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權與責


    當年羅星將《鯨吸神功》教給大魚海棠,隻是想著,幫它提升實力,勉強自保,沒想到,海棠竟然一路修行到了飛升……


    如此說來,巨鯨門雖然已經毀滅,但功法傳承並沒有斷絕。


    也當真是應了當時巨鯨門叛徒飛鴻子和掌門的卜算結果——巨鯨門將會斷絕,但傳承並未斷絕。


    這就是天機的不可預測之處。


    饒是羅星已經進入了仙帝境界,還是感覺,自己,看不穿。


    唯一能夠感覺到的是,有些事情,不需要特意去卜算,也能大致感應到,隻是,這樣的感應,也並不能給羅星一種“未來盡在掌握”的感覺。


    這就好比,仙魔界掌握了卜卦推算的人,不過就是拿著簡陋的單筒望遠鏡,朝著未來的時間線匆匆一瞥,看見了一些東西,卻不敢完全確定,未來的真實樣貌。


    而仙帝境界,雖然更加接近整個世界的天道,甚至能夠感悟到一些基本的法則,卻也,隻能比尋常的修行者,看到更多一點點的未來——他們用的是單通望遠鏡,還是匆匆一瞥,而仙帝魔君這個級別,頂多也就是雙筒望遠鏡,多看一眼。


    僅此而已。


    未來,終歸是晦暗不明,不斷變動的。


    這,也是四大仙帝教給羅星的“仙帝常識”。


    羅星本體繼續向四大仙帝求教,化身那邊,還得繼續處理各種事宜。


    仙庭化身那邊,似乎鬆了一口氣,大魚海棠也開始適應在仙庭周邊飄去的日子。


    不多時,它就注意到了那些生活在仙庭周邊天空之中,沒有實體的動物——諸如天鯨、靈豚這些,同樣屬於仙界“觀賞動物”的存在。


    海棠對這些生物頗感興趣,甚至嚐試與天鯨靈豚交流,爾後,居然神奇地對上了“信號”。


    在以往漫長的時光裏,這些沒有實體的天空遊魚,都是沒有靈智的存在,羅星剛飛升那陣子還做過研究,並沒有什麽特殊發現。


    結果,大魚海棠一通研究,就把這些個半透明靈物給“收編”了,跟在它身後,浩浩蕩蕩一大群,就圍著仙庭轉圈,也成了一道新的風景線,引來不少好奇的仙人圍觀。


    仙庭化身知道這事的時候,海棠已經飛升了三個月,帶著大群的天鯨和靈豚玩得正開心。


    化身過去打個招唿,才得知,大魚海棠居然把《鯨吸神功》也傳授給了這些尋常仙人都無法交流的靈物。


    這下子,巨鯨門的功法傳承,就真的是發揚壯大了……


    羅星本體得知此事,卻也是哭笑不得。


    與此同時,凡間化身帶上來的猴王,也在十方客棧經過一番學習“深造”,適應了仙界生活,達到了散仙級別的實力。


    而且,猴王也不想去仙獸勢力所在的毛蟲界,決定跟隨羅星。


    化身和本體一商量,便將猴王送到了經過改造,已經換發了生機,暫時還沒有強大妖物的“複活小世界”,然後,化身還從其他小世界遷來了一批野生妖獸猴子,給猴王做手下……


    話說迴來,複活小世界原本是交給金十二打理的,結果,金十二“叛變”之後就一直留在魔界。


    準確的說,羅星也沒法再將金十二拿迴來了……


    畢竟,人家的第一任主人就是玄舟魔君。


    再則,這段時間裏,羅星一邊向四大仙帝求教,爭取盡快成為一般個合格的仙帝,一邊也在通過困在下丹田的玄舟魔君化身,跟魔界那邊保持著“聯係”。


    玄舟魔君化身自然不會什麽都說,隻能傳遞一些相對不那麽關鍵的信息。


    不過這些信息已經足夠了——在羅星閉關升級到仙帝境界這三百年裏,玄舟魔君和黑羅星確實處於類似於寄生的狀態,玄舟魔君為了活命,也為了防備其他魔君的偷襲,自壓箱底的寶貝都拿出來了,兩人才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這三百年,爾後,自然是“順利”分離,黑羅星進入了魔君境界。


