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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得知榮親王墓穴被毀一事,怒極攻心,徑自暈厥了過去。


    宮裏亂成一團。


    畢竟太後有些年歲了,現如今又鬧了這麽一出,當真是生死不知。


    縱使是有太醫院的人日日過來給太後診脈開藥,可是那人的身子,總也不見好轉,大有要纏綿病榻的意思了。


    也就是因為太後病重的緣故,曦嫵倒是得了恩典,解了禁令,到了承安宮,在太後跟前照拂。


    風昭一等也都來瞧過了,除卻雲甯殿的人,大抵都來走了一個過場。


    到底是後宮裏頭的妃嬪,若是不來,總歸是惹人非議。可是花瓏向來是個孤拐性子,縱使是知曉後廷妃嬪都是個什麽心思,也不跟她們一處往承安宮奔。


    風旭跟風長棲都在驚雲司當值,自然是抽不開身的,隻是淑妃向來是個懦弱無能的主兒,自己也不知去了多少次承安宮,一直惦念著風旭未曾去過,心中委實不安,思來想去還是跑到雲甯殿,說是跟花瓏商議,事實上就是為著花瓏去說服風長棲,好叫她跟風旭都往承安宮去一趟。


    “這個我可做不得主。”花瓏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碗,臉上帶著一絲絲的冷笑,“他們身上都是有公職的,現如今外頭的世道並不太平,也難為他們了,那樣辛苦。你每日都到承安宮去,可曾見著太後了”


    淑妃一聽,訕訕一笑。


    “倒是未曾見著太後,哎,曦貴妃的脾性,姐姐不也是知道的麽有她守在太後跟前兒,我們這些人,自然也是見不著的。”


    “那縱使是去了,又有什麽意味”花瓏轉過身子,定定地看著那人,“你若是一門心思想著在皇上跟前兒露臉,亦或是表忠心,還不如準備好吃食給旭兒補補身子來的直接。現如今有曦嫵在承安宮,你若是想見太後,還不知要費上多少功夫,何苦來哉”


    仿佛是說中了淑妃心事,那人麵色青灰,很是難看。


    “我哪裏比得上姐姐你啊,你現如今身邊有三個孩兒,這宮裏的女子,哪一個有姐姐矜貴可是我,我到底是不同的。”


    風旭若非天殘還要好些,偏得他的前路隻有那麽一小段。能到驚雲司當值,還是因為有風長棲周全。


    念到這一層,淑妃隻覺著在花瓏跟前又矮了一截子,一時半會兒的,半點多餘的話都說不出口。


    “這宮裏的恩寵,從來就跟孩兒無關。你瞧次蘭苑那位,膝下無子,卻也能被寵愛的無法無天,縱使是曦貴妃,也要對她禮讓三分。縱使現在隻是一個昭儀,這封妃,也不過就是早晚的事兒。“


    淑妃一聽,心裏“咯噔”一聲。


    她的妃位,也是因為產下風旭之後才有的,那人何德何能呢


    越是這麽想著,這心裏就越是憤懣不平,難受的厲害。


    偏得洺影現如今是風帝心裏的寶貝疙瘩,罵不得碰不得,動輒就是生死大事。縱使是不為了自己考量,也要為著風旭謀劃,許多事,能忍則忍。


    “姐姐也不去承安宮瞧瞧這宮裏,好似隻有姐姐這頭沒有去瞧過了。”


    “嗯,”花瓏應了一聲,從頭到尾跟那位太後就沒什麽交情。如果不是曦嫵在跟前照拂,她或許還會走個過場,這會兒若是去了,還不知會被那人如何難為,“有那麽多人的人在承安宮照拂,我去了又有何用”


    況且曦嫵那樣難說話。


    何苦來哉


    隻為著麵上好看,連自身都顧不著了


    活到了這份上,花瓏一早就看開了,才不會被這表麵的太平遮住了雙眼。


    淑妃見花瓏活的這樣通透豁達,心裏也不知生了幾多豔羨,每一日苦熬著,也不知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


    就在這幾日,寶華坊那頭新開了一個酒樓,美名其曰朝霞樓。屋宇廣闊,綿延三五條街都是朝霞樓的地界兒。風長棲慕名前往,隻見得店禮的夥計起碼有數百餘人,迴廊錯綜複雜,時刻都有吃茶宴飲的人。


    天井廊裏都有雅間,剛巧到了日暮四合之時,風長棲這會兒正坐在天字一號房裏頭,隔著雕窗看著外頭的盈煌燈燭,以及從勾欄裏頭被達官貴人帶過來的娼家女子。看得久了,總有幾分眩暈感。


    那些人大抵都是紈絝子弟,看起來總有一股子分外油膩的感覺,風長棲總覺著自己這是被汙了眼睛,轉過身子瞧著自家師父。


    到底是個清逸出塵的好人物,乃是天下俗人不可比擬的。


    “師父。”


