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天刁起一跟嫩草,微風吹拂而過,把身上殘留下來的汗水都蒸發掉了,這使項天整個人一下子清空了。


    “喲喲喲,這不外宗的項大爺嘛?”林川拖動著木棍,出現在項天的身後,項天慵懶地迴頭望著他,迴應了一句,“無聊。”之後,表示繼續走路。


    “慢著,慢著。你還不能走呢。”林大寶手持法杖從樹幹上跳下來。


    “嗬,看來兩位兄弟是來找我有事咯。”項天神色遲疑,當下意識到有貓膩,手腳沒有經過大腦的考慮,一個箭步拔腿就跑,很快的就掙脫出一段距離。


    “可惡,跑得還真快。”手持木棍的林川,眼見項天快要掙脫出視線,心中暗覺不爽。


    話音還沒落下,在林川附近就發出了一股綠光,定睛一看果然是林大寶身上發出的,幾乎在同一時間,林大寶法杖上端處展開了一個圓陣,迅速地竄出兩條墨綠色的藤蔓。


    “鬥技!!”林川的口張大得幾乎占據了整個臉。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鬥技,但是林大寶作為一個比自己年紀要小的鬥者,他已經率先踏入了鬥者的行列,林川羨慕嫉妒恨的同時也暗暗佩服。


    兩條藤蔓再空中徑直的撲向項天,在林大寶的操控下準確的纏繞住手肘和大腿的發力部位。


    在前方的項天,正要得意的迴頭,突然間感覺有一種強大的拉力,一下子被扯了迴去。


    “好俊的兔子,跑得還真快。”林大寶把項天拉扯到身邊,示意林川趕緊過來。


    “你們要幹嘛?我和你們內宗無冤無仇,為什麽要對付我?”項天繃緊肌肉要掙脫這些纏繞住自己的藤蔓,可是當他發力的一刻,身體的各個毛孔像被針刺一般發麻,之後就完全使不出力氣了。


    “不要浪費力氣,項天。我的魔藤上有肉眼難以看到的尖刺,能夠分泌出麻痹身體的毒液,以你這般修為一旦被刺中,起碼半小時後才能正常活動。”


    “可惡,你們這班內宗就喜歡幹這些極其無聊的事,迴頭我要向林嶽的老爺子,抄你們一本。”


    “哈哈,寶哥,這個外宗的小輩居然說要打我們小報告,我們該怎麽辦好呢?”


    “那就讓我們好好給他授一課吧。”林大寶的臉被陰暗遮蔽,隨即林川一木棍棒子在項天臉上留下了一個腫包。


    “咳咳。”項天嘴角滲出了一絲鮮血,被熱汗濕透的些許長發,緊緊貼在臉上,林川,林大寶頭一次見到了項天的真實樣貌,畢竟他之前被蓬鬆頭發遮住了臉。


    但除了那礙眼的黑色符文,就是一張普通的臉。


    “姓項的,今天我們來,就是讓你長點記性,內宗的威嚴不是你們這些外宗能夠觸碰的。”林川一手攥著項天衣領,一手指尖戳向他的傷處,繼續說下去,“你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你是外宗人,是沒有權力享受內宗的授課,就你這種人屢教不改的人,不挨點皮肉之苦,我們內宗的臉不知往哪擱。”


    林川激動得幾乎把口沫噴濕了項天的整張臉,而後者卻目無表情的望著他。


    想想那個邋遢不修邊幅的小個子,依靠在課室外聽課還聽得別有一番滋味的陶醉表情,還有那滿身參差不齊的黑色符文。林川想想就是一陣雞皮疙瘩,自己可是海角島內宗三長老的兒子,以我的身份,怎能和這個貨色一起授課呢?


    這對於林川來說,是恥辱,也是汙點。


    “項天,老實告訴你了,沒有我們內宗林家和鍾山鎮的關係,你們這些不知來路的外來人口,哪能在海角島舒坦的過日子。”林大寶接了林川的話。


    項天頓時無言以對,林家確實有把任何一個外宗驅逐出島的權利,隻要他們喜歡。但是他沒想到,平時自己偶爾的偷聽內宗子弟授課,居然會惹起現在的波瀾。


    外麵的世界項天一無所知,沒有任何的實力,到外麵無非是一頭過街老鼠。離開海角島,至少要達到一級的水平。


    “今天的事我認栽了。被你們抓到,隨你們怎麽處置。”項天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即使臉上的疼痛感依舊沒有消失。


    項天也是明理人,林川林大寶這倆家夥,無非是認為自己觸犯了內宗的規矩,實際上沒多大的鳥事,連族長林嶽都沒怪罪下來的問題,就是不是問題了。眼下挨幾下棍子,就讓事情這般過去吧。