    最先知道此事的,是蒼青魔君,爾後是極有可能發動偷襲的黃泉魔君,隨後,消息才傳到了後土魔君和其他魔君那邊。


    後土魔君倒是真的關心魔界的未來,還幫著玄舟魔君加強了防護,也算是間接保護了黑羅星。


    黑羅星正式晉級魔君之後,玄舟魔君有些虛弱,卻很快就恢複了過來,並沒有傷及根本。


    六大魔君齊齊前來圍觀,隨後,戲稱黑羅星是“玄舟義子”。


    至於黑羅星的“正式”稱謂,則是——黑星魔君。


    對於這個幹兒子和幹爹的關係,黑羅星和玄舟魔君都很不滿意……


    不過,作為魔界常年墊底的魔君,玄舟魔君隻能苦笑應對,黑羅星雖然是羅星的黑暗麵,性格好不到哪裏去,不過,相對魔界這些個老牌魔君,自然也不好翻臉。


    至於更多細節,玄舟魔君化身沒有多說,估計玄舟魔君本人也說不清楚黑羅星晉級魔君的過程,自然不會透露太多。


    總之,仙魔兩邊都多了一個頂級強者。


    羅星自然也將黑羅星的存在告訴了四大仙帝。


    四大仙帝雖然也有所感應,卻還要是有些驚訝——他們作為仙魔兩界頂尖高手,知道魔界出了一個強力人物,想到的就是天道平衡之類的,也沒有太過緊張,畢竟兩邊對峙數十萬年,一直保持著相對平衡,早就知道不會出現太過強烈的形勢逆轉。


    不過,當他們得知,魔界的新晉魔君,其實是羅星的“複製體”時,也還是吃了一驚。


    升陽仙帝第一個反應過來,隨後卻是搖頭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本以為,仙界多了一個星羅仙帝,便能壓著魔界一頭,安享數千年甚至萬年的寧靜,卻不曾想,星羅道友千年成帝,也帶來了一個同樣千年成君的魔頭……天道循環,當真難測!”


    羅星道:“我那心魔雖是魔性十足,卻也有行事底線,不會輕易對仙界出手,他的目的,隻是殺死我。”


    月華仙帝道:“如此一來,豈不是說,多了一個仙帝一個魔君,仙魔兩界,仍是老樣子?”


    羅星道:“我贏過他一次,便能再贏一次,畢竟是是心魔,集合了我身上諸多邪念妄念,心性難免會有破綻,自然不難對付,我也能分出更多化身,為維護仙界安寧多做打算,而他,斷不會為魔界做事的。”


    月華仙帝笑道:“你以為,別的魔君就會為魔界安寧費心費力?除了後土、蒼青和玄舟,其餘幾個,除了一身本事,從不在乎為帝為君的本分。”


    升陽仙帝道:“本來就是一群無法無天的魔頭,什麽魔君,故老相傳,都是學著仙界來的,那時候仙帝不叫仙帝,而是叫仙君,畢竟,隻有到了天庭上界,才有資格稱帝,結果,這幫魔頭也管自己叫魔君,仙界這邊才改稱仙帝的……”


    說到這個,羅星感興趣的就來了:“但不知幾位前輩,能否透露一些關於天庭的舊聞?”


    升陽仙帝卻搖頭道:“關於天庭的玉簡,都在流雲軒內間,星羅道友隨時可去,隻是些尋常記載,並無何等機密之事。”


    羅星想讓那有點失望,但還是不死心:“四位登頂多年,就不曾有所察覺?”


    升陽先帝搖頭道:“天機未明,不可查,不可知,唯有上下求索,片刻不敢鬆懈。”


    羅星有些動容,正色道:“先前的仙帝仙君之中,究竟有幾人得道飛升?不說仙人,卻說那些個仙獸、妖仙、佛修,可曾有人飛升?”


    升陽仙帝道:“倒是聽聞距今四十二萬年前,有一任仙君,得上界引渡,得道飛升。”


    羅星眼睛一亮:“這位仙君名號是……”


    雲宮仙帝道:“這個我特聽說過,那位仙君名號東武,坐騎是神獸玄武。”


    聽到這個,羅星心裏明顯一愣——這個陌生的仙君,顯然不在地球以及這個世界的神話傳說體係之中,是一個“陌生”的新神。


    不過,坐騎是玄武,可能跟天庭的“真武蕩魔大帝”有些關聯……


    羅星整準備問,升陽仙帝卻道:“這東武仙君,乃是真武蕩魔大帝流落於凡間的親傳弟子,得上界天啟,方可順利飛升,說不定,道友也有機會……”


    羅星心中一動——自己其實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不過,有些事情,自己都不能確定,自然要有所保留。


    於是便問道:“但不知,那東武仙君飛升之前,是否知曉自己師承所在?”


    升陽仙帝道:“自然之知曉的,正如我升陽殿,由純陽道祖親傳……”


    羅星苦笑道:“我卻是不知,自己這一聲玄奧功法,來自何處,傳承於何人……”


    長風仙帝有些奇怪:“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


    羅星道:“沒有……原本我也想過,是否被天庭掌管日月星辰的星君、大帝所青睞,可惜,就算踏入仙帝境界,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應。”


    這下子,四人都有些驚訝了。


    升陽仙帝道:“傳聞那東武仙君苦修萬載,方才獲得天庭認可,一朝飛升,比起我等修行動輒十萬年起步,已是神速,可與星羅道友千年登頂相比,也要遜色許多,為何星羅道友,並未有所感應?”