    “嗯”玉無望抬起頭來,看定風長棲那張小小玉麵,“怎麽”


    “這樣一爿店,也不知要花費多少金銀。更奇怪的是,不過才開業三五日,就能客如雲來,豈不是十分古怪麽聽聞菜式極多,很是昂貴,耀京城的富賈高官再多,也多不過尋常百姓,可怎麽日日都有這麽些人”


    玉無望一進來就覺察出了這個朝霞樓很不一般,方才他讓開陽去跟這裏頭的小廝打聽朝霞樓的掌櫃,小廝也是顧左右而言他,看樣子這其中必定有旁的緣故,怕是有什麽隱情吧。


    前幾日榮親王墓穴被毀,因著太後犯病的緣故,整個耀京城的人都誠惶誠恐,可是隻有這朝霞樓半點不知避諱,大張旗鼓,好似是有意跟皇室叫囂一般。


    旁的倒是瞧不出什麽來,單單憑著這朝霞樓的派頭,隻能想出這位掌櫃的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


    隻是這裏頭的小廝一個個的都訓練有素,但凡是知道自家掌櫃的是誰,都不會輕易跟旁人說上三兩句,防範意識強烈。他們驚雲司雖然是官家,可是到底也是說理的地方,那些人大抵也知道這一點,是以沒有多大忌諱。


    客氣有餘,忌憚不足。


    隱隱聽著那些青樓女子唿朋喝友的聲音,嬉嬉笑笑,聽起來也不知有幾多歡喜。


    風長棲聽了,心裏複雜難當。


    整個耀京城,也不知有多少秦樓楚館,再加上這數十裏排列開去的河房,裏頭的女子不計千萬。到底是溫柔鄉,英雄塚,多了怕是有礙國運。


    況且大凡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恩絕。那些女子未來的路子,也著實叫人覺著憂懼,若是當著將河房一應撤去,這些人許是沒了活路。


    “許是醞釀已久,隻是咱們一直都不知道。”玉無望神色坦然,對於這樣的事兒,仿佛是見怪不怪了,“隻要是在耀京城,再怎麽稀奇的事兒,都算不得稀奇。”


    這才是耀京城的實質。


    這天下間也不知道有多少荒誕不羈的事兒,放在別處,許是怎麽都解釋不通,可若是換到了耀京城,也不會有人納罕。


    風長棲駭笑,也不多話。


    仰頭看去,隻見得各方位之間都相互交連,明暗相通,光影運用的極好。


    許是因為氣候寒涼的緣故,每個雅間都置了火盆,用的都是十分昂貴的銀絲炭。風長棲實在是捉摸不透那位掌櫃的心思,事無巨細,那人竟然還能樣樣準備妥當,足以證明對方是個心細如塵的主兒。


    許是因為之前被風知竹算計怕了,現如今風長棲隻要是遇到這麽一號人物,總有些心裏發怵。


    “若是跟風知竹一般無二的人,就有的咱們受的了。”


    “那也算不得什麽。”玉無望搖了搖頭,“隻要相安無事,左右跟咱們驚雲司沒有什麽相幹。”


    風長棲一連吃了幾杯酒水,隱隱聽著有人在提及宮裏的事兒,大抵是在說太後病重之類的。


    看樣子是大內的人。


    風長棲也不放在心上,隻是對於那位皇祖母,她向來沒有多少好感,讓她就這麽跑去示好,也不算是一件容易事兒。


    “師父,我該不該去一趟承安宮”


    “依著自己的心就好,若是不願意去,也就罷了。”


    風長棲嘻嘻笑,“若是天下人都跟師父一樣通達,也不知免了多少煩惱。隻是,若是我不去,那些人勢必不會放過我阿娘。”


    盡管花瓏什麽都沒說,但是風長棲也不是個傻子,自然知道,若是她不去,日後指不定會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又想到方才那些人說的,太後已經到了彌留之際,她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子。


    “師父,我得迴宮一趟。”


    玉無望看了風長棲半晌,“好。”


    風長棲腳步匆匆,徑自往承安宮去了。


    她走到半道上才覺著有些詭異之處,今日的宮女太監怎的這樣少


    等她到了承安宮,謎團才迎刃而解。外頭也不知跪了多少人,低垂著腦袋,匍匐在地,嗚嗚咽咽,聽起來如千百個小獸。


    風長棲心裏“咯噔”一聲,匆匆入門。


    曦嫵兩眼通紅,站在廊下,見著是風長棲來了,冷笑兩聲,“我當是誰,原是驚雲司的女官來了。不是說每日公務繁忙,抽不開身麽今兒個如何來了”


    風長棲也不睬她,迅速穿過中庭到了內殿。


    哪裏知道剛進門就聽到箬竹嬤嬤的痛苦之聲,“太後!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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