    隨即,林川呲牙咧嘴地爆發出一陣奸笑聲,“好小子,嘴巴挺甜的,即使這樣,我還是要。。。”話音未落,又一下木棍拽打在項天另一張臉上。


    項天幾乎是沒有還手之力,現在自己便是砧板上的肉。有些人,你越是服從,對方越是會得寸進尺。


    如果有能力反抗,至少不是這樣的難堪局麵,到如果已經成了奢望,項天自己也沒想到,自己連丙級的天賦也算不上。


    朝陽大陸上宗門林立,弱肉強食,國與囯之間紛爭不斷,現在隻是一次小島上的摩擦,也是項天頭一次感受到作為弱者的可怕。


    此刻間天旋地轉,項天像是被卷入了漩渦,木棍在林川手中靈活的甩動,項天眼睛一張一閉,他似乎忘記了疼痛,心裏萌生了一個想法。


    “我要變。。得更強,即使我是一。。個廢材。”


    一陣眩暈襲來,項天聳拉的眼皮一眨眨地垂下。


    “夠了。”一聲狂吼,棲息在樹林的小鳥紛紛地驚慌逃離,林川的木棍被震懾得脫手。


    “誰誰。。”林大寶心生不安,他看見從不遠處,一個手持木劍的白色身影,正快步趕來。


    白色身影一身白袍,步伐所到之處都刮起一陣小風。來者眼神淩厲,身姿矯健,全身被一層黃色的鬥氣包裹。


    兩人還沒反應得及時,隻見黃光乍現,白色身影手中的木劍鬥氣快速凝聚,手臂猛地揮出一下,一道月牙狀的氣弧從木劍中憑空發出。


    氣弧在空氣中徑直地向林大寶的方向滑行,“是鬥技!!”林大寶驚唿。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兩條藤蔓如同砍瓜切菜般被月牙氣旋平整地削斷。


    林川踉蹌地拾起掉落的木棍,向背對自己的白色身影當頭擲去,誰知後者背後像長了眼睛,頭向下挪,腳踝重心後移,快速地完成了一個轉身動作。


    眼下,林川可是清楚地看見白色身影,正是項天的哥哥,項刑。


    然而那根投擲出手的木棍,被項刑躲過之後,直勾勾打在了林大寶的額頭上。


    同一時間,項刑在轉身的一瞬間,木劍通過斬擊在空中留下了數道氣痕,並一一加在了林川身上。


    泛著黃光的氣痕附帶著衝擊力,把林川推移出了幾米的範圍外。


    “啊——啊——啊!!”在發出一句長長的尖叫後,林川倒地不起,雖沒受皮外傷,但是胸前的衣服已經破碎,皮肉上留下了數道暗紅色的瘀傷。


    “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在背後偷襲我,如果這是真劍,你已經死了。”項刑說道。


    “林川,你這個蠢貨。”林大寶撫摸著滾燙的額頭,血液已經流淌到了下巴的位置,他馬上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小藥瓶,把裏麵的藥粉均勻地灑在受傷部位,不一會兒就止住了血,但疼痛依舊難忍。


    “林大寶,林川。我弟弟這筆帳,我遲點再跟你們內宗算。”項刑冷冷地對著林大寶說。


    眼下,項刑首先要幫項天療傷,看到他臉上都是傷痕甚是心痛,認真看的話木棍的紋路還依稀可見。


    “說什麽屁話!!寶哥不能就這麽輕易地放過他們。”林川撫摸傷口艱難地起來,因為動怒加上受傷,咳咳的走吐了幾口血。


    “嗯,你還想再來?”項刑死瞪了林川一眼,林川後腿了一步,不敢出聲。


    “算了,林川。”林大寶解除了鬥技,藤蔓消失之後項天像軟皮蛇一樣躺倒在地上,一臉不甘的林川幾乎要把話噴出來,“寶哥,不要被這小鬼嚇到了,他隻是嘴上功夫厲害而已。”


    要知道,在海角島生活了十多年,隻有我林川欺負誰,卻沒有被如此狼狽的打得滿地找牙,我可是二長老的兒子呀,我是林川!!


    林川敢怒不敢言,但從心裏發出的呐喊,即使心有不甘,也無力抗衡。


    林大寶示意林川閉口,當下死寂一片,項刑把項天抱在懷中,再看看兩人沒多大的動靜,兩三下功夫就跳到樹下,撐起小船離開。


    “剛剛的情況你和我都受傷了,戀戰下去必定吃虧。再說剛才林石應該已經迴去稟報了爺爺李能私下教導外宗子弟鬥氣的事情,這下必定驚動三位長老,所以我們現在速速要迴去圓場。”林大寶年紀雖小,但受到林嶽的影響做事起來還是挺冷靜。


    “還是寶哥想的周到,這下外宗應何去何從,還是留給他們自個慢慢想吧。還有今天這筆賬,項姓兄弟,我定當要他們下輩子生活不能自理。”


    麻痹的感覺還沒褪去,項天淺醒,他靜靜躺在船上,海角島的風依舊吹拂著,葉子飄飄蕩蕩落下,最後停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一葉障目,項天看不見天空,看不到未來,他鼻子很酸,很想哭,還是哭了。


    很久沒哭了,是因為被教訓了?


    不!!項天心底裏不認同,是他迴想起來那句話。


    “如果你不夠強大,就不要離開這座小島。”


    對了,我要變得更加強大,不是為了報複誰,而是為了保護身邊重要的人。


    船頭的項刑一言不發,掌控著小船徑直地行駛,劃出了一道道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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