    羅星道:“天機晦暗不明,想來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一番探討,反而沒有得到太多的有用的東西,不過,在進入仙帝境界之後,羅星其實就已經感受到了那種“掌控權限”的感覺,也意識到了,飛升天庭,是一件比凡間飛升仙界更加困難且沒有準確目標的事情……


    這就有些難辦了。


    從凡人到修仙者,再到飛升仙界,本身就已經千難萬難,概率更是億萬中無一,但起碼知道路在何方,也有前方的榜樣。


    可現在,連路在哪裏都看不到,前方的榜樣也是如此的遙遠。


    不過,都到了仙界頂點,自然不會因此受道打擊,甚至於,像四大仙帝,登頂多年,也在尋找,卻沒有因為看不到希望而氣餒,更沒有因為看見羅星天賦異稟、受天庭眷顧而羨慕嫉妒,才是修仙求道該有的心性……


    感慨一番之後,四大仙帝自然還是要將身為仙帝的“權利和義務”也完整做個交代。


    首先,正如羅星最初的感受——成為仙帝之後,就獲得了仙界的“遊戲後台管理權”,有點類似於地球上的遊戲gm,不過,其中也有不少差別。


    比如,遊戲gm有一個堪稱“逆天”的權限,就是——迴檔!


    在遊戲服務器裏,迴檔隻是一個簡單的操作,但在修仙世界,就算是仙帝魔君這個級別的存在,也做不到,畢竟,這屬於時間維度的“時間倒流”。


    原本,羅星也期盼著,能夠掌握這樣的能力,或者找到類似“月光寶盒”這樣的法寶。


    目前看來,仙界是沒機會了,除非是天庭那邊——很多傳說中的上古神器、法寶,什麽山海眾神的標誌性寶物,封神西遊中那些個動輒改變天地法則的法寶,都在天庭。


    不過麽,仙帝對於整個仙界的掌控,又比遊戲gm更為深入,準確來說,仙帝魔君能夠更深層次的改變一部分法則,就相當於改寫一部分的宇宙法則“代碼”,這一點,遊戲gm基本做不到……


    比如,凡間飛升的修仙者、妖仙、仙獸、邪修、魔修,會飛升到對應的小世界,尤其是修魔者和修仙者,這是很早以前的仙帝和魔君商量之後做出的改變,否則,魔人飛升仙界,仙人飛升魔界,本身就容易造成混亂……


    至於仙獸飛升到妖仙的地盤這樣的“小失誤”,也在所難免……


    可惜,仙帝魔君能夠修修改的法則也不多,畢竟,仙魔兩界本來就是相對穩定的架構。


    至於這個架構怎麽來的,當然,還是晦暗不明——從山海洪荒絕地天通,到西遊封神仙凡永隔,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缺少記載。


    總之,仙帝魔君對於仙魔兩界的掌控力,肯定遠遠高於遊戲gm對遊戲服務器的掌控,而且,這種“權勢”幾乎不受約束。


    其次,自然是仙帝的“職責”——保護和經營仙界。


    在這一點上,仙界的仙帝們做得比魔界的魔君好太多了——三大派傳承悠久,管理體係也是成熟穩定,長風仙帝雖然名義上是個“冷傲不羈”的劍仙,但對於自己的職責,並沒有絲毫的鬆懈,該做的事情還是做得井井有條。


    至於魔界那邊,認真管理領地,維持各界平衡的魔君,隻有兩個半——傳承悠久的後土魔君和魔民出身的玄舟魔君各算一個,跟著後土魔君一起生活的蒼青魔君算半個。


    至於黑水魔君、血炎魔君、白淵魔君這三個,都有著自己的種族,不過,也不那麽管事,都是手底下的同族在處理,管理能力不說一塌糊塗,也是若有似無……至於他們領地上的外族魔人,生活處境更是可想而知……


    至於神出鬼沒的黃泉魔君,更是遊魂野鬼,要不是有其他魔君約束著,估計他自己就能把魔界禍禍一遍。


    仙帝們要做的事情,就多了,首先,對於空間的感知遠遠超過金仙,自然那就要注意整個仙界以及周邊小世界,是否遇到魔君入侵——當然,也隻需要注意魔君,魔君以下的,交給手下人處理,畢竟,仙帝也不是保姆,什麽都要管,隻要防住魔君,別的問題都不大。


    其次,自然是各種特殊小世界的維護,羅星最熟悉的,自然是上歸墟界和上昆侖的仙宮,其他幾處,羅星也要一一認識,甚至需要派出化身長時間駐守……


    所以,這仙帝之位,權利和義務,都不輕。


    話說迴來,身為修仙者,自然不會太重視權力,倒是義務,隱隱然跟天道法則掛鉤,想放也放不下。


    為了履行職責,羅星自然要把曾經的三十三分身都“放”出來。


    實際上,三十三分身根本不夠……


    甚至於,原本留在仙庭、仙魔戰場萬仙陣、十方客棧的諸多分身,暫時都不用出動了。


    於是,羅星直接一口氣放出了三十三分身,作為行走各界的“散修”,隨後,又分出諸多代替自己的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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