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到酉時才被送走,陸嘉寧將他送到府外。


    趙景走時依依不舍的看著陸嘉寧,“寧姐姐,等我無課業時定會來看你的。”


    陸嘉寧看著他,心中越發柔軟。


    趙景像是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在她這尋到慰藉,填滿孤寂的心靈。


    可她又何嚐不是呢。


    總想著有點牽掛,便不是獨自一人活在這世上。


    “好,我等阿景。”


    程則緒牽著陸嘉寧的手腕,對趙景道:“阿景想來隨時都可。”


    趙景點點頭,隨後上了馬車。


    看著馬車漸漸行遠,陸嘉寧將手抽出來,揉著手腕,微微擰眉道:“將軍力道太大了。”


    程則緒不知所措的垂眸看了看手心,再抬眼時陸嘉寧已經跑遠了。


    他自知日日舞刀弄棍,確實皮糙肉厚了些,但自從陸嘉寧說過之後,便時時注意著力道,連給她擦眼淚都是用手背。


    究竟是力道大還是厭惡他,答案很明顯。


    漆黑的眸子裏蘊藏著怒火,斂下眸子在抬頭,雙眸中帶上柔和,朝府中走去。


    -


    晚間,陸嘉寧沐浴時,摸著身上二兩肉有些脹,想來月事將近。


    她自己覆上倒是沒有任何感覺,倒是賀衍伺候的讓她舒適。


    難道是手不一樣?


    倒真是難解迷題。


    她有點想賀衍了,想……


    陸嘉寧搖出腦子生豔畫麵,利落洗完換上幹淨裏衣躺在床榻上,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夜色漸濃,那人又欺身前來。


    瞧著隻著單薄裏衣的妙人,勾勒著腰身,香肩展露,唿吸微微一滯,一股熱氣從小腹升騰起來。


    他並非日日來,隻是偶爾想她了,便想來看看。


    每次來看看,便要待上半宿。


    暗暗深吸口氣,想壓下身上浮動與燥熱,喉嚨滾動,下顎繃的緊緊。


    他對她沒有任何抵抗力。


    終是躺在她身側,攬上他心心念念的腰肢,想要將人揉進身體裏,低頭含住紅唇,撬開齒關,占領城池。


    良久,低頭懊悔看了眼她身上皺巴巴的衣物,還有那方弧圓,身上薄紅印記讓他眼底熊熊燃燒。


    低頭湊了進去。


    她與賀衍便心甘情願,與他便使勁拖著,到底還是厭惡他。


    隻能用這種方法與她親密。


    他好像正大光明……


    待到天色微亮,查看她身上沒有異樣,利落將身邊人整理好,雙眼蒙了層薄霧,悄悄離開。


    -


    乞巧節,陰雨綿綿。


    院子青磚地上濕漉漉一片,池子裏蕩漾著波紋,魚兒受了驚嚇到處亂竄。


    陸嘉寧站在窗邊,望著池子裏亂竄的魚兒,倒是覺得有趣。


    雨水打濕窗邊,大滴水珠積累在窗簷,不受力墜落在地麵上朝四周濺去。


    程則緒從外間走來,便見到淺綠色身影趴在窗邊,腳尖不停的踢打在牆壁上,身子都快探出窗外。


    程則緒蹙眉,將她拉迴按在椅子上,低頭瞧見陸嘉寧秀發上一層水霧,抬手用衣袖輕輕擦幹,眸中帶著溫柔,詢問道:“阿寧站在那做什麽呢?”


    陸嘉寧扯下他的手,“隨便看看,今日也不知怎麽,忽然下起了雨,定是出不去了。”


    她心中喜悅,這雨來的可真是時候,終於有理由不用與程則緒出去了。


    外麵越熱鬧,她越不敢往上湊。


    還是先待著這穩妥些。


    程則緒聞言坐在她旁邊,淡淡道:“沒關係,到了晚間雨也該停了,便是最後沒停,隻要阿寧想出去,我便陪阿寧出去。”


    這可不是什麽恩賜。


    陸嘉寧恨不得離他遠遠的。


    陸嘉寧佯裝惋惜,歎了口氣,“那便不去了吧。”


    程則緒抬眸,倒是未迴答她,“清晨秦府派人將則珠接迴去了,她身子越發沉重,秦老夫人不放心。”


    陸嘉寧點點頭,如今沒了程則珠在府上,以後都不知如何逃脫程則緒了。


    程則緒又道:“這兩日倒是覺得阿寧與我甚是疏遠了些,今日閑來得空我在這陪著阿寧,培養一下感情。”


    陸嘉寧甚是無奈,又不能趕他,見程則緒的手要伸過來,立刻起身站起,“表兄——”


    話剛開口,一股力道讓她撲進程則緒懷裏,隨後身子一轉,整個人都躺在他懷裏。


    陸嘉寧下意識想去推他,手腕便被他鉗製住繞到身後。


    程則緒麵色依舊溫潤,聲音卻極其冰冷,在燥熱的屋子裏讓人顫栗。


    “阿寧可又要去溫書?”


