意思,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隻是有什麽說什麽罷了。


    李天權並未做答,可能是他想不出應該怎麽迴答,又或者,他在等接下來的話。


    “你確實喜歡山水,但還遠遠達不到癡迷的地步,所以你是用山水為借口在逃避,我說得對嗎?”逃避什麽浣玉衡並未點明,不過他知道,如果是李天權的話,就一定會明白他話中的蘊意。


    浣玉衡與白安琪不同,或者說,他與李天權同樣都是謙虛偽裝自己的人,他想讓自己像孩子一樣活著,所以他表現的便像個孩子,所以他才能與白安琪玩到一起。


    但這是真實嗎?這並不是,隻因他能看到更多,所以才想遵循那份原初的快樂,而這點,李天權也再清楚不過。


    逃避嗎?李天權聞言一怔,送入口中的美酒也因停滯在半空而灑落,他不清楚自己,因為他從未在乎過自己的情緒,一切都是在遵循著本能而已。


    “酒好喝嗎?”浣玉衡並未在意自己說出的話能不能得到迴應,他伸出手,向李天權討要道:“給我來一壺,不介意吧?”


    師弟竟然也要喝酒?李天權那暗淡的眼神中露出了些許疑惑,不過他也沒多問,隨手就從袖子裏摸出酒壺遞了過去。


    酒壺遞到浣玉衡手上,可他卻沒有拿住,依然保持著張開手掌接酒的姿勢,卻又任由酒壺順著掌心滑落。


    “哢嚓……”


    清脆的銀瓶炸碎聲在寂靜的夜空之下尤為刺耳,李天權與浣玉衡卻不為所動,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有意思嗎?”正常來說這句話本應由李天權來問,可卻被浣玉衡搶先問出,當然,這其中的意思自然也與平常所見的不同。


    李天權終於迴話了,聲音中帶著些許沙啞與沉重,不似往日那般灑脫清澈:“感覺不錯,你應該試試。”


    “試試?寧願讓虛幻腐蝕也不願主動靠近現實?”浣玉衡嗤笑一聲,收迴手道:“我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執著於喝酒,我想了三個月,終於想通了。”


    “為什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本人應該最清楚不過,而李天權的眼中卻充滿著好奇與疑惑。


    這說明這個問題他確實不知道答案,他喝酒的原因隻是因為想喝,就是這麽簡單。


    “你可能比我聰明,但我能想到的東西你不一定能想到。”浣玉衡沒有正麵迴答,轉而反問他道:“但是,你知道先生為什麽讓你下山之後盡量聽我的嗎?”


    “不清楚,我沒想過。”李天權搖頭。


    “是你沒想還是不願意想?”浣玉衡追問。


    李天權卻再次把問題推給了他:“不清楚,可能是沒想,也可能是不願想。”


    “好迴答,很像以前的你。”浣玉衡搖頭失笑,顯然,在他看來,此刻的李天權才是那個連雲山上的大師兄。


    李天權提醒他道:“但現在是現在不是嗎?我們三個月前便已下山了。”


    “是呀,沒錯。”浣玉衡輕輕點頭,想起山中生活他也有些略微惆悵,不過隨後便跟著問道:“那你想知道為什麽先生讓你盡量聽我的建議嗎?”


    “不想。”李天權的迴答很果斷。


    這次輪到浣玉衡好奇了:“為什麽?”


    李天權隨手把手中的小半壺酒扔進草叢,找了一塊還算幹淨的石頭坐下,悵然若失的歎了口氣道:“因為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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