    反笑,“阿寧就這般討厭我?這兩日隻要我在這,阿寧便去找則珠,或者佯裝要溫書,以後我看不出來?”


    “就這般不想讓我碰你?”


    陸嘉寧害怕極了程則緒這副麵容,眼眸中藏不住畏懼,拚命想逃,身子卻怎麽也動不得。


    程則緒將她一切神情都收入眼底,扣在她腰間的手抓住她的手腕,騰出一隻手將滑落在她眼前的碎發撥開,眸光從額頭落到她眉間。


    壓著心中的怒意,“阿寧,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恐懼、無助,這些程則緒都不想看到。


    陸嘉寧睫毛微顫,卻不敢與程則緒硬碰硬,佯裝委屈的神情看著他。


    “你兇我做什麽?”


    這幾日程則緒對她好言好語,卻差點讓她忘了,程則緒骨子裏便是瘋的。


    程則緒掛上溫潤的神情,“阿寧怕我?”


    陸嘉寧硬著頭皮,“不怕。”


    程則緒的手漫不經心的遊走在陸嘉寧的臉上,眸光跟隨指尖從眉宇滑到眼角。


    指尖毫不收斂,繼續滑向眼皮。


    眼尾異樣的感觸讓陸嘉寧下意識閉上了眼睛,下一刻唇瓣一抹柔軟,陸嘉寧睜開眼睛剛要掙紮,程則緒便抽身離開。


    他好像每次都能知道陸嘉寧想要做什麽,每次都能精準的逃離。


    不帶動她的情緒,讓人發不起來火。


    可偏偏是這樣,陸嘉寧得不到一點主動權,讓她無盡的想逃離。


    她與程則緒之間,她永遠是被掌控的一方。


    程則緒見她呆住,也不敢把人逼急了,將人放下,“阿寧去溫書吧,我在這裏陪著阿寧。”


    每次把人逼急了,便給一顆甜棗哄著。


    陸嘉寧心中憤懣的很,朝外屋走去,坐在坐榻上用袖子蹭著唇角,隨即從案幾上抽出一本書便拿起來看。


    目光落在書上,思緒早已跑遠。


    她怕極了如今的程則緒,披著一身偽裝隨時隨地就發狂。


    卻沒有什麽脫離的辦法,陸嘉寧心中鬱氣漸漸凝結,久久緩不過來。


    中午程則緒留在秋水閣用了午膳,陸嘉寧看著他在身旁怎麽也用的不盡興。


    午膳過一會兒,外間早已晴空萬裏,陸嘉寧神色蔫蔫朝外麵看了一眼,沒搭理外屋的程則緒,去了裏間休息。


    -


    晚間,陸嘉寧與程則緒乘著馬車去了最熱鬧的未央街。


    京都各個街道都燈火通明,隻不過未央街有舞龍,每年吸引大量的公子、姑娘們繞半座城前來觀看。


    月色朦朧,華燈初上。


    遠遠望去整條街道人頭攢動,人潮如流水,街道兩側店鋪屋簷梁棟之間掛著明燈,昏黃的燈光籠罩著整個街道。


    公子哥們各個身著華服,腰帶玉器配飾,玉冠束發,手執各式各樣折扇,敞亮的目光落在周圍的姑娘身上。


    姑娘們著絲綢襦裙,畫精致妝容,臉上張揚明媚的笑容,七零八散的分布在各處,人群中摻雜著不少戴帷帽的姑娘。


    不乏各種訂婚男女、新婚夫婦手挽手蕩漾其中。


    程則緒牽著陸嘉寧的手擠入人群,周圍亂哄哄一片,低頭對她道:“阿寧可要好好牽著,人太多走丟了便不好找了。”


    想到什麽,又道:“這幾日我日日用熱水泡手,又塗了厚厚的珍珠膏養護著,如今是不是不刮手了些?”


    陸嘉寧驚訝看他,珍珠膏可是貴女之間用來養護麵頰用的,每日堅持塗抹在臉上,隻需一點便可讓麵頰白皙,效果極好。


    唯一售賣的地方便是寶飾閣,當初還在京都時,便月月限量出售,每月初一售賣,一刻鍾不到便搶空,深受閨閣姑娘喜愛。


    當時周氏也在感慨,每次都是提前讓人尋到寶飾閣掌櫃打好招唿,才能留下一盒。


    如今不知是何狀況,但想著也是珍貴的很,卻被程則緒用來融繭子。


    又不是護潤膏,怎麽能融得掉掌心繭子呢。


    暴殄天物!


    程則緒見陸嘉寧愣住,拇指摩挲一下她的手背,“阿寧?”


    陸嘉寧無奈點點頭,